第42章 Chapter 42半点温情（1 / 2）
周日上午,晴空朗照，万里无云。
简尧站在家门口，看精神病院来的人下车,然轻车熟路的控制住哭闹挣扎的杨金花，她塞进了车里，他们还跟霍衍简单的说了几句，脸上带笑容。
从简尧的位可以听见霍衍的声音：“我妈的情况可能有点严重。”
工人员：“这个我们清楚,肯定好好看她，不会让她伤害到自己。”
原本简尧不了解病人送进精神病院的流程，现在他才终于知道，原来不是每个精神失常的人都能入院，而是必须要家属主动联系病院。
果没有家属愿意联系,愿意照顾和花钱,那病人真的就只能自生自灭。
这么来,杨金花还是幸运的，至少霍衍愿意管她,在精神病院里她也不会被人欺负,不会挨饿受冻，生了病也有人管。
简尧走到车边，透过车窗看到了杨金花的脸。
她老了。
以前她哪怕穿洗得发白的名牌衣服，头发也不打理，但精神气是有的,那候她看就是个精明利落的中年人,还带些高傲,无论看向谁，她的目光永远都是朝上的。
但现在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了下去，她脸上的皮肤松弛了,脸上的骨头似乎还冲破那层薄薄的皮肤，她的表情癫狂，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发怒，身形也变得加瘦小。
人的精神气一散，状态就会一日千里。
这衰老不是平和的衰老，不是间赋予的宽容和仁爱。
而是突然之间的人生变，像是一颗气球被吹到最大，忽然被一根针戳破了幻象。
简尧有些好奇，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杨金花会悔吗？
她会醒悟吗？她真的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估计是不会的，简尧现在已经没有这里的人都当成纸片人了——他们的恶意贪欲可能被放大了，但透过周逸和陈梅，简尧还是发现这里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套逻辑，跟现实中的人没有区别。
可能在杨金花眼中，她自己是伟大的，她冒巨大的风险调换了孩，可能她对不起有人，却唯独对得起她最爱的那个。
周文远为她的付出，在一个他原本无法企及的家庭中长大，得到了周家夫妻十多年的爱护和培养，哪怕只为了培养的成本，也不会在发现真相的候抛弃他。
他站在比别人高的起点，哪怕名声在国内臭了，去了国外也能过上多数人无法象的好日。
尤其是他的名气还没臭，网上固然有人骂他，但骂得多的还是杨金花。
甚至还有人同情他，有什么比一朝从天之骄沦为罪犯儿可怕的呢？
对霍衍来说，发现身世是一步登天。
但对周文远，就是从天堂堕入狱。
两相比较之下，当然也有人同情周文远。
简尧起以前看电影，灭霸就从不觉得自己是恶人，在他的逻辑里，他是在拯救球和人类，正此，他才能贯彻自己的理念，不以外物为转移。
杨金花就觉得自己是个伟大的母亲，她终身都在贯彻自己的理念。
为此她可以伤害任何人，只要她拯救，爱的那个人能得到幸福。
以她才可以做出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
等精神病院的车走，简尧就自己的法告诉了霍衍。
霍衍也在目送杨金花离，他声音极轻说：“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觉得自己在做好事的坏人。”
简尧愣了愣：“那就没有逻辑了！”
霍衍笑道：“哪来的那么多逻辑？有些人就是看到了，去做，然就去做了。”
简尧眨眨眼：“有道理。”
怪不得穿书之前看新闻，总有人说现实不需要逻辑，为人的欲|望本身就没有逻辑。
杨金花被送去了精神病院，很快救护车也来了，这次要送走的人是霍乾，霍乾被护工从房内用担架抬出来，他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按霍衍的说法，霍乾是跟杨金花起了矛盾，杨金花用家里的罐霍乾的头打了，然就成了这样。
且杨金花还不允许霍衍打电叫救护车，而霍衍又是个“大孝”，肯定不能违背妈妈的意思，以在无可奈何之下，杨金花送去精神病院才能再送霍乾。
身边的邻居们都在感叹：“霍衍这孩真好啊，这夫妻俩这么对他，他还记得他们的好，我孩要是有霍衍一半，我半夜睡了肯定都是笑的。”
“哎，就算不是亲生的，好好培养，跟亲生的有什么两样？这两口还是心太黑。”
“要不怎么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会打洞？我看霍衍是随他亲爹亲妈，那天霍衍还说了，他要是能回周家，肯定帮我们小辰找个工，还不让小辰当普通员工，得一过去就是管理层！”
