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战场(2 / 2)
人数优势、敌击我防,让这名将军没有挥军退去,而是准备堂堂正正的与明军大战一场。
这正中刘綎下怀,军鼓奏响,刘綎大刀一挥,部下新军踩着鼓点节奏,整齐的向缅甸军推进过去。
十余门重炮一齐开火,准确的落入缅军阵列中,战象身躯庞大、极为显眼,炮队自然是集中轰击这些庞然大物,当场就炸死四五只,还有两只受了惊四处乱窜、乱踩乱踏,被操纵战象的象夫用长矛扎穿脑袋杀死。
缅军反应极快,立刻将战象退入军阵之中,缅军炮手则推出了几门重炮和无数轻炮摆在阵前。
刘綎微微一笑,缅甸的重炮快炮几乎全部来自与印度的佛郎机人交易,数量不多,大多被莽应龙带去了前线,眼前的这支军队却搬出来好几门重炮,装备精良至斯,明显是缅军精锐。
它们不可能是北方和怒江沿岸的缅军,太远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赶得过来,所以这支军队一定是守卫东吁的宫廷卫队,是缅军在内陆的最后一支机动部队!
刘綎全身都激动得发抖,双目雪亮,高喊道:“儿郎们!听好鼓点军号行动,一战定乾坤!”
两边的炮队几乎同时开火,缅军统帅是个聪明人,知道对他们威胁最大的便是火炮,缅军的炮弹也是冲着明军的火炮阵地去的,但他们炮少,又不像明军这般有军校毕业和培训过的娴熟炮手计算射击诸元,更没有构筑阵地的意识,一轮对炮明显处于下风,损失好几门火炮,炮手也伤亡不少。
一轮炮就分出了胜负,缅军统帅不再奢望在火炮对轰上取得优势,全军齐刷刷的向后退去,远离了明军火炮射程,而无法快速撤离的炮队则勇敢的留了下来,顶着明军的炮火将炮口朝向新军阵列,试图在剩下不多的时间里给予新军巨量的杀伤。..
纪律严明、勇不畏死,如此强军,难怪能横扫东南亚。
但明军比他们更甚,刘綎大刀一挥,战鼓节奏忽变,尖锐的木哨响彻天际,新军齐步奔跑起来,飞快的拉近与缅军的距离。
缅军炮手只来得及轰出一轮,便不得不弃炮逃回军阵,炮手宝贵,不能白白送死。
数发实心铁弹砸在明军队列中,滚出一条条血路,却没有迟滞明军的突击,一直到逼近鸟铳射程之内木哨才再次响起,全军一齐停住,队形丝毫不乱。
火铳手迈步向前,对面的缅军铳手和弓手也排列阵前,两边都是打的一样的主意,用火力杀伤敌军。
虎蹲炮等轻炮和缅军的轻炮对轰,在一片硝烟弥漫和铅子乱飞之中,明军铳手伴随着鼓点稳步前进,一人倒下立马又有人补上位置,向缅军军阵逼迫而去。
缅军先行开火,他们的火铳大多还是老式的火门枪,夹杂着一些从葡萄牙人那购买来的火绳枪,缺乏齐射的意识,装填完毕便放铳放弓,劈里啪啦响个不停,阵前一片白雾弥漫。
大明各部新军之中,以南洋新军最为豪富,连兵士都有钱的很,不少人嫌弃军中发放的扎甲,自己出钱从濠境和吕宋的番人工匠那购买定制板甲和胸甲,供不应求,以至于那些赚得盆满钵满的番人工匠干脆当起了工厂主,在濠境、广州、佛山、中山等地广招匠户百姓制造兵甲售卖给新军。
刘綎麾下的这四千人,是南洋新军精锐中的精锐,自然是武装到了牙齿,一个个跟铁乌龟似的,老式的火门枪和火绳枪在这个距离上根本突破不了他们的甲胄,从葡萄牙人那买来的重型火枪倒是有些效果,但缅军不懂齐射,打得零零散散,根本没法构成威胁。
推进到七十步的距离,明军轰然立正,木哨再一次响起,火铳手一齐举起改良鸟铳瞄准,只等着一声令下。
刘綎深吸一口气,大刀一挥、木哨声响,火铳如奔雷一般轰隆隆炸响,铁子铅弹刮过缅军军阵,一瞬间将前排的缅军轰倒一片。
明军的火力打击还没完,第一队铳手退入后阵装填弹药,第二队紧跟而上,随后是第三队、第四队、第五队......标准的九进十连环战术,用持续不断的火力将缅军射崩。
缅军铳手和弓手割麦子一般倒下,血流成河、残肢遍地,没有当场阵亡的士卒痛苦的嚎叫起来,剩下的军卒就算再有勇气也支持不住,终于是崩溃了,手脚并用的仓皇逃命。
但即便是如此混乱的情况下,他们却依旧保持着理智,从军阵两边绕了过去,溃散没有影响到本阵。
缅军本阵之中传来一阵鼓乐之声,那几只剩下的战象又一次来到阵前,后面是无数战意盎然的骑兵,一阵急促的鼓声和悠长的号角声传来,缅军齐声呐喊,如泄洪的洪水一般蜂拥着向明军涌来。
刘綎不由得由衷一赞,缅军的统兵大将确实是个英睿的统帅,见两军对射占不到便宜,当机立断改守为攻,试图让两军搅合在一起,让明军的优势炮火和火力无法发挥,只能与他们刀对刀、枪对枪的搏杀。
缅军人多,而且勇悍敢战,搏杀乱战是他们占优势,若是碰到寻常军队,以多欺少、以强凌弱,那真是‘飞龙骑脸怎么输’?
只可惜刘綎统带的不是寻常军队,甚至不是寻常的南洋新军,将为军之胆,有这么一个喜欢抡着大刀冲锋陷阵砍人的将领,这支军队怎么可能不在搏战上下功夫?又怎么可能胆怯畏惧?
看着如潮水一般涌来的缅军,刘綎兴奋的像个两百斤的孩子,高兴得哈哈大笑:“好好好!爷爷在海上飘了那么久,今天终于碰到个大场面,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大刀一挥,吼声如雷:“儿郎们!今日有进无退!与我混杀一场,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我等一起搏他个永世富贵!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