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暗潮(2 / 2)
司马儁虽然官位不是最高,但威望不小,加上他不朋不党,做事公允,是以官声极好。
听到左栗的提醒,许攸正色道:“贵人放心,一切都是我秉公而为,人证物证切实,即便官司打到御前,我也义正言辞,绝无惧怕。”
桥瑁死死的盯着董承的表情,道:“董兄,现今那刘辩出京在外,洛阳城里,除了尚书台那几年轻小辈,再无威望之人。正是成大事的良机!”
一一一.二五三.二四六.一九三
荀彧不是最先到的,但是最先离开的。
许攸恭谨又小心,道:“贵人让我办的那几件事,都已经办妥了。我听说,荀仆射现在很头疼,在吏曹大半天没有出来了。”
董承脸角抖索个不停,看着桥瑁,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哪里说。
许攸可不敢当他真是弥勒佛,坐在他对面,颇为拘谨的道:“贵人,那个,司马儁死了。”
说着,左栗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这时,司马儁的病逝,在洛阳城里掀起了不小的动静。
有你这句话,你还能拒绝不成?
桥瑁心里冷笑不已,这董承,还真是个蠢货!
但他,喜欢董承的愚蠢!
桥瑁毫无惧色,自顾的喝了口茶,道:“没人知道我在洛阳,董兄无需担忧,即便出了事情,也决计不会连累董兄的。”
自从刘辩在陈留郡杀了个回马枪,董承便十分惶恐,跑到京城来寻求庇护。
他拿捏不准刘协的态度,如果刘协惧怕刘辩而不敢,那他董家就要搭进去九族了。
不多久,刘协便道:“丞相,我听说,吏曹那边,对御史台与刑曹近来的整顿吏治,有所不满?”
董承没有送他,而是坐在那,紧拧着眉头,消化着桥瑁给他带来的这个惊天的惊喜以及惊吓。
司马儁闭着眼,枯槁的脸上,带着一抹释然,永远的闭上了眼。
桥瑁又审视了董承一阵,见他六神不属,脸上笑意一闪,起身见礼,戴上帽子,匆匆离去。
一时间,上到尚书台的顶级大佬,下到六曹九寺的主官,纷纷亲自前往,登门吊唁。
而这会儿,在董承的府邸,有一个人遮掩的结结实实,从后门步入了董承的府邸。
董承一惊,还是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别忘了,八州到处都是刘辩的人,从并州,到三辅,河东的禁军大营,再到兖州的黄忠,曹操,豫州的刘繇,刘备……没,没机会的……”
董承哪怕已经猜到了,还是浑身冰冷,指着桥瑁颤声道:“你你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大逆不道,是要诛九族的!”
左栗将许攸送来的一叠地契,递给身后的小吏。
董承府邸发生的事情,悄无声息,外人一点都察觉不到。
而在前往司马家吊唁的朝廷官员,陆陆续续的离开,三三两两凑集在一起,无不感慨万千,悲伤溢于言表。
左栗立即满脸笑容的放下茶杯,伸手拿起那一叠地契,满意的道:“还是你办事,最合我的心意。”
桥瑁道:“那刘辩篡逆皇位,杀害忠良,屠戮世家,更是倒行逆施,以恶政祸乱天下,世人无不敢怒不敢言!陈留王乃是先帝遗诏的继承大统的天命之人,值此良机,莫非要坐失不成?”
桥瑁双眼笑容一闪而过,更加认真的道:“如果,那刘辩被困在徐州,或者死在徐州呢?如果各地不忿刘辩篡逆之人同时起兵响应,如果乌桓,鲜卑大军压境,各处兵马不得不集结北上,洛阳空虚……”
“休要废话!”董承哪里能不急,桥瑁是叛逆,这要是被人发现,他的三族就没了!
桥瑁笑着摇头,而后猛的定色,目光咄咄的道:“董兄,你甘心吗?”
左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喜好起了煮茶,品茶,自顾的摆弄茶具,抬着眼皮看向他,道:“你有意?”
董承浑身一个激灵,如坠冰窟,不可置信的看着桥瑁,失声道:“你你你……你能做这么大的事情?”
左栗将地契放到一旁,审视着许攸一阵,道:“司隶那几家?”
桥瑁微微一笑,道:“我自是做不到,可只要因势利导,一旦大势趋成,必然从者云集!届时,我等扶匡正陈留王,陈留王登高一呼,重整社稷,大汉中兴,只在眼前!”
许攸摸着下巴稀碎的胡子,双眼里激动难抑,道:“这样,你们先去司马府,做戏做全套,我待会儿就去。”
“是。”小吏连忙放下笔,应着道。
董承脸色急变再三,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房,慢慢的坐下,阴沉着脸道:“你来我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是洛阳,你活腻了吗?”
“啊……”
左栗目送着他出门,笑容渐渐消失,变得阴冷渗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些倚重为心腹的人,都不算是真正他的人。
“最重要的是抄家,还要抄的有理有据,让一些人无话可说。”左栗笑容收敛,淡淡道。
众人不知道许攸壶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应着道:“是。”
司马家向来低调,不朋不党,是以门可罗雀,这会儿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清。
董承还没有消化心中的震惊,脱口而出的道:“你别忘了,还有张杨的一万五千人羽林军,宫里还有一万禁军。”
董承一怔,道:“你这话何意?”
左栗面无表情,余光看了眼身后的小吏。
许攸还没有走多久,司马家后院突然爆发了凄厉的哭喊声。
荀彧微微一笑,道:“殿下行事果敢,雷厉风行,正是尚书台以及吏曹所恳鹩医爬愣狍的。正如陛下所说,整顿吏治,是为朝廷排毒,是治病救人,应该大胆推进,无需顾忌。”
刘协一怔,转头看向荀彧。
荀彧些许老成的脸上没有什么意外之色,与刘协道:“陛下的意思,我是能体会的,相信殿下也能。”
“是。”小吏应着,拿起笔,将这笔‘收入’记录好,而后放入后面的柜子里。
自从那次兖州之行后,左栗便小心谨慎起来,身边的心腹是换了一茬又一茬,可他始终无法全部信任,疑心病日益加重。
荀彧背着手,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皇宫,道:“卢毓来的公文我看过了,陛下并未明言。”
刘协顿时停下脚步,满脸严正的道:“就是未有明言,才需要我等担心。”
那位皇兄居然假作户房主事,在平原郡待了近半个月,谁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他没有明言,才最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