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1 / 2)
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尽管赶路期间有些难熬,但随着快到目的地,赶路这么久的人期盼着马上就回到上都城,队伍的气氛终于不是那么死气沉沉的了。
队伍距离上都城不远了,差不多需要五六个时辰就能到,但是天黑了,她们需要休整一下,明天一早再出发。
众人赶了一天的路,都面带疲色,想要赶夜路,一鼓作气回到上都城是不可能的了。
但上都城周围的县,里面的县令都不知道是谁的人,所以队伍没有前往那些县内。
越是接近上都城,云丞淮的警惕心就越高。
一路上,那些人都没有对姚厘下手,她觉得对方不是不想下手,是没有机会下手。
随着距离上都城越来越近,对方应该不会再忍,何况这么多天过去了,也该想到办法了吧。
云丞淮眼睛上的乌青消失,偶尔会自己骑马,没一会儿就冷的要回马车。
二月中旬的天气,过几日才春分,其实不到三月,温度还是凉。只比深冬好那么一点点,棉服还是不能脱。
按照她的体感温度,还有她往年的经验,二月的天气不会超过十度,南秦位居偏南,冷飕飕的风往骨头缝里面钻,她再一次感叹,还好自己生在皇家,要是普通农家,她可能连这个冬天都过不下来。
云丞淮刚回到马车,沈流年顺手就把汤婆子地方了她,她把汤婆子抱在怀里,暖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多谢夫人。”
沈流年是总是能及时的知道,她想要什么。
她正要往沈流年旁边坐,外面车赤的声音响起,“殿下,姚厘要见你。”
“见我?”
这些日子她一次都没去看姚厘,看来对方是着急了。
马上就要到上都城,姚厘现在接触不到别人,想要活命只能依靠她。
云丞淮跟沈流年对视了一眼,“夫人觉得她为什么要见我?”
沈流年笑了笑:“她会跟你说,只要能保她不死,她就把什么都告诉你?”
“时限呢?”保一辈子,还是保一时,或者只保证到上都城前不死?
她觉得,姚厘那种人,手里肯定有不少棋子可以动用,不然鲁国公府不会着急想杀她,可惜的是,那些棋子如今都变成了死棋,只有通过她把僵局打破,才能把死棋盘活。
沈流年想了一会儿道:“她不会太贪心,可本身她不想死,就是在贪心。”
“她想让你保她见到皇帝前不死。”
这还真是一个未知时间,谁知道皇帝什么时候召见姚厘,或者是根本不见了呢?
云丞淮忽地凑近了道:“夫人,我们打个赌吧?”
沈流年提起了些许的兴趣,“赌什么?”
“要是真的是你说的那样,你亲我,如果不是,我亲你。”
多公平多完美的赌注,她真是一个公平公正的人。
沈流年:“......
滚。”
“好凶啊。”她委屈的撇撇嘴,亲一下怎么了嘛,你看我的脸多水嫩。”
她特意朝沈流年按了按自己柔嫩的皮肤,像是在问对方好不好吃。
沈流年抬手就捏住了她的脸,“还不快去。”
“好嘛好嘛。”云丞淮哼哼着走下马车。
要是以前,她在沈流年说滚的时候,她就赶紧跑了,现在她还能墨迹一会儿,完全不带惧的。
她的心情愉悦,走路脸上还带着笑意,一直到了关押姚厘的马车旁。
原本是要囚车的,但她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用了马车,让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而且姚厘的身上用铁链锁着,想跑也跑不掉,陪着一起坐马车的还有两个侍卫。
看管的这么严,外面的人想搞事,也搞不了。
囚犯怎么能逃跑呢?除非是看管不严,内部出了问题,所以看守姚厘的人,都是她的侍卫,绝对的忠诚。
她站在马车前面停留了一下,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脸上的表情不算冷,也不算太温和。
她上了马车,示意两个侍卫下车,“怎么?你考虑好了?”
“?”姚厘惊疑的看着她,这么直白的吗?
两人明明没有谈过话,云丞淮也没有要审问的意思,就是双方都心知肚明,有些东西需要等。
随着距离上都城越来越近,姚厘终于忍不住了。
姚厘还以为她怎么也会绕一会儿圈子呢,没想到她会直接开聊这件事。
云丞淮看着姚厘的表情,眉头轻挑,“还没想好?那本王先回去。”
没想好叫她干什么,浪费时间。
她没有绕圈子的习惯,游什么讲什么就好了,要是真的绕圈子,以她的专业能力,能绕来绕去的把人给绕晕了。
看时间看心情吧,谁让姚厘在她跟沈流年贴贴的时候喊她。
“楚湘王殿下。”姚厘赶紧叫道:“殿下不想知道那些内情吗?”