“小衍啊！你可别你壮哥忘了！你壮哥没文，高中没毕业就出去了，你让他去给领导个车也行！”
“还有你玲姐！你玲姐现在在外头苦哦！我们家没钱，你玲姐除了管自己吃喝，每个月还要给家里寄钱，你也帮帮你玲姐吧！”
邻居们霍衍团团围住，跟上次不同，上次围住霍衍的人没这么多，毕竟都是正好在外面散步或者回家的人，这次可都是专程出来看热闹的。
没人关注已经被救护车拉走的霍乾。
霍衍一个个保证，他是在这儿长大的，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乡亲邻里，只要有机会，他有那个能耐，肯定让各哥各姐都当管理层。
站在旁边的简尧没说，反正周家他也不喜欢，这些人进不进周家的公司对他来说也无谓。
周家也不会让霍衍继承周氏集团，对简尧来说，周家倒了才好，这样霍衍就能过平静的生活了，谁也不能再左右霍衍的人生。
可惜周家的触角伸向的行业太多，不是轻易能倒的，可能他在这个世界活到老都看不到周家倒台。
等邻居们终于放过霍衍就已经快中午了。
还是简尧从人群中霍衍拯救出来的，两人回到家里的候，简尧还忍不住笑。
霍衍好奇：“你笑什么？”
简尧眉眼弯弯：“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也是你被他们围，只是那候跟现在不一样。”
那候的霍衍人人喊打，现在的霍衍则是众星拱月。
但霍衍从始至终都没变过，他一直都以真心待人，变的是那些围住他的人。
霍衍的目光很温柔，他微微垂眸看正在笑的简尧，声音轻的像是简尧是个易碎的瓷娃娃，他声音大点都能让简尧身上产生裂痕：“我记得。”
那候他刚刚“醒来”，睁眼就看见了站在他面前，被挡住半个身体的简尧。
当他才意识到自己回到了少年期，就见到了他从未见过的光。
他正要说什么，可简尧已经先一步张了嘴。
“我妈快回来了，我们去买菜吧，再晚点去就不新鲜了。”简尧去拿了个布袋，这袋还是简安之买的，为每次去市场买菜带回来的塑料袋太多了，就买了这个袋，也算为环保出一份力。
霍衍当然没意见：“走吧。”
两人快步走向市场，这附近只有一个大市场，为这个市场太老了，又没有重新做规划，以是个『露』天市场，没有顶棚，进出的小车带进了泥泞，进市场的人多不胜数，脚下都沾了泥，于是整个市场面都有泥水。
以前简尧很少买菜，他穿书前吃饭，都是去便宜的饭馆，十块钱就能吃饱的那。
果运气好附近有工，那还有自助的盒饭，便宜量大——至于干不干净，用的食材好不好，完全不在简尧的考虑范围内，只要吃不死，有肉有菜，那就可以了。
于是买菜的候都是霍衍挑拣，简尧就在旁边学。
哪些菜新鲜，哪些不新鲜，价格应该是多少，怎么讲价，霍衍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每次和霍衍一起进市场前，简尧都觉得自己肯定能学会买菜的本领，然每次离市场，他还是不知道霍衍挑的菜和没被挑的那些有什么区别。
中午做饭也是霍衍动手——实在是简尧做菜也能吃，但绝对跟好吃挂不上什么勾。
毕竟他自己学做菜都是为了省钱，上网查也是查的最省省力的做法，本来就不是冲美味去的。
简尧站在厨房里夸奖道：“我觉得你要是去做个厨，肯定能当大厨。”
大厨的工资可不低，简尧知道一线城市里的酒店大厨，一个月工资随便上万。
要是能自己个比较高端的中餐厅，那收入就不菲。
霍衍切菜说：“我没过当厨师，但给你当厨师倒还行。”
简尧笑道：“我可给你不起工资。”
霍衍抿了抿唇，没有到嘴边的说出来。
简安之到家的候，正好饭菜都已经做好了，她去浴室洗了手，一家人就围在饭桌边吃饭。
原本简安之很少在霍衍面前提起他的身世，也不他之的打算，但今天简安之刚刚坐下，就面带忧虑说：“我刚刚回来的候，在门口看到了一辆车。”
一辆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小县城的豪车。
跟年轻人爱的跑车和名牌车型不同，那辆豪车显然是中年人喜欢的，不那么高调，但昂贵奢华，简安之来了这儿也有一段间了，知道县内的有钱人爱什么车。
绝不会是价值上千万的车，就算买得起也不会舍得买。
简安之没有再继续说，但霍衍和简尧都听懂了她的意思——周家的人来了。
隔了这么久，他们终于“做好”了准备，要来霍衍接走了。
简尧看向霍衍，他有些紧张。
他不清楚霍衍究竟会不会回去，但至少书里写了，霍衍回到了周家。
但这段间很多事情都没有按照书里的剧情进行，简尧抱期待看向霍衍。
霍衍也感受到了简尧担忧期盼的目光，他给简尧夹了一块糖醋里脊，声音平和却格外有力说：“我不会跟他们走的。”
简尧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