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 12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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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神命正宗正好前后脚错开了时间,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顺着机械丸指明的方向落地。
地面上的残秽没有被清理,但是咒力和诅咒的气息杂驳,如果不是花大量的时间仔细分辨的话,恐怕很难将战场复原。
当然,除了那些难以分辨的,现场也有东西是一目了然的东西。
“钉崎!”虎杖悠仁的眼睛非常敏锐,昏暗的月光下,他一眼就看到了同期。
吉野顺平赶紧蹲下来,手指放在钉崎野蔷薇的脖子上,数秒后,顶起来的一口气微松,“还有脉搏。”
空气中有冷风吹过,携带着浓烈的血腥气,让他们马上在起了些雾的后半夜马上看到了不远处倒着的其他人。
“这是……冥冥小姐?”虎杖悠仁对这个在姊妹战中出现的五条悟的学姐之一仍有印象,但当时她那种游刃有余的表情和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样子可相差太多了,“好多血。”
衣服上浸染的、地面上拖拽的,都是尚未氧化的血液,可想其出血量。第一眼看过去,只让人觉得,能活着已经是相当顽强了。但再细看,便会觉得很奇怪,因为这样的出血量一定来源于一个极大的伤口,可冥冥的身上已经没有再有新鲜的血液流出了,那片凝聚着黑色血液的地方能看到衣服明显的裂口,却不见真正的出血口。
就像是被人紧急处理治疗过了一样。
是什么人,难道是敌人?
什么样的敌人还会帮敌人救治。
“悠仁,快看!”吉野顺平手指指着冥冥那贯穿伤上的封口,有些鼓起来的肉块,看上去像是已经成型的有些狰狞的疤痕,和这块伤口所在位置紧贴着的,就是忧忧那半人半怪的脸。
对这种伎俩专门进行过研究了解的吉野顺平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真人……造成这种结果的术式是真人的「无为转变」!”
伤口长合的部分是被真人的力量强行拉起来的,忧忧的身体也是被解构重组到一半的身体。
一边是吊住了咒术师的命,一边又是要夺走咒术师的命——这种强烈的割裂感同时出现在了一个场景之中,仿佛真人这个咒灵也精神分裂了一样。
或许有其他的目的,但对于到达这里的咒术师而言,他们还活着就是最重要的了。
“顺平,这个人的生命体征在下降。”虎杖悠仁关注着忧忧的身体情况,他的呼吸明显弱了下来,和其他人只被「无为转变」封住伤口不同,他身上明显是有被改造的痕迹。
“「解缚」……”吉野顺平一抬头,“我记得九十九说过,「解缚」能够缓解这种状况,将改造人灵魂上的异状分离出去。”
只不过,先前丛雨九十九使用这个能力来应对改造人的时候,那些人的本体已经死亡,所以即使将真人的术式割裂出去,那些人也无法复活。但无法复活却也总能恢复原本的样子,总算是能拥有最后一点体面,不用作为一个怪物游荡再被祓除死亡,连自己的身份也不再拥有。
而和那些改造人不同,忧忧显然还是活着的。
那「解缚」之后,就可能还会维持活着的现状。
容不得犹豫,虎杖悠仁一点头,马上说道:“明白了,我来试试看。”说着,他的拳刺出现在手中,微光闪烁,他的武器力量穿过忧忧的身体,荆棘一般的锁链从忧忧胸口进入,又从其背后穿出,宛如真人手指间常把玩的改造人浓缩模型被封锁在起来,强行拖出了这个术式影响。
伴随着锁链的脱出,忧忧半怪的那部分身体皮肉翻滚着,他的身体跟着抽搐了起来,看上去正在经历着巨大的痛苦。但那种肉块的红色逐渐消解变浅,开始有了普通人类皮肤的状态,只是依然带着明显的颗粒
感。
“「解缚」——”虎杖悠仁手一握,荆棘锁猛力收紧,锁链骨节上凸出的尖刺扎进改造体中,绿光破邪顺着刺尖注入其内,真人的术式力量逐渐被消解,化作了灰尘。
抵抗力量消失,虎杖悠仁「戒之手」武器的光亮也暗淡了下去。随即,忧忧身体的抽搐停了下来,他脸上的肉块和疤痕都变成了一些淡淡的生长纹,是明显被撑开过的皮肤留下的痕迹。
半身的衣服已经碎裂无法恢复,身上的生长纹更重,但与之相对的,是他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和没有再继续虚弱下去的脉搏。
虎杖悠仁尝试着想要叫醒他,但无济于事,他的意识依然恍惚,只隐约睁开了一下眼睛,空洞涣散的瞳孔没有凝聚起来,只像是精神上挣扎了一下,但马上便沉寂了下去。
吉野顺平看着那边情况稳定,赶紧确认其他人的情况,“冥冥小姐的血和伤口都很新,这里的残秽也很新。咒灵应该还没有离开太久,也不知道黑刀和千紫郎有没有追上卡丹兹。”那一对搭档在把救下的猪野琢真和狗卷棘交给他们俩,让他们俩等待着辅助监督联络的咒术师带回后方之后,便没有过多停留就追着卡丹兹的残秽而去了。
但现在钉崎野蔷薇在这里,或许说明卡丹兹在这里停留过。
吉野顺平按动着耳朵上通讯器的按钮,在传递需要对面接通的讯息,数秒之后,机械丸回应了他,示意顺平可以开始传达消息,“信号点未发现神命同学,我和悠仁会再寻找,这里有重伤员需要接应,钉崎同学、冥冥小姐还有——一个少年咒术师。”
“那应该是忧忧,冥冥小姐的弟弟。”机械丸接上了他的话,“伤情如何?”
