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放飞)(1 / 2)
陆孟一看他眼神, 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忍着笑把武枭松开,朝后退了两步。武枭没有料到陆孟真的会撒手,站立不稳, 立刻朝着马桶栽下去。
陆孟在他手按马桶里之前, 又上前把他扶住了。
武枭紧紧抿住嘴唇,有些羞恼地瞪着陆孟, 他觉得陆孟在戏耍他。
陆孟死猪不怕开水烫,皮厚得很,说:“本来还可以给你雇佣一个护工的, 但是昨晚上你也没用他吧?”
武枭凶狠的眼神有点维持不住,她怎么知道!
陆孟一脸“我就是知道”看着他笑。
然后说:“我背过身扶着你,你快点。”
“当然你也可以坐在马桶上。”陆孟说:“要坐下吗?”
武枭到底也没让陆孟真的扶着他的手臂上厕所, 被陆孟扶着坐下了。
陆孟撇了一下嘴,打开卫生间的门出去了。
她在外面想着收拾收拾东西,整理整理床铺, 结果在武枭的枕头
陆孟手里拿着这个手串,足足有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这是——那串被长孙鹿梦赋予了回家能量的手串!
陆孟那么多年都将这个东西束之高阁, 给乌麟轩戴过一次, 却什么作用都没有。
她以为这个东西对他没有用的……现在手串已经从上等的青玉变成了坑坑洼洼甚至缺少珠子的串子,看上去就是那种地摊上面两块钱都不如的东西。
但是陆孟依旧能认出来,这就是当初那一串。因为这手串的串线收口, 有一块很小的方金子, 上面用蝇头小子刻写着——建安王妃印!
这是乌麟轩曾经送给她的生辰礼物。虽然现在这金子似乎也变了, 竟然上锈了……但是这几个字是绝不会出错的。
陆孟抓着这珠子激动得难以言喻,她虽然早就肯定武枭就是乌麟轩, 但是这串珠子,就像是判处死刑最有利的证据。
陆孟不敢去想象,她死之后,乌麟轩是怎么跟着她来的,他那样的人,一生骄傲自矜……难道会自戕吗?
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自戕,又是抱着怎样的期盼,戴上了陆孟曾经醉酒胡话的时候,和他说过的“这个能带你去我的世界”的手串。
陆孟不敢多想,多想一点都觉得心疼得如同刀割。
那么强大的一个人,失了她,却连活下去的欲望都丧失了吗?他最爱的权势也甘心撒手了?
陆孟抓着这串和现在的乌麟轩一样残破的珠子,热泪盈眶。
她仰着头,但是眼泪还是不听话的流下来。
陆孟心中不是悲痛,只是心疼,还有喜悦。
他成功了。无论他是怎么来的,他成功了!
就算丢失了记忆,至少获得了一次新生,陆孟一定让他在这个世界“宾至如归”。
她把珠子按在心口,正激动的时候,突然卫生间传来冲水的声音。
陆孟猛地回神,将珠子塞回枕头下方。
抽了抽鼻子,迅速抹了抹眼泪,兜着嘴唇,朝着自己眼睛吹了两口气。
陆孟打开门,乌麟轩……不,是武枭了。
他就坐在马桶上,双手放在膝盖上,脊背笔挺如松,姿态气势凛然不可侵——他像是坐着龙椅的,君临天下的残疾帝王。
陆孟悲伤的情绪在看到他的瞬间灰飞烟灭,只剩下满心喜悦。
而且把马桶坐出龙椅架势的,三千世界,怕是仅此一人。
陆孟被戳了笑点,发出了放荡又没有礼貌的尖笑。
陆孟扶着门框,笑出了眼泪。
武枭愣了一下之后,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智障。
这个女人怕是有什么毛病!
“你在笑什么?!”武枭下意识低吼了一句,正是在他的世界里面,他惯常会用的语气。
朝臣被他这样吼一吼,能吓到两股战战,但是这一招在陆孟的面前,就从来也没有好使过。
因此陆孟还是笑,不过笑着笑着,笑意就收敛了,她张开手臂,不由分说抱住了武枭。
没错,就是仗着他坐在马桶上,起来费劲,自己又不能走路。
所以陆孟弯着腰抱着他的脑袋,隔着他头上厚厚的纱布,亲吻了下他的头顶。
欢迎来我的世界做客啊,我的陛下。
“你在做什么?”武枭带着恼意质问。
陆孟抱得很轻,但是他还是挣脱不开,耳根都红透了,心跳也不受他控制的加快。莫名的喜悦像是井喷一样从他的心脏之中喷薄,这过于浓烈的情绪,让他本能害怕和抗拒。
陆孟抱了一会儿,这才放开。
然后微红着激动未褪的眼眶,对他伸手:“起来吧,我扶你回去。”
武枭“啪”地一声,打掉了陆孟伸到他面前的手,瞪着她。
他的眼神很好理解——请你解释一下你刚才的行为。
这确实不太好解释,对方像个麻杆儿,但是也是个十九岁的大小伙子了,男女授受不亲嘛。
陆孟手心麻痒,搓了搓之后,眼睛转了转,说:“好吧,我说实话……”
“你长得有点像我前男友。”陆孟说,“我很爱他,但他死了,我看到你一时激动,没控制住。”
“我想帮你也是因为这个,但是你放心,我没把你当成他,你太小了,他比我还大一岁呢。”
陆孟说的这些话也都没有错,乌麟轩在另一个世界,确实比她大一岁。
而且他失去了记忆,陆孟不会强求他什么,只要他好好活着就行。
武枭一脸“果然如此”,眼神更加警惕了。
“你别多想,你比他差远了。”陆孟说,“放心吧,我不会怎么你,你不是残成这样还敢给人开水烫头吗?怕我做什么?”
陆孟说着,又伸手:“来吧,我扶你回床上躺着。”
武枭冷冷看着陆孟,眼神当中的警惕半点没有消退。
陆孟无奈之余,心里忍不住想,果然就算失去记忆重新变成了小崽子,乌麟轩这个人也从来不好骗啊。
陆孟一脸淡定:“快点吧,你的腿得吊起来,不能垂太久,会肿。”
武枭确实坐在这里浑身都疼。
但是他还是没有伸手,总觉得这女人怪得很,还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