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孤城往事 11（2 / 2）

月奴看着那四个字，感动的同时，非常不理解母亲此刻的冷漠。然而，真正爱过的人，都明白。

爱，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爱，从来都不止是拙于表面。

“一个女人的名字刻在你的手臂上，你就没疑惑过？没纠结过吗？”

山神摇头，眼中满是怒火和讽刺。

偏偏此时，好打抱不平的云雀也跟着火上浇油，“即便老将军他们后来给你定了婚，腿长在你的身上，你就不会跑？出了巫族，你们怎会没有相逢之日？”

原来，母亲是因为这个原因……

月奴泪眼朦胧的望着寒江，她委屈屈巴巴的替母亲质问他，“你是不是从心里就不想离开巫族，想在巫族过你的安稳小日子？”

若是刚才他还可以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于天意弄人、父母棒打鸳鸯。那么此刻，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狡辩了。

他深呼吸，仰头望天，本以为那不争气的泪水会憋回去，没想到，它反而越发的汹涌澎湃了。是的，当年他失忆后的确好奇自己手臂上怎么会有这么四个字？可他问过家人后，家人告诉他那个女子过世了。而他，便再没追问。

是的，他相信他们。当然，他也热爱巫族，享受家族带给他的荣耀和富贵生活。就连后来家人替他安排的婚事，一听说对方是个美人儿，门当户对，他便答应了下来。

他婚前有无数次机会逃离家族，可他没有；他婚后也有无数次追查的机会，可他也没有。

看到父亲脸上的神色变化，月奴登时泪如泉涌。她狠命的捶打着寒江，对于这个恨了多年的男人，失望到了极点。

“寒江啊寒江，你怎么舍得让一个满眼都是你的女人，一个人苟延残喘的扛下所有的思念与委屈、担惊受怕的等了你这么多年？”山神一拳头打在了寒江的脸颊上，他没有防备，直接被打倒在地上，唇畔溢出一抹鲜红，整个脑子嗡嗡作响。

就在此时，夏雨整个身子散发出了一抹淡淡的白光，人变得越发虚淡起来。然而，她没有慌张、没有恐惧，只是淡淡一笑，“大限将至，终于可以解脱了！”

千山他们登时飞落了下来，几人几乎同时出手用自己的神力帮她稳固神魂。

“城主！”老山神看着这一幕，是又心疼又焦虑，“城主，撑住！”

这话一下子拉回了那对父女的注意力，一个好不容易爬了起来，直奔这边，还没来得及出手帮忙就被澈儿给震飞了出去。他可是旁观了许久，越看越对这位曾经的巫族大将军嗤之以鼻。

“母亲……”月奴一个踉跄，整个人虚脱的险些摔地上，老山神手疾眼快的将她架了起来。这孩子从小没父亲在身边，他和夏雨都觉得她可怜的紧，因此对她呵护有加。他待月奴就跟待自己亲孙女似的，看着她如此模样，心疼死了。“少城主，你可别吓老夫！”

月奴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半辈子娇生惯养，又是哭又是吓的这么半天，早就超出了她身体和心理的极限。现在的她，整个人都处在即将崩溃的边缘。

溶月和君归感觉自己的禁制只剩下一点点没冲破了，又急又喜。

心随意动间，命书出现在了阿雪身后，“收！”御使着命书要将夏雨收进命书，为她延长生命。然而，夏雨却拒绝了，双手掐决，满眼感激的望着他们，“太累了，阿雪姑娘的好意夏雨心领。”她脸上没有哀伤和即将死亡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很快就要解脱的释然。“我困在这座城里太久了，好想随风而去，在天地间自由来去。”

“母亲，不要……不要抛下月奴！”她努力的挣扎，可此时山神没有放开她。他哽咽着告诉月奴，“孩子听话，你母亲已经为你强撑了那么多年，她太累了……”

“不……”哪儿有孩子愿意眼睁睁的看着疼爱自己的母亲离去的？月奴也一样，“我不要父亲了……月奴再也不跟母亲要父亲了……”

听着孩子这句话，寒江的心在滴血。那四个女儿他从小宠到大，唯独这个曾经期盼了很久的孩子，他把她忘了。

他知道，他欠下的情债再也还不清了……一个女人，为了他空守了一座城那么多年，一朝梦碎再无活下去的勇气；一个女人，为他独自养大了他们的孩子，从未有过抱怨。

千山他们收了手，不忍再看，纷纷背过了身去，阿雪刚收回了命书，就被千山揽入了怀中。他了解她，虽然她什么都没说，可他就是知道，她在难过。

世人皆爱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