“三人全部失去了意识,身上有咒灵真人「无为转变」的痕迹,最好能送到家入小姐那里去。”
“收到,已经调人过去了,伤者只有三人吗?”机械丸充当着信息中转的作用,忙碌中带着自己的条理,回复速度也根据现场情况的重要程度而定。
吉野顺平正要点头,旁边的虎杖悠仁突然叫了一声,“顺平,过来看,这个人!”
顺平下意识地就站起来向那边看过去,只见虎杖悠仁低着头,眼睛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震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吉野顺平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处在阴影处、视觉上正容易被人忽略地方的人。
“是之前和泠呀一起的诅咒师!”
虽然没有穿着和上次一样的西装,而是现在这样风格完全不同的袈裟,可吉野顺平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个诅咒师曾经和虎杖悠仁战斗过,是他们上次追索诅咒祗王夕月的诅咒师时遇到的和祗王泠呀一起的人。
这个人——
诅咒师会在这里死亡并不让人感到惊奇——这是咒术师与诅咒师还有咒灵的战场,任何一方伤亡的存在都是合理的。
但是这人的伤情却着实让人觉得惊奇。
被破开的腹部和打开的脑壳,但很奇怪,他被撕开的衣服上没有血迹,那剖开的腹腔没有流血,脑子已经被挖空,头骨下空空如也,但却实在是太干净了,就像是假人的脑袋一样。
常人被这样粗暴的取走大脑,会连头发都没有掉落一根,会连血液也没有沾染上一滴吗?
更重要的是,即使有这样两处明显足以致命的伤,可是诅咒师的心脏依然在跳动。
很缓慢,但却让人觉得异常有力。
这样的场景看着便让人觉得有些心惊。
他究竟是生是死,他究竟是人是鬼。
“……吉野君,发生了什么吗?”机械丸听着这边的动静,有些在意地问道。
“是先前和泠呀一起的诅咒师,他应该是死了,但也应该是活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吉野顺平的脸有些怪异,“
或许需要专人处理,和泠呀有关,之后我也会尝试想办法让黄昏馆那边派人来看看的。”
机械丸没有直接回应他的后半句话,也不知是他自己不想回应,还是被转述的总监部人员没有回应,那边带着一些电流攒动的音色传达着指令,“后勤术师已经到路上,不出意外的话,会在五分钟之内到达,会有专人接手伤员和神命同学的寻找工作,你们还是尽快赶往地铁站下,目前几处路口都有咒术师存在,制高点也有咒术师盯梢,暂无诅咒师和咒灵离开的痕迹,但果然还是需要有人尽快汇报狱门疆和五条悟的情况,这才是最优先事项。”
“那神命同学——”
“会有调来的感知型咒术师一并接手,现在的情况你们比我清楚,你们的资源不能浪费在这里。”
“……收到,结束。”吉野顺平顿了一下才回应完,通讯器听到“接触”马上发出“滴”的一声,表示另一边的暂时不会主动关注他这边的情况。
虎杖悠仁和他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不具备救治能力,虽然高专有应急处理的课程,但那些技术并不足以应对这样的极端情况。
“我们不能直接走,这里太危险了,钉崎他们现在没有反抗能力。”虎杖悠仁坚定说道,“至少要等到接应的人来。”
“嗯。”顺平点点头,“我再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其他痕迹,说不定会有什么可用的线索。”
两人彼此间不敢离得太远,都在可以随时支援的位置检查着现场,关注着伤者的生命迹象,同时也感知周围随时可能会靠近的敌友。
地铁站那边一直没有咒术师能够进入,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没有办法自由联络,他们对现状也一直都是一知半解的状态。只知道五条悟出了事,只知道现在涩谷咒灵、诅咒师联手,还有祗王泠呀的人混在其中,搞得现在的情况像一摊浑水一样,相当混乱。
而距离地铁站最近的,无疑是路径上最为一马平川的那座已经坍塌了的高楼,也是先前被打破的「账」的基点。
但那边的人却也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往地铁站。
降灵化的伏黑甚尔手上没有咒具、没有武器——当然,天与咒缚的身体无疑也是最强大的武器之一,鲁卡的咒力和术式能够一定程度上压制住对方,但对手强大的反应能力和危机感知总是能让他的致命一击落空。
“伏黑君的意思是,甚尔……先生或许是拥有一定自我意识的吗?”碓冰愁生一边努力恢复着精神力量和咒力,一边关注着伏黑惠有数秒钟失神的眉宇,询问之下,得到了对方的回复。
莲城焰椎真皱眉,“怎么可能,他刚才对你下手可是毫不留情啊。”
“不,他……停了一下。”伏黑惠紧紧的抿着嘴唇,他自己说着都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些不可理喻,那个人就算是有自我意识,就算是原先的伏黑甚尔本人,也不会对他有什么恻隐之心,他们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父子之情而言,但很奇怪,伏黑惠就是有这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算了,这本来也不重要,不论有与没有,结果和现状都不会有改变。”
他们总是必须要杀掉这个降灵体的。
谁知碓冰愁生看着他摇了摇头,认真道:“不一样的,拥有自我意识可能的灵体和毫无自我意识可言的灵体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灵感不同,意味着其本身性质的不同。”
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概念扑面而来,伏黑惠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什么意思?”
“完全没有自我意识的降灵体就像是一个被封死的房间,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的光亮能够照射进去,这样的降灵术是工具,就像是猪野前辈,他的降灵术就是他的工具;而具有一定的灵感,拥有一定自我意识挣扎的降灵体则不同,他们不仅仅是工具,
在能够被人所用的同时也带着反噬的危险。他们像是开了一条缝的房间,只要把缝隙撕开,就能让降灵体自己的意识真正占据降灵的身体。你和甚尔先生是父子,或许真有什么样特殊的感应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