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4 活成自己憎恶的模样（2 / 2）

柏承诚道：“这倒不必，但我们可以有立场啊。站在我们认为正确的立场上，用恰当的方式，支持我们认定的正义的一方，或者有利于减轻战争对社会伤害的一方。

支持的方式，可以是资金，可以是武器，也可以隐藏身份用佣兵的方式参战。同时，我们对另一方进行经济制裁，实行科技、武器和物资封锁。

明面上，我们银联不会公然攻击任一方，维持公平公正的形象。除非，有人直接攻击我们产业或基地。

对了，顺便说一句。在猎户，柏帝星属于我们银联财产，不隶属猎户帝国。在盾牌，自由天堂和桃源诗画属于我们。在这矩尺臂，目前除了前端七千光年的星域，其他星域也都暂时属于我们。

不过以后，这么大的星域，是用来建国，还是提供给银河各国来达成我们的目的，比如用以吸引英仙各大势力的目光，使他们觉得猎户很鸡肋，到时候再说吧。”

方星航微微点头，但还是有点不甘心，“你的意思是，我们将只管大方向，不再顾及小民生死？”

柏承诚耐心解释道：“天下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也没有无所不能的神。

恒星好吧，它提供的能量，是所有生命的根源。但它的紫外线，会让很多动植物受伤。它的粒子风暴，会毁灭飞船。

在猎户，我倒是顾及小民的生命安全，私有财产不受侵犯，社会福利，成长空间等等。为了达成以上目标，就必须彻底摧毁世家政治。可你们又站在人性、道义等制高点，说我杀戮无度，不尊重某些人的人权。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做不到十全十美，人人满意，更不是无所不能的神，唯有尽可能采用较为柔和的方式，让这个世界向尽可能美好的方向进步和发展。”

方星航叹道：“唉，终究还是活成了自己憎恶的样子。

曾几何时，我们憎恶恃强凌弱，憎恶巧取豪夺，憎恶特权，憎恶将律法当作掠取私利的工具。

现在呢？我们毫不羞惭地以自己的标准来定义正义与邪恶，用经济封锁，科技胁迫，武力霸凌等方式，强迫别人遵守我们的规则。

我们不是神，却以神灵的角度俯视世界，视众生如蝼蚁。允许战争，视小民的生命如儿戏。这就是以万物为刍狗吗？”

方星航圣母式的发言，让不少人都极为反感。卓青琳气鼓鼓其等着方星航。坐在方星航身边的卓青阳，狠狠地踩了方星航一脚。

柏承诚面无表情，平淡地说：“没错，我也觉得我活成了自己曾经憎恶的样子。有没有更好的方式方法呢？理论上是有的，那就是做圣母，行教化。牺牲自己，成全他人。让行恶者羞愧，放下屠刀。让行善者自豪，人人无私。哦，还得能力通天，让天下无灾无劫。

但不好意思，那真的非我能力只所及。”

有人窃笑，柏承诚所言，应该是在讥讽方星航的不切实际。

方星航终于妥协，“也是，总得有所选择。随着个人能力、地位、财富的增加，立场自然会变化。到了你的境界，你能尽可能采用比较平和的方式，已经很不错了。”

这话算是接受了柏承诚的主张，让卓青阳松了一口气。要是方星航非要跟柏承诚唱反调，她可就难以自处了。

但方星航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卓青阳差点气爆，“张仁枚怎么处理？”

特么的，你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谁都知道，张仁枚就是一个让柏承诚左右为难的禁忌话题。

但方星航不这么认为。他觉得银联规则要想公平公正，张仁枚是银联绕不过去的一道坎。不追究张仁枚的罪责，银联的规则对内就难以服众。

大家目前关注的重点，都在银联之外，但是以后要是再出现类似张仁枚这种以公谋私，伤害银联利益的事件，该怎么办？

先说断后不乱。银联内部没有一个严格的纪律，终将是一盘散沙，成不了大气候。

方星航不管卓青阳几乎将他的大腿掐肿，坚定地看着柏承诚。

出乎卓青阳的意料，柏承诚并未生气，也不为难，而是正色道：“当然是继续追捕。相关人等，也不可放过。同时发布通告，任何接受张仁枚的势力，都将是我银联的敌人。”

卓青阳心中暗叹，果然是活成了自己曾经憎恶的模样。作为女性，更喜欢感性看待问题，认为太过理性是为无情。柏承诚此番发言，等于不给张仁枚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