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106章(1 / 2)
这两日骆檐未曾外出, 潜心在宅子里教骆予星写字读书。
骆檐每日教孩子书写两个字,一练便是几十遍,骆予星没有叫苦, 大人不喊停便咬着牙继续写, 倒是骆檐看着小朋友胖乎乎的手被笔杆子都压红了有些心疼。
他知道这孩子是在跟他犟脾气,往日写累了就撒娇不肯动了, 先前拒了小家伙的请求,倒是未曾再与他闹腾, 瞧着是一切如常。
只不过小朋友跟在他身边不是一日两日, 有些什么小情绪是一目了然。
虽也是照旧有读书写字, 可人总焉焉儿的,且学习也大不如以前,可却合着嘴什么都不肯说。
骆檐试着哄道:“字也练了两日, 下午去张家同张瑞鲤捉蛐蛐如何?”
骆予星像模像样的握着小毛笔写字,像是十分繁忙一般:“不了。”
“作何不去?”
骆予星沉默着不肯答话。
“原本祖父是想和小星哥儿一齐去做客, 问问张瑞锦和张瑞鲤愿不愿意过来受学, 小星哥儿既是不想去那便作罢了。”
骆予星闻言连忙放下了笔:“祖父我去的!”
骆檐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下午再跑两处私塾,昨儿看的浅草堂的私塾倒也不错,虽先生只是个秀才,但听说教出来的学生上书院时学业都是不错的。”
说着许禾就有些气:“分明也不比孟夫子差, 只不过一个举子一个秀才, 束脩礼竟是相差了十倍之多, 我看那孟夫子便是知道咱们是商户, 特意敲竹杠。”
张放远也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看的私塾着实是属孟家的最为昂贵:“往后还是不来往的好, 昨日看的浅草堂挺好, 就是太远了些, 接送孩子不便。我们今日再看看,若实在没有合适的,那就只有去浅草堂了。”
“好。”
两口子睡了个午觉,起身收拾妥帖,商量好下午做什么,在屋里吃了口茶就准备出门了。
今年开春的时间晚,好似是没有过两日的春光,天气上赶着的就热了起来,实则是确也到了炎热的季节,只不过是往年按时开春了而已。
天热白昼长,午时也就腾出时间瞌睡一炷香,下午精神气也好上许多。
两口子轻手轻脚的,想着不吵醒厢房的两个崽子,许禾瞧着下人带上来的礼品,清点了一番见没有差池,道了一句:“这阵子夫子没找好,倒是礼品送出去了不少。”
为着两个孩子读书之事也当真煞费苦心了,两口子正欲出门去,甘草却来报:“骆老爷过来了。”
张放远望了眼天:“这个时辰如何来了,去把人请进来吧。”
有客登门,两口子又只得退回去。
骆檐是抱着骆予星来的,小家伙过来就变得神采奕奕,很礼貌的喊了人。
许禾把孩子抱了过来,骆予星迫不及待的就问:“小鲤哥儿呢?”
“在这里!”
许禾还未开口说那家伙和哥哥还在午睡,不知什么时候就醒了的小崽子,撅着屁股在窗户前给骆予星挥手。
“快下去,当心摔着了!”
“噢~”小鲤哥儿揉了揉眼睛,还有些困倦,回过头看见哥哥正站在他脚边,他抓住瑞锦的手滑下去,迷糊道:“我听见小星哥儿的声音就爬上去了。”
许禾抱着骆予星,同骆檐道:“两个孩子都在厢房,我带予星过去玩儿会儿。”
“有劳了。”骆檐客气了一声,同张放远道:“怪不得总想着来玩儿,原是同气连枝。”
张放远道:“孩子本就贪玩儿,喜欢热闹,总也想着有人与之作伴。”
“老夫也是此般思量,前两日听闻张小友似是在给孩子寻夫子,不知这朝可有合适的了?”
张放远道:“在城里跑了不少地方,总难有尽善尽美的。”
“求学一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虽说不乏好学之士凭自身之力有所建树,但若有父母帮扶操持,也可省下不少弯路。”
骆檐顿了顿道:“若是张小友信得过老夫,可把两个孩子送到骆家开蒙,老夫正在给予星开蒙,三个孩子年龄相仿,能做个伴。”
张放远一怔,不知骆檐今日上门竟是会说此事。
一时间他竟不知作何答复,就进骆家拜会所见所闻,他能肯定骆檐学识不浅,要给幼童开蒙定然不在话下,可是又不曾了解骆家的底细,这般就不好贸然答应了。
骆檐似是看出了张放远的顾虑,浅笑了一声:“张小友不必担忧,老夫并不是什么来路不明之人。”
说着,骆檐从腰间取出了个令牌:“这是乡试过榜之人才有的举子之证,绝非冒名。老夫并不是另有所图,实在是因星哥儿孤单,这朝恰逢两个孩子求学,若是能让几个孩子能作伴是最好不过。”
张放远见令牌微有吃惊,出乎意料又似是情理之中,这倒是也印证了他跟许禾的猜测,骆家是书香门第。
“这事实在突然,家中之事也非我一应做主,还得问过夫郎。”
张放远说的是实诚话,骆檐却以为是暂缓之词,不过他也未曾着急,此番反应倒是证明张家未曾前去探听骆家的事。
许禾送了骆予星去就折返陪客,听闻这一下讯息颇为不可思议。
“要收两个孩子啊?”
骆家就家业来看也不是银钱短缺的人家,且又还是举人,实乃是不愁招收不到学生,更不似贪图人钱财的小人。
肯主动像他们这等商户人家抛出橄榄枝实在是意外之喜。
两口子对视了一眼,略思索了片刻,张放远拱手同骆檐道:“如此可就劳烦骆老爷了。”
也不是他答应的快,骆檐是举人,才学可见一斑,这在泗阳已经难寻,便是从孟家高高挂起的姿态就可看出举人的地位。
若是孟家单独待他们家如此高傲也就罢了,对一系送孩子到孟家私塾里上学的商户都是如此还被人夸赞,那便足以说明举人地位非同凡响。
作为举子的骆檐肯主动开口,已经是难得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