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红白古镇(2 / 2)
这一次,主线任务没有时限。
只是让他们在镇中停留到中元节、祭祖那一日。
玩家们向镇北刘寡妇家走去。
沈柚和玩家一起。
桑槿则是与他们道别。
他本便是红白古镇之人,在镇中有自己的家,不需要去刘寡妇家借住。
玩家们对桑槿的印象很好。
除了知道真相的端木慎脸色青白,其余人都对这个一直翩翩有礼、性格温润的“玩家”表达了美好的祝福,并且表示如果系统不强制要求,桑槿也可以来刘寡妇家,大家一起住比较安全。
端木慎听到这句话时五官都快忍不住扭曲了。
幸而桑槿含笑拒绝了。
沈柚随着玩家一起离开了。
离开前,她诚挚的与桑槿道谢:“谢谢你。”
如果不是他站在她这边儿,或许她还要和那些镇民拉扯许久。
“不客气。”桑槿微笑:“一路同行,沈小姐也给我带来了不少乐趣。”
“我很喜欢沈小姐。所以,只是随口之事,不必挂怀。”
自从进入红白古镇,他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了。
沈柚定定看了他几秒,又低头去看自己的脚尖。
她听见自己低声问:“祭神,真的存在吗?”
桑槿似乎一直有说祭神是封建迷信。
“……”
一阵沉默后,沈柚听见头顶传来男人的轻笑。
只是他的声音在笑意氤氲中,却显得无比漠然。
“那要看你心里的祭神是什么样子了。”
***
沈柚在前往刘寡妇家的路途中,默默思索之前对话中的含义。
——祭神真的存在吗?
——那要看你心里的祭神是什么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
是指唯心论吗,一个人心中想象的祭神是什么样子,出现在他面前的祭神就是什么样子;
还是说,真正的祭神压根儿不符合人们想象的模样……
她还没有思索出头绪,新的困难便出现了。
沈柚一直在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一晚上三百??”
还不包括餐饮费,只是住宿。
玩家们震惊了。
接着,众人脸色便难看起来。
红白古镇用的钱,不是商城积分;而是特有的一种形制类似冥币的纸钞。
数额为一百、五十、十块、一块,纸钞颜色分别为红色、绿色、黄色,一道道锡金烫纹印在纸币边缘,正中间是两朵花,一朵红,一朵白,相生相伴。
这种纸钞,属于游戏开始时,系统根据剧情和人设,给玩家们的初始资金。
每个人都不同。
端木慎最有钱,初始资金为一千五。
然后是小情侣,一人有一千。
初始资金最少也有五百。
比如李二河与白落苏。
除了沈柚。
她一块钱都没有。
沈柚:“……”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刘寡妇本来态度热情洋溢,对这些赶着送钱的冤大头十分友好。
直到看清沈柚的脸,她脸色阴沉下去,还附赠了一个白眼。
这是认得她啊。
沈柚不顾刘寡妇阴测测的神情,扬起唇,笑容甜美,凑上去:“刘婶儿,好久不见。我也是游客……”
“其他人,今晚住宿费,一人三百。”
“你嘛……”刘寡妇皮笑肉不笑:“一千吧。”
沈柚:“……能赊账吗。”
“没钱不会出去赚?住不起就别问,”刘寡妇白了少女一眼,转身去拿钥匙串,扭头热情的对其余玩家们道:“来,挑房间了。”
显然,这里的纸钞,是可以在小镇中赚得的。
第一天住宿费便要三百,听刘寡妇的口气,之后显然还会加价。
玩家们的钱不够用,只能去给镇中居民帮忙,来得到报酬,保证自己的食宿问题。
这也挺好的,至少给出一条明确的游戏路线。
但沈柚现在一分钱没有。
沈柚:……
对其余玩家同情的目光,她没有离开,而是听刘寡妇与玩家们介绍住宿的规矩。
“第一,一人一间房。不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得在子时过后离开房间的门,否则后果自负。”
“第二,餐饮费另付,今晚的晚餐一人一百,价格纸牌在前屋的柜台上,每天都会变动,你们自己去看。”
“刘婶儿,”有人学着沈柚的称呼,抱怨:“你这是不是有点贵……”
“贵?”刘寡妇阴阴冷笑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会出事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想活着就要好好吃饭,好好听话给我锁门,不然死了也没人收尸。”
“外乡人,你们不会想知道,子时过后的红白古镇是什么模样。”
刘寡妇意味深长地抛下这一句话,分好了房间,施施然离开。
玩家们分好了房间,但现在还没有到饭点。
他们住在刘寡妇家。
刘寡妇显然是个有钱的寡妇,刘寡妇家的后院极大,是白墙青瓦的院子,一扇扇精致的镂空木窗像是一个个黑漆漆的眼睛,象征着一个个房间。
玩家中,不乏担忧沈柚之人。
例如于娇、李二河等等,但他们都不可能因此把自己为数不多的钱借给沈柚。
有的人更是下意识回避了与沈柚的视线接触。
沈柚其实无所谓。
但夜晚降临,她总要找一个地方入睡。
和其他镇中居民凑合?显然不可能。
这里的人似乎都厌恶她入骨。
现在出去赚了钱,再回来住刘寡妇家?
沈柚想到自己自己比别人多了三倍还多的身价,顿觉不划算。
她思来想去,双眼一亮,想到一个去处。
决定了,去找桑槿!
于是,沈柚又很快告别了玩家们。
临走前,她还特意给了一句忠告。
“如果看见漆黑的罐子,不要碰,逃的越远越好。”
虽然她还不知道那些罐子到底有什么用,但直觉告诉沈柚,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从上到下都透露着浓浓的危险味儿。
虽然她还没有在红白古镇看到过漆黑瓦罐。
沈柚离开刘寡妇家,才后知后觉发现一个问题。
——她不知道桑槿住在哪儿。
沈柚叹气。
早知要去找他,刚刚道别时,就该问清楚他家地址的。
镇中,只有两处地方极显眼。
一是镇长家,二是祠堂。
沈柚在镇中晃荡了片刻,收获了一堆仇恨的目光。
她视若无睹,随手抄起一块废弃的砖头塞进怀里,慢吞吞朝镇长家走去。
实在不行,就去问问镇长吧。
他肯定知道。
如果镇长不配合,那就只有……
诉诸一些非理智的物理手段啦。
沈柚很快来到了镇长家。
镇长家的大门没锁,她顺利溜进去,却在堂屋门后停下了。
屋内传来吵嚷声。
镇长在似乎是中间人,在不停的调和,唉声叹气的。
另外有两拨人在吵架。
不,也不能说是吵架,应该只是一方单方面吵架,另外一方冷冷淡淡,声音里还噙着些微的笑意。
语气温和,但莫名就有种阴阳怪气、杀人不见血的锋利。
情绪激动的那方巴拉巴拉骂了一堆脏话,换来那人温和笑意:“你别急。”
“你儿子躺棺材里七八年都没急,你急什么。”
沈柚:“。”
深受其苦一路的她一句话就能听出来,这人是桑槿。
谁想不开和他对线?
他这句话显然戳中了对面那骂骂咧咧之人的痛处,那人破防了。
沈柚正猫猫祟祟的透过纸窗偷窥,刚刚看了两眼,还什么都没看清,只看见对面那人怒气冲冲的提溜起八仙木桌上的一壶水,似乎要朝桑槿身上扔去。
沈柚脸色一变。
她毫不犹豫踹门而入,一把将站在门侧的桑槿拉到身后。
“呲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