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今晚的月光都在他面前黯然...)(1 / 2)
舟车劳顿,又泡了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头发干后,虞宁初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她睡醒,惊觉已是黄昏。
虞宁初赶紧坐了起来。
杏花、微雨两个丫鬟端着水进来服侍。
杏花是虞宁初身边的老人,微雨是三夫人拨给她的,原来在三夫人身边做二等丫鬟,今年十六岁,眉目清秀,瞧着就有一股大户人家丫鬟的稳重劲儿。
“姑娘可醒了,岚姑娘来过两三趟了,见您睡得香,没让我们喊您。”杏花俏皮地道。
虞宁初很是惭愧,初来乍到,居然睡了个懒觉,“下次你们记得叫我。”
微雨笑道:“姑娘不必着急,岚姑娘喜欢您才来得那么勤,并非有什么事。”
虞宁初点点头。
“今晚府里有宴席,姑娘穿喜庆一点吧,这身如何?”
微雨打开衣柜,一手拿出一件蜜粉色绣牡丹花的褙子,一手拿出一条水红色的长裙,抬头对虞宁初解释道:“夫人动身去扬州前,叫府里绣娘照着岚姑娘十四岁时的尺寸给姑娘做了几套秋装,看姑娘的身量,应该合身。”
虞宁初:“舅母费心了,拿过来我试试吧。”
杏花、微雨一起伺候她。
虞宁初与沈明岚身高相仿,只是更纤细些,这套衣裳穿在身上略显宽松,不过并不是十分明显。
微雨绕着虞宁初转了一圈,掐掐腰,思量道:“等会儿姑娘出发了,我便将剩下几套送去绣房,只需要微改,明天傍晚就能送过来。”
虞宁初:“嗯,这事就交给你了。”
然后去装零钱的钱匣子里抓了几颗银瓜子,交给微雨:“明日过节,还要绣娘们赶工,到时候一人发一颗瓜子,多少是个心意。”
一颗银瓜子相当于二十个铜板,既好看又不贵重,对于虞宁初表姑娘的身份,非常合适了。
微雨收好银瓜子,待虞宁初更加敬重,伺候的主子明理懂事,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就容易当差了,若是遇到那种刁蛮不讲理的,管了主子不爱听,不管出事了丫鬟第一个被连累,那才是有苦难言。
虞宁初打扮完毕,沈明岚又来了,因为时候不早,表姐妹俩约好明日再去逛花园,这便携手去见沈三爷夫妻。
隔了一下午不见,虞宁初发现舅母气色红润,眼眸明亮,宛如一朵被雨水滋润的鲜花,更加娇美动人,与仙风道骨的舅舅并肩坐在一起,十分相配。
“阿芜休息的如何,碧梧堂住着可还习惯?”三夫人笑着问。
虞宁初面颊微红:“习惯,床很舒服,不瞒舅母,我刚刚才睡醒呢。”
三夫人:“正常,咱们赶了一路,太累了,舅母下午也睡过头了。”
沈三爷不知道想到什么,低头去端茶。
三夫人余光注意着丈夫的动作,见丈夫放下茶碗,她便站了起来:“走吧,今晚宴席摆在荣安堂。”
荣安堂,是太夫人的院子。
于是虞宁初又见识了一遍平西侯府的重重宅院。
明日才是中秋,今晚的宴席已经带了节日的喜庆气氛,太夫人问过虞宁初一些扬州见闻后,便不再特别理会虞宁初,虞宁初有热情的表姐陪着,或是吃菜或是轻声闲聊,一刻也没有被冷落的生疏感。
隔壁桌就是沈琢、沈牧、沈逸、沈阔四个堂兄弟。
沈阔十六,排行老四,性子最为跳脱,歪过来朝三个妹妹眨眼睛:“今晚灯会就开始了,你们要去逛吗?我带你们去。”
沈明岚看向虞宁初:“阿芜累不累?你要是没休息够,咱们明晚再去。”
虞宁初笑道:“我都可以的,表姐决定吧。”
沈明岚想到表妹睡了整整一个下午,肯定睡够了,体力充足,出去逛逛也好。
她便做主同意了。
沈阔又问沈明漪:“你去吗?”
沈明漪问目不斜视的亲哥哥:“大哥,你去不去?”
沈琢这才朝她们看了一眼,点点头。
沈明漪:“那我也去。”
任谁都听得出来,她是因为沈琢同行才要去的。
沈阔大大咧咧无所谓,沈牧唇角微扬,看向沈逸。
沈逸淡笑不语,同样是妹妹,也有可爱不可爱之分。
因为有四个文武皆修的少年陪同,长辈们并没有反对孩子们的这场赏灯之行。
夜晚会比较冷,丫鬟们分别去给各自的主子取了斗篷过来。
出发时,虞宁初三个姑娘坐马车,沈琢四人骑马。
虞宁初从来没有在夜里出门玩过,小时候都是乳母带她,白天还可以去街上逛逛,晚上乳母怕出事,从来不敢擅自带她出去。
沈明岚挑起帘子,马车沿着清平巷驶过,可见一些府邸里人影攒动,想来也要出去赏灯。
“扬州的灯会好看吗?”沈明漪突然问道,看虞宁初的眼神却带着一丝不屑。六月里扬州来信,三婶要去接人,离京多年的沈氏便重新出现在了下人们的窃窃私语当中。沈明漪去问母亲,因此得知了沈氏做过的好事。
沈明漪将沈氏视为侯府的耻辱,沈氏品德败坏,又能养出什么好女儿?
沈明漪不屑与虞宁初为伍,可看着虞宁初若无其事地与沈明岚说笑交流,沈明漪更气了,仿佛,仿佛虞宁初就该夹着尾巴做人,别说出门玩耍了,连这样正常的交谈都不配。
“好看的,扬州城里有很多河道,乘船赏灯,灯光、月色同时投映到水中,相映成辉,很是迷人。”
面对沈明漪不怀善意的审视,虞宁初浅笑着道,仿佛她真的逛过扬州的灯会。
她的过往或许可怜,但虞宁初不会故意在外人面前自揭短处。
沈明漪轻笑:“扬州那么美,表妹来了京城,会不会想家?”
虞宁初感受到了沈明漪的挑衅,这个问题根本就是个坑,她若回答不想,父亲在扬州,做女儿的不思念父亲便是不孝。她若回答想了,沈明漪定会追问,既然她想家,为何还要离开故土,将话题引到那门未能结成的婚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