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从前（1 / 2）

……

“雷羽……我们大家…不是说过……要一起走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眼看着少年胸口处的血迹迅速向外大片大片得扩散晕染，泪痕早已布满了少女的脸颊，菱喃喃着大脑已经陷入发懵的状态。

回想分明前一小时，大家才定下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一起的誓言……

为什么……

血迹很快蔓延覆盖了雷羽身边原本干净的地面，她踉跄走了两步，突然无力瘫坐在地，看着眼前为自己挡下致命一击的雷羽，手足无措得呆在原地。

“…快走，菱。”

视线中映入菱望着自己悲伤哭泣的脸庞，雷羽紧锁眉心，嘴巴中尽是些浓郁血腥味道，身体的痛苦驱使他用右手紧捂住汩汩流血的胸口。

那分明…不是秋…

裁决…他不会记错。

望着升在至高处俯视他们的“秋”，雷羽慢慢吞下一口血沫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狠下心驱赶守在自己身边的菱：

“走！菱！再不走！你和我都会死！！……”

“不……不！我不要……”

闻言，泪水止不住从少女眼眶滑落，菱咬紧了牙关哭着回绝，她颤抖着手撑起地面转过身。

勇敢张开手臂护在为自己受伤的雷羽面前，带着被欺骗的愤怒、悲痛与万分不解的目光，望向了高处被无上光辉所笼罩的昔日伙伴：

“为什么……秋！？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淘汰我们……”

像是完全抛去内心的恐惧，菱大声质问。

“为什么……秋……我们不是伙伴吗！？”

“不合格的人，都要被淘汰。”

分明与秋的音色一模一样，却冷漠至极的声音在半空中淡淡响起。

“唰——！”

一刹那间，熟悉的矢量箭头飞快朝两人所在的方向袭来。

几乎是一瞬间，强烈的光芒笼罩了暗处的两个人。

因感到刺目再加上当年被战争刺杀的记忆，雷羽不由紧阖上了眼眸。

“我来晚了吗……阿羽？”

预想得疼痛并未降临，逐渐冰凉的双手突然被来人紧紧握在手心，淡金色发丝垂落下来遮住希维尔的半边的脸庞，少年小心环抱住了他后便静默着不说话了，将脸庞埋入雷羽的脖颈，只有肩膀在小幅度得耸动着。

希维尔…在哭……

失血过多，雷羽大脑也变得些许迟钝。

自从那日将他带入小队后，希维尔便一直是对什么事物都十分淡漠的模样。

自己还从未见过…他这般伤心。

手掌轻抚过金发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庞，雷羽轻轻勾起嘴角，他认真望着希维尔万分痛苦的猩红眼睛，那双浅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未曾消散的光芒，即使气息微弱得不行，也低声道着：

“你是不一样的孩子呢…希维尔。”

声音不受控得越来越小，周身的温度好似一瞬间降到了冰点，伴随着身体上一阵阵足以让神情扭曲的抽痛，雷羽的视线渐渐暗了下去，少年俊逸的脸庞在他看来已经模糊黯淡了。..

“抱歉…明明答应……却不能再带你寻找家人了……”

泪水顺着肌肤的弧度滚落下来，希维尔一同垂落下来的淡金色的发丝轻轻扫过他的颈弯。

带来些许痒意，更多的却是带来一股莫名的暖意，为雷羽驱散了黑暗彻底降临前的寒冷。

“……总觉得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脑海中的记忆里浮现出了男人温柔却模糊的脸庞，几乎与眼前少年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

“不……”

亲眼看着雷羽生命体征一点一点消失，希维尔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他呜咽着不断反驳着，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重新回归天使的身份，阿羽就再也，再也不会…注意到希维尔了……”

温热的泪水大片洇湿了雷羽的衣襟，少年哽咽了声音呢喃着，此时就像是一头受伤后极度脆弱的猛兽。

希……维尔……？

为什么……

耳畔真切捕捉到了少年隐隐透露出癫狂的话语，雷羽的脸上遮掩不住惊色与复杂，却又很快被身体上剧烈的疼痛覆盖，颤动着合上了眼眸：

“为…什么……”

自己，明明没有告诉希维尔天使的事情……

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

“不要抛下希维尔……别怕阿羽……再等等…就不会痛了。”

如同呵护唯一至宝，希维尔小心翼翼抱起了少年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的身体，翡色的眼眸中无半点光芒，只神情麻木得喃喃着。

“明明除了阿羽……我没有再贪心……”

“明明……不想一个人……”

一步、一步，空中的裁决只凝重望了下方的金发少年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矢量箭头紧紧缠绕住少女的身躯，希维尔的身后传来了菱用双手紧抠住水泥的地面、不断挣扎的声音：

“难道……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