“想啊。”云丞淮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姚厘,“要不然本王在卫城就把你杀了不就好了。”
姚厘不由得语塞,也算弄明白了她的意思,知道她不愿意说一些废话。
既然如此,姚厘整理了一下心情,正了脸色道:“我可以把殿下想知道的都告诉殿下,但是殿下得保住我的命。”
云丞淮嗤笑一声,“你在做梦吧?那你别说了,本王不想听。”
姚厘:“......”你就不能有点儿耐心吗?
算了算了,她还是直接点儿吧,“殿下,我的意思是,殿下如果可以保证我在见到陛下前还活着,殿下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殿下。”
好,沈流年猜对了,但对方是不会亲她的。
云丞淮挑眉,“可以,你说。”
姚厘犹豫道:“我先说一半,剩下的一半,在你押送我的御前之前,我再说。”
好像说的押送她到御前的,一定是她一样。
云丞淮无语,“你要说就说,不说呢,我就走,别跟本王谈条件。”
先不说押送姚厘去御前的是不是她,就算是她,旁边那么多内官,两人有机会聊天吗?
姚厘这人心眼太多,想活命还不诚心,那她没有非要知道的必要。
姚厘的底牌,无疑是老七跟鲁国公府的痛点,她又不想跟老四老七争皇位,那她就没有非知道不可的必要。
而且,她表现的越不在乎,姚厘就越着急。
现在的姚厘没有选择,除了云丞淮的人,没有人能接触她。
一旦把她移交大理寺,大理寺的牢狱里面,鲁国公有一百种方法让她死。
最好是,楚湘王刚回到上都城,就带她去面圣,面完圣再把她移交大理寺。
但鲁国公府也怕这样,路上一定会出手。
可云丞淮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眼看云丞淮要走,姚厘忙道:“我说,但是殿下答应我的事情要做到。”
“本王既然答应了,定然会做到的。”
云丞淮又坐了回去,谈判嘛,谁先着急谁就输了。
姚厘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小狐狸,几个皇女她都打过交道,像对方这样令人摸不着头脑,又不按常理出牌的,只此一个。
“殿下,您难道不知道,我知道的那些东西,可以让七皇女损失一员大将吗?”
老七最大的依仗就是鲁国公府,要是姚厘的那些证词呈到御前,鲁国公府就算不完蛋,权势也会一落千丈。
能减少削弱老七的势力,这不是每个皇女都想的吗?
云丞淮点头,“本王自然知道,所以呢?”
“所以殿下不想削弱七皇女的势力?”姚厘不解,她实在是不理解,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放过。
要是她,必定抓住机会,让与自己相争的人敷出代价。
云丞淮则果断摇头道:“不想。”
姚厘愕然,“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觉得东宫的储君位不稳吗?”
见姚厘实在是不理解的样子,她好心提示了一下。
不管那些皇女斗的再狠,只要太女健在,她们的争斗都是无效的。
东宫近十年不处理朝政,只要不是国之大典,太女一般是不会出现的。
特别是皇帝跟继后的礼仪,太女总是在众臣面前丝毫不给面子,如先皇后入帝陵后,皇帝要新建陵墓,日后跟继后同穴。
皇陵中有不少帝陵,是南秦历代皇帝与皇后的墓穴,继后是没有资格跟皇帝同穴的。
但这任皇帝从登基后就开始建造的帝陵,先皇后先一步葬入,并且太女让人直接封墓,意思很明显了,就是皇帝死后,也不能再埋进这座帝陵之中,皇帝只能让人重新修建帝陵。
每当入太庙祭祀,皇帝得与继后一起,给先皇后上香。
继后要是不在先皇后的牌位面前行礼,就要遭受日后
不得入皇陵的威胁。
每每这种典礼过去,慈元殿内就要换上一批新的瓷器。
姚厘眸子一亮,以为云丞淮有什么内部消息,毕竟太女殿下从十几年前就传出病弱,这都过了十几年了,太女殿下还好好的,难道是装病?
这么说的话,只要太女殿下不死,别的皇女再怎么闹,也是没有办法夺嫡成功的。
谁敢剑指皇帝,谁敢在百官面前纠正皇帝,谁敢让皇帝辛辛苦苦建造的帝陵,到死了也住不上。
只有云承继,当今的太女殿下,可以让皇帝都不得不看她的脸色。
“殿下说的对,七皇女跟鲁国公机关算尽,死都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姚厘想到日后鲁国公的脸色,就忍不住大笑,如同癫狂了一般。
云丞淮不知道姚厘脑补了什么,突然笑成这样。
她冷眼看着姚厘笑,直到这人笑完,她冷声道:“说吧。”
“好,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