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祸身(5)(1 / 2)
一路无事,龙郁会在歇息之余指点我些课业,或者解说些沿途所见,夜里都歇在各自马车上。曾由衣几乎不曾下车,言说要在一车食物坏掉之前尽皆解决掉,不知是脑子开窍,还是得了谁的指点,只让我好生怀疑他体内的厉鬼是不是饿死的。
一日夜里宿在距离京都还有几日路程的小镇客栈,饭后曾由衣陪着我坐在院里聊了会儿他近日来万分向往的京都,直到吃完了一整包小鱼干才摸着肚子回去歇着了。
“晚安喽老公!”
“你能不能、不是说好了……”
“那我叫你什么?老玉?老容?老……”
曾由衣的声音消失在灯影里,我独自又在星光下呆坐许久,终于清楚自己还是不敢直面王府祸事,怕是到了京都总少不了被人责难。又不愿龙郁为我忧虑,便也早早回房睡了。
岂料梦里又出现了那个急匆匆寻觅着的身影。
这一次,纵我再如何自欺欺人也无法相信这只是个梦,便挣扎着醒过来,睁眼就看到临窗茶桌旁坐着个身着月白缎衫的清冷男子。他静静瞧着我从榻上坐起,我便看到他那双美若星辰却寂冷得犹如冰底沉玉般的眸子。他就那样定定坐着,一言不发,整个人的气息轻巧得如云似雾,让我误以为自己仍在梦中。
“你总入我梦做什么?”我自清醒了些,便明白过来他就是在我梦里来往寻觅的那个影子。
“找个人。”他的声音静缓柔和,就像是他的眼睛发出来的。
“你是……厉尊?”
闻言,他忽地笑了一下,我才注意到他面上眼睛以外的部分近乎丹青仙手精心描摹而成,我不禁暗忖,恐怕这便是天人之姿。
“你很聪明。”他说。
“找到了吗?”
“我本以为是他不想见我……”他站起来似乎是要离开,言语间不无失落,“此时才发现原来是伽咒和你的灵识结合起来的封印太过强固,我们彼此无法感觉到对方。”
“他对你很重要?”厉尊闻言停下脚步,我便解释道,“梦里的你很着急。”
“很重要,”他说,“天下之大,唯其而已。”
“那你又如何认为是他不想见你?”
厉尊复又停住离开的脚步,自言自语般道:“离娄带你去魔界本是想借魔门之瘴渗透封印,以便他能觉察我,你意外又受寒空镜一击,他却仍无丝毫声息。”
我心道原来这才是离娄带我去魔界的本意,想必这魔门之瘴非比寻常,当时龙郁恐也是担心此处,但却未想到其相较于伽咒仍是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