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殚精竭虑的崇祯皇帝(2 / 2)
周皇后听了这话一睁眼看向了崇祯皇帝笑道:“陛下。”
“朕昏睡几时了?”
“不久,才三个半时辰。”
“啊,朕睡了如此之久吗?对了,河南。”
崇祯滴咕一声想要从床上爬起来,皇后这时一把扶住了他道:“您就别想着河南了,木已成舟,您现在再着急也无济于事,还是吃了早膳再说吧,来人把陛下早餐端来。”
“这……”
崇祯一脸犹豫,可是看到周皇后那不容反驳的双眼之时,还是屈服了,起身喝了点粥,紧跟着就着急冲冲上朝了。
今日大朝会,文武百官来的很齐全,昨夜河南八百里加急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同时八百里加急的内容随着各种渠道已经散布的满朝堂都知道了这件事。
洛阳沦陷,福王被烹的消息也不胫而走,而更让众人崩溃的是就连河南战场主帅杨嗣昌也不幸殒命,这就让整个河南战场走向了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局面,李自成失控了!
因此一早,满朝文武都一脸严肃的的站在朝堂之上,或三五成群的小声议论着,唯有内阁首辅周延儒不动如山,站在首位一言不发,仿佛心中下定了什么样的决心一般。
内廷,崇祯皇帝在王承恩的搀扶下向金銮殿走去,路上王承恩看到了跪在角落里的曹化淳,心中一动,叹息一声,就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一般,继续搀扶着崇祯向金銮殿走去。
崇祯到了,王承恩嘹亮的声音喊道:“陛下到!”
紧跟着文武群臣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坐到了龙椅之上,一抬手:“平身。”
文武群臣起身,紧跟着朝堂之上陷入了沉静,崇祯抬头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朝堂诸公道:“河南之事,各位臣工想必已经知道了,不知道诸位有什么要教朕的?”
文臣武将听了这话齐齐静默,崇祯扫视一眼叫道:“兵部尚书陈新甲可在?”
“微臣在。”
陈新甲这时跪在地上。
“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啊?”
崇祯看了一眼陈新甲道。
陈新甲听了这话立刻说道:“陛下,闯贼卑鄙,以火药炸开洛阳城防,致使洛阳失守,其洛阳守备刘泽清当为首恶,罪不容恕,正因为他的失守,才导致洛阳城破,才导致福王遇难,其罪当夷三族,臣建议立刻张贴海捕公文,捉拿刘泽清,凡是敢收留刘泽清者,当以包庇罪论处,咱们必须使出全力把此贼绳之以法,为后来者戒。”
听了陈新甲的话,崇祯的表情并没有舒展开来,相反更黑了,这个老混蛋,每次问他们就知道说一些不痛不痒就破下驴的话,这边刘泽清树倒猢狲散了,他就强调要严惩刘泽清,真是老滑头,一点建设性意见不给啊。
崇祯见状看着陈新甲道:“陈新甲,我问的是河南兵事,现在河南被闯贼占领,咱们该如何夺回洛阳,夺回河南,而不是在这里研究追究谁的责任!”
陈新甲听了这话一拱手道:“陛下,臣虽然是兵部尚书,但是臣这个兵部尚书才上任不久,而且河南之事都是湖北总督杨嗣昌杨大人在管,您也是知道的,杨大人圣恩卷顾,而且还是前兵部尚书,我以前还是他的下属,因此他主持河南事物,我就不敢多问,因此对于河南之事,臣不敢妄加评论,还请陛下赎罪。”
听了陈新甲的话,崇祯气坏了,这就是个滑头中的滑头,老滑头了,先前把责任推给刘泽清,现在又把责任给了已经死了的杨嗣昌,人死也不能跟你争辩,你自然说啥是啥。
崇祯这时气坏了,恶狠狠的看着陈新甲道:“陈新甲,今日朕没空跟你兜圈子,朕现在直接问你,你觉得接下来河南的仗该怎么打,谁来打?”
听了这话陈新甲苦着脸道:“陛下……我……”
“说,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你这兵部尚书也别干了,去锦衣卫的诏狱里反醒自己的罪过吧。”
“这,好,那臣斗胆直言了,河南之乱,始于流寇,陛下派杨嗣昌为主,杨嗣昌一项主张温和派,平叛手段并不厉害,只是能言善辩,当年真正的硬仗都是卢象升打的,而河南现在的李自成不比几年前,他韬光养晦,卧薪尝胆,总结了以往流寇起义失败的经验,在这次起义,明显可以看出他与以往不同。”
“别的不说,以往流寇起义打出来的往往是替天行道这样的土匪流寇才会喊出来的口号,可是这一次李自成喊得口号不是什么替天行道,而是很有蛊惑性的均田赋。”
“均天赋?”
崇祯微微皱眉不明白何为均天赋,而这时陈新甲道:“河南地现在最流行的一句口号就是均田赋,其内容为:吃她娘,喝她娘,闯王来了不纳粮!”
“不纳粮?”
崇祯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口号,虽然粗俗,可是就算崇祯都感到了一丝惊讶,不纳粮在这个时代,约等于一夜暴富。
而朝廷赋税多高高崇祯自己太清楚了,而且中间还有各级官员的盘剥,这对百姓是多么重的负担,崇祯比任何人都清楚,也知道这个不纳粮的口号对百姓是多有蛊惑性。
陈新甲道:“没错,就是不纳粮,而这口号一喊,河南百姓从者如云,所过一地,百姓纷纷响应,加入义军,因此李自成的军队是越打越多,越打越多,最后成燎原之势。”
“因此臣以为对于河南流寇的剿灭,当以剿抚并用,一面对李自成流寇军队绞杀,另一面朝廷要安抚没有造反的百姓,减免赋税,让百姓们不要再响应李自成了,如果百姓中的根没有去除,李自成的军队,如何剿也只会越剿越多,此乃根本。”
“如果断其根,则大明任意一良将就可将其剿灭,如果根不灭,想要剿灭李自成,恐怕难上加难啊!”
“免除河南地赋税?”
崇祯滴咕道,陈新甲道:“若是能够再给受灾百姓发些粮食,则更加稳妥。”
崇祯听了这话颇为心动,可就在这时户部尚书直接出列道:“陛下,我认为陈新甲此言大大不妥,此乃亡国之道。”
“嗯?”
崇祯看向户部尚书,户部尚书这时一脸无奈的说道:“陛下,我知道你是如何想的,没错,我承认陈大人所言不无道理,若是能安抚住民生,则流寇之根立断,可是咱们安抚不住啊,这几年大明天灾人祸,粮食减产严重,大家日子都紧巴巴的,现如今大明的存粮不足天启年的一半,供应军队尚且困难,若是如陈新甲所言,不收河南赋税,反而赈灾发粮,那就只能减少军队的供给。”
“可是陛下,若是军队的供给不足,恐怕都不用流寇,大明快饿死的士卒就会举起反旗,到时候才真是天下狼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