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圆滑进谏（2 / 2）

“只能说公孙贺脑子不行，我要是公孙贺，朱安世这么说时就一刀把他杀了，然后告诉皇帝朱安世拘捕！但也没办法，公孙贺这人能力普通，儿子也不会教，但对皇帝却很忠心，估计是没这胆子。”

公孙贺的心情很是复杂，天幕说到他都说他是给太子和卫家拖后腿的，与卫家的联姻怕是不行了。然天幕也肯定了他的忠心，为人臣子首要就是忠心。只要忠心没问题，其他事情都还能补救。

要是如刘屈氂、韩说那种，估计就是有能力都没法补救了。这两人未来所行十分不忠，皇帝会给所有人机会，但绝不会给不忠的人机会。且眼瞧着卫子夫还是成了宠妃，皇帝要让卫霍死心塌地地为他效命，肯定不会让这些将来迫害太子的人出现在朝堂上，以免卫子夫和卫家人不安。

“关于朱安世告发的这两件事情，首先第一件，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这个事在西汉时什么罪呢？我是不太清楚。比如郑季与卫媪生了卫青、霍仲孺与卫少儿生了霍去病，都是未婚生子，应该算私通吧？”

“卫媪、卫少儿当时是平阳侯府的女奴，按照当时的社会制度，奴隶的孩子也是主人的财产。因此平阳侯府肯定不会追究这类私情，然又有霍仲孺事后怕侯府追究丢下卫少儿逃走，可见这类私情主人家可以选择追究或不追究，反正官府是不会追究的。”

“从卫家来看，平阳侯府应该是比较宽厚的主家。如卫媪后面个儿子都是冒的卫姓，也就是说卫步、卫广和卫青一样也是私生子，但可以留在府里。霍去病也在侯府出生，侯府并没有追究他们什么罪过。曹家万户侯能传承六代，除了运气，这种仁厚的家风应该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与曹参同时代的萧何，爵位四世时后人就因犯罪失爵，后来虽有爵位延续却是从旁系重新选人。陈平曲逆侯到第四代曾孙陈何因夺人妻，死刑废爵。张良留侯爵位第二代儿子张不疑因与门大夫杀故楚内史，贬为城旦失侯。不过，陈平和张良的后人都在汉宣帝时，与曹家、卫家一起得到了复家的恩典。”

曹参：感情我家爵位还是传承最长的啊！

“从卫家可知，普通人或者说奴隶私通并不是什么罪过。当然了这也不奇怪，奴隶连人权都没有，能过一天是一天，自然不能用媒六娉那套去要求。媒六娉这种讲究是属于士族的，普通百姓也搞不起这种流程，奴隶这种主人私产更没有条件举办个婚礼什么了。”

“用尚未发迹的卫家来作对比可能不太适用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这一段，那就从与阳石公主一样身份的人来说一说。比如阳石公主的姑婆馆陶长公主，馆陶长公主晚年寡居时迷恋美少年董偃。”

“董偃为长公主男宠，许多人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还称他一声‘董君’，就连汉武帝去姑姑家，都笑称一声‘主人翁’，可见公主有私情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对了，关于董偃，东方朔还曾说他私通公主，败坏男女风化，劝汉武帝远离呢！”

“皇帝把东方朔当做移动百科全书，而东方朔为人诙谐，虽然不像汲黯那么耿直，但也是汉武帝身边颇能进谏的近臣，诸如劝汉武帝不要大兴宫室，处置违法外戚之类，应该算是个圆滑的谏臣吧。”

“但对于他说窦太主养男宠是越礼之始我是不太赞同的，东方朔自己就是岁更其妇的浪子，每次得了赏赐，就要和离另娶个年轻漂亮的妻子，人窦太主老年寂寞养个小白脸怎么就是带坏社会风气了。窦太主的先夫堂邑侯陈午不过1800户小侯，尚了公主，也没守着公主一个人过啊。”

“男人妻四妾是理所当然，女人养个小白脸就是社会风气不好了。啧~窦太主哪有那么大能量！”

“不过话说回来，窦太主对董偃还真挺喜欢的，据说董偃死在窦太主之前。窦太主死后按照她的意愿，没有与先夫堂邑侯陈午合葬，而是和董偃合葬了。估计原配生前是不太和睦，晚年养了个小男宠，倒是养出了感情。”

“这也是没办法的，古代男人不喜欢妻子可以休妻和离再娶，但女人哪怕是贵为公主和丈夫不睦，也得丧夫才能改嫁。你看仁宗的公主直接被婚姻逼疯了。到了南宋后，尤其是明清，丧夫都不许改嫁了，公主都要守寡，甚至还有守望门寡的。”

“我们现代许多女性压根就不想结婚，但是自己选择不婚和被禁止结婚、离婚、再嫁还是不一样的。这就好比我可以一星期不出家门，但是疫情时，不许出门，感觉在家呆一天就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