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章 龙栾宫主(1 / 2)
慕容黎笑了笑,忽然道:“晏翎宫主,你要的是活人,可不是死人。”
慕容黎的目光,宛如一缕缱绻的光,徜徉在温懒的夕阳中,即便被控却依然坚定。
晏翎目中的堕落贪婪渐渐锐利,嘴唇慢慢挑起一丝微笑。
这个人,竟然知道他。
他微笑道:“我以为,任何人,在我面前,都应该跪拜求饶,口口声声喊着放开,不愿,留一条生路。”
那是他擅长的猎杀,也是猎物一成不变跪地求饶的哀嚎。
他厌倦了的模式。
慕容黎将晏翎的手拂开:“宫主可会因一句求饶而停手?”
晏翎微笑瞬间就已散去,化为一个刻骨的嘲弄:“那样只会挑起我蹂躏的欲望,死得更快。”
慕容黎将目光投向壁垣尸躯,尸体狰狞可怖,显然生前遭受到了极大的摧残,死后被做成一具具人偶,他们的表情,有惊惧,有绝望,有哀伤,有厌恶,有怨恨,逐一展现,像是一幅凄艳的画卷。
而晏翎的乐趣,似是欣赏他们的恐惧,即便已经沦为残尸。
这些残尸的共同点,都很完美,说不出是种怎样的完美,但慕容黎仍然感觉得到,尸体展现的,就是一种完美。
比如,惊惧是完美的惊惧,绝望是完美的绝望,哀伤是完美的哀伤……
他将头侧开,叹息一声,静静道:“所以,我以为,顺从宫主或可少受折磨。”
晏翎苍白的五指无比怜惜的从慕容黎额间秀发上拂过,目光宛如薄刀,在慕容黎脸上寸寸扫过:“但是,你刚才却说了死。”
他五指分开,迅然掐向慕容黎玉颈。
红影翻飞,慕容黎飘然后退,寒光一闪。
心剑斩出。
他斩的,并不是晏翎,而是宫殿入口。
那里有两位龙栾宫守卫。
没有人想到,慕容黎的心剑去势是如此之快,守卫躲闪不及,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
血瀑轰然炸开,竟被慕容黎蕴蓄的心剑之力割喉断脉。
惨叫声中,慕容黎人清如月,那苍白细弱的双手,在晏翎面前丢下两具血色绝艳的尸体。
冷冽的杀意与心剑淡淡收敛:“死的意思,是我想何时何地要一个人死,他就得死。”
包括他自己。
晏翎或可强迫他,摧残他的肉体,但他可以在行事最为紧要的关头自戕。
压制晏翎功力,使他走火入魔,前功尽弃。
“你没有中毒?”晏翎挑起一个恶意的笑容,目光从尸体移到慕容黎身上。
这是个温文的公子,是个动了杀意还清如明月的人,他并未中尸体中燃烧扩散致功力减弱的毒。
所以他能杀人,也能自杀。
慕容黎淡淡道:“毒是好毒,只不过在我身上起不到很大作用。”
晏翎异魅的妖瞳立刻收缩,大殿中宛如雷霆闪过,一道妖光向慕容黎直劈而下。
这道妖光狠辣凌厉,慕容黎根本不敢直撄其锋,心剑护体,身子飘然侧退。
妖气凝聚起来的光芒,似乎并非要伤慕容黎,其势一转,向殿顶的幕幔卷去。
长发萧萧中,一缕隐秘的微笑自晏翎变幻的眼底散开。
宛如妖魅。
仿佛一个寂寞已久的孩子,终于看到了期待已久的玩具。
“除了毒,我们还可以玩点别的。”
那些悬挂在殿顶上幕幔,仿佛因他这一句话而具有了生命,激烈的旋转起来,卷起一阵飓风,宛如灵蛇翔动,向慕容黎袭来。
慕容黎明白,这些幕幔绝不简单,只要被挨上一点,或许就是重伤。
慕容黎身化冷电,犹如鲜红的颜色,闪电般穿过层层幕幔,飘落至白玉台下。
幕幔翔舞,席卷而至。
周身被幕幔劲风卷动,立刻激发成一阵剧痛。这痛苦让慕容黎脸色变得苍白。
晏翎拥起宽大的袍袖,注视着慕容黎,眸子中渐渐渗出一丝残忍,仿佛他就是死神本身,在高高的神座上,欣赏世人在绝望的命运中挣扎。
而后,他纱裳一挥,所有飞舞的幕幔仿佛化为燃烧的紫火,热浪卷涌,轰击在慕容黎身上。
慕容黎勉强聚起来的剑芒,还不及绽开就倏然涣散,身子不受控制遽然横飞,一口鲜血喷出,与他的那袭红衣,立即就跌入汉白玉床上,被满帘纱裳吞没。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一团紫火打入自己体内,已开始慢慢滋长,一点点侵蚀他的神志。
晏翎带起朦朦胧胧的清辉,穿过层层幕幔,向慕容黎走来。
慕容黎心一紧,却什么都做不了,体内紫火压制,已负上沉重的伤势,软软倒下。
丝带从慕容黎的脚裸,手腕四处缠绕而起,将他牢牢捆缚在玉床上,强行让他仰面平躺。
慕容黎漆黑的束发早已解散,散乱一床,清俊若神的面容已苍白如纸,风雾凄迷,在这洁白的空间中足以勾起晏翎的兽性。
晏翎缓步走到慕容黎面前,轻轻拂开他脸上垂散的黑发,无尽怜惜地拭去他嘴角的血迹。
慕容黎微微侧开面容。
那是一张宛如神明的容颜,眉头微皱,透出浅浅的忧伤。
这忧伤却不是因为自己即将被蹂躏而深受的痛苦,而是为晏翎悲悯。
晏翎的眸子立刻收缩,透出刻骨铭心的嫉妒。
“你以为,激怒我,就可让我提前结束你的生命,免受蹂躏之欢。”
他苍白的手指抚在慕容黎脸上,摇了摇头,“你的脸,多么完美,万物众生都在为你叹息,我怎么舍得让我们的床笫之梦不尽就散。”
慕容黎脸色变了变,体内真气被紫火压制,手脚又紧紧的被绑在玉床上,这就意味着,他连自戕都不可能。
“让我看看,你百毒不侵的秘密。”晏翎一沉手,扯开慕容黎衣襟。
一寸一寸。
他的目光从凝脂如玉的肌肤上扫过,那么贪婪,宛如欲望就要喷薄而出,要剥去慕容黎的一切遮掩,探索这个令他解不开的疑惑。
突然,一物从慕容黎怀中被扯出,跌落在汉白玉上,敲击出两声轻响。
晏翎的动作瞬间静止。
他俯身,捡起那张小小的字帖,久久注视着。
“生辰贴。”这一次,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疯狂,显得异常冷静,“巽泽。”
他看着慕容黎,“这是你的生辰贴?你叫巽泽?”
慕容黎没有说话。
没有说话就代表默认。
巽泽?晏翎冷静中浸透着阴森的杀意,似乎在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叫巽泽,也仿佛在回想巽泽这个名字,是不是曾被江湖人提起。
他针芒般的目光刺在慕容黎每一寸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