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不方便(2 / 2)
就是夜里,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枕在枕尽量保持一个动作不去翻身,怕不心会惊动了她。无奈咳嗽忍不住,只好背过身去,将声音掩在手心里。
云畔还如往常一样,将温热的身子贴去,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温暖他。
他回了回头,“对不住,我又吵醒你了。”
云畔说没有,“我也睡不着呢。”
“还是因为傍晚我同你说的话?”他尽量装出轻快的语气,“你果真往心里去了?”
她不说话,沉默了良久才道:“公爷,楚国公可是要调回京了?”
他哦了声,“你都知道了?”
“铺子里往来的贵『妇』多了,说起这两日楚国公夫人置办簇新的衣裳褥,我就想着,可能是楚国公要回来了。”
三位国公齐聚在京,么争斗便会日渐浮出水,禁中养蛊一样的算盘开始实践,让他们三方争斗,最后个胜出的也不足为惧,毕竟拿捏一个,比拿捏三个容易多了。
“公爷,若是他回来,会对你不利么?”云畔心思婉转,想了许多,她在黑暗中『摸』索到他的手,轻声问,“年你在军中受了这么重的伤,是谁所为?是他么?”
他习惯将手臂押在褥,就算再冷的时节也是蓄势待发的模样,不免弄得肩背受寒。云畔『摸』见他指尖微凉,把他的臂膀带进窝里来,支起身替他拥起背后的褥,两个人紧紧包裹着,在黑暗中眈眈对望。
好半晌他才嗯了声,“楚国公这人生『性』多疑,脾气也乖张,有一次战马受惊摔落下马背,一直怀疑是有人存心暗害他。或许最后查着查着,怀疑到了我头,所以趁我视察息州军时,命人放了冷箭。阵子全军正『操』练,放箭的生兵一口咬定『射』偏了,但背后追查下来,发现他早年在德军呆过,和李禹简未必没有交集。”
“这件事没有继续深挖下去么?”
他说没有,“点到即止,心中有数便够了,倘或继续追究,仇怨就放到了明。这个时局下,不忍则『乱』大谋,况且没有真凭实据,只好暂且按捺。”
她听后唏嘘不,“祖母和母亲知道么?”
“我没有让她们知道。”他说,“场还要应酬,万一心里有了芥蒂,一不留神显『露』出来,倒让人有了防备。”
没有告诉家里辈,只告诉她,原是对她的信任。云畔觉得自好像一点点能够走进他心里了,或夫妻之间处,就是靠着这样慢慢地渗透,慢慢变得密不可分。
窝里的手终于暖和起来,云畔叮嘱他:“总搁在外头,背受了寒,咳疾发作起来更厉害。家里不像军中,么多的护院夜巡,你可以放心的。”说完又突发奇想,“我你做个大『毛』的坎肩吧,夜里穿着睡。”
他听了觉得扭,“多难受!”
“难受也比受凉好呀。”她一本正说,“多穿两日,习惯了就好了。”
他说不,“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呢,胳膊还能在外……”
可是没等她说完,他就把她压在了身下,低头绵绵吻她的唇,“……这样的时候,不方便。”
这男人,总是前后转变惊人。先前不是看着病怏怏的么,不时还咳嗽,但做他所谓的“喜欢的事”时,却又换了个人似的。
成婚这么久,她有时觉得自能看透他,有时又觉得不能。他宦海沉浮多年,习惯将自包裹起来,明明么温柔的人,却心念坚定,不可转圜。独独只有这个时候……少年般热血冲动,执拗地想带她欢愉。
云畔便觉得心疼他,没来由地心疼,即便他足够强大,她的心里也还是涌动着一种炙热的情感,唯恐自不够包容他,跟不他的步伐。
他取悦她,贴着她的耳朵嗡哝问:“这样好么?”
云畔闭着眼睛嗯了声,“甚好。”
反正就是怎么都好,怎么都欢喜,白端方的两个人,只有在这时才放肆纠缠,像两株难舍难分的藤蔓。
因为昨夜过累,早晨云畔实在睁不开眼睛,下不得床,只好『迷』『迷』糊糊叮嘱他:“公爷自出门……今日我不能送你了。”
他笑着来亲亲她的额角,“你接着睡。”
她睡得热腾腾,脸起了红霞。闭着眼感觉内室的烛火移出去,城里的鸡叫过了一遍,她裹着子,重又坠进了梦里。
这一觉睡得好深,要不是檎丹进来唤她,她能一直睡下去。
这算是做新媳『妇』以来头一回晚起,好在没有误了请安的时辰。待去茂园用过了早饭,云畔又送王妃回寻春,路王妃提起了昨的事,有意询问她:“祖母要是果真把安容留下,你心里有什么打算?”
云畔淡淡笑了笑,“母亲的看法呢?”
王妃坐在圈椅里,垂着眼睫道:“这样的门第,父兄都是官员,我瞧并不合适。”
是啊,曹家家主好歹是从六品,把人家的女留在府里,名分怎么算?其实依着王妃的想法,妾室必不能纳官宦家的女,妾就得有个称得过的出身,或是门户,或是家中女使里头挑选,弄个父兄都是当官的,将来妻妾之争发作起来,就是家宅不太平的祸根。
无奈太夫人的眼界颇高,她从来就没想委屈自的孙子,即便是妾,也不能辱没了魏国公的身份。
云畔和这位婆母倒能说真心话,她温声道:“母亲,纳妾的事,我早前和公爷说过了,公爷暂且没有这个意思,且也说了,大哥哥子刚夭折,咱们不必急于这个时候要孩子。”
王妃颔首,“我也知道忌浮,你瞧他昨晚在祖母跟前的做派,我还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吗。只是祖母的脾气执拗得很,要是曹家也有这份心,两下里一拍即合,可就麻烦了。”
云畔不解,“她们也是体的人家,倒愿意让女人做妾么?”
王妃淡淡一笑,“体的人家?再体能体得过国公府?她家位家主,当了十来年的判官,看着是再也没有升迁的机会了,女大抵也是嫁吏,嫁富户的,这么一想还是入国公府的好,将来对父兄也是个帮衬。”
云畔缓缓点头,其实心里总觉得父母疼爱女,总不舍得让女去人做妾的。但万事也讲个例外,后来没过两日,曹家母女又登了门,可巧日太夫人和王妃都去道观进香了,云畔因要等李臣简回来,并没有陪同前往。
门仆『妇』呈报说判官夫人来了,云畔抬起眼问:“是她独个来的,还是带着娘子?”
仆『妇』道:“回夫人话,是娘两个一道来的。”
云畔哦了声,“把人请进花厅吧,我这头忙完了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