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易外传(一)(1 / 2)
那些浓缩在江湖里的美好,都是自由的;那些美好所拥有的,都是向往的。?[(中?文〔<网?〕〕).)〉1)?〉.
夜已深,灯光逐渐亮了起来。
那些蜿蜒的灯笼在挨家挨户的牌匾上出淡淡的带着温暖的光,歪歪扭扭的延绵不绝,通往家古老又苍旧的不知名的店。
那是深夜引领人们向前的火焰。
这地方的人不多,但以前这个地方实在热闹的很。
时常有外地的客人来来往往,在此地最著名却又没有名字的店里聚会。
聚会的人很多,在门外放哨的人也很多,整个店除了客人外就只有个人无聊的在楼上的隔间里打着哈欠。
他自然是这家店的主人——韩易。
他很懒,很邋遢,从不换衣服,但洗澡还是经常洗的,可能是因为他常说洗澡适合睡觉的缘故。
每次有客人来他都在睡觉,而且睡得都很死,他榻上的方桌上常常摆着两样东西——美酒和花生。
有时,花生也会换成瓜子,毕竟他不想每天都玩个花样。
但每次都在没人的时候品尝。
他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吃东西,甚至是喝酒,但也不讨厌。
可这次并没有,他似乎很有兴致的在听下面大厅里的人们絮叨。
他边嗑着瓜子边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他的眼睛很亮,他的眼色很凌厉,他的眼神似乎在盯着下面每个人,个个的看着,似乎是要看透他们。
他们的脸色似乎很有趣,越看越有趣,韩易都忍不住笑了,他在榻上嗑着瓜子,像是在看场笑话。
“看来这家店之后就要变成黑店了呢。”
那天之后,那家店的血腥味儿似乎有点浓,附近的民宅处也沾了些血迹,道血迹格外的引人注目,像是个从店里逃出的人,被杀死,又被拉住双腿,拖回了店里样,从所民宅门口直拖到那家店,将近十尺。
随后附近的居民都个个的搬走了,他们都很紧张,冷汗直冒,带走了所有的家当,抱着孩子连夜离开了。
那家店的老板还在。
那天的事之后,居民都以为他因为还在睡觉逃过劫,那凶手倒是还有些良知。
但那之后,那家店附近的居民都搬走了,几乎都是在夜之间消失的,住的偏远的人倒觉得奇怪,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么着急走。
有次,个好奇的居民在晚上拦下个匆匆离开的居民,问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走。
那个居民的回答让他很是震惊,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下,他向四周望了望,忽然觉得背后凉。
“那天晚上有凌乱的脚步声走过,也时不时会传来人倒地的声音。”
“我们躲在屋里不敢出来,但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
“怪邪门的,总是时不时的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像被只眼睛看着,而且是从四面方看着。”
他们说完就匆匆走了,脚边的灰尘散开,那居民的孩子竟哭了出来。
如今,行人早已离去,却又来了个男人。
他与当日的行人大同小异,却只身前来。
背上把细长的刀,身鸦衣,眼若繁星,却阴沉得很,倒显得苍白。
那排排明灯从他脚步中轻盈流逝,流逝的很慢,道路却很长,他走得很慢,呼吸却很长。
他向那家店的尽头走去,脚步很稳,身子也很挺拔,他的眼睛似乎只看着前方。不时有路人与他擦肩而过,却只是过路云烟罢了。
他并不是来这里玩的,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完成。
店里基本没有客人,但人总是有的,而且必须有个人。
那人不在二楼的隔间,而是把小酒和个装满瓜子的碟子放在了楼下的个桌子上,他则坐在椅子上慢慢品尝,更像是等待什么。
他坐在个偏僻而不引人瞩目的地方,因为那个地方能把整个大厅呈现在眼前,又不容易被人偷袭,同时也是个很适合暗算别人的地点。
记得上次有些人也是这样。
韩易听到了脚步声。
先是慢慢的,很沉稳,起脚落脚似乎都很小心,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与韩易只有墙之隔。
那脚步声突然顿住,门外也没有其他任何的动静,像是消失了般。
韩易突然觉得很有意思,来的这个人似乎很有趣,比上次那些人要有趣的多。
韩易微笑着剥开粒瓜子,那些碎壳儿在桌上激起阵小小的粉尘。
而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
那扇布满刀痕的门先是被打开条缝隙,然后整个的被推开,在扣到墙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动作气呵成,点也不脱离带水,完成的也很快。
他进门,就看见了角落里穿着身洗的白的旧衣服的韩易。
他进门,甚至还没进门的时候,韩易都感受到了股目光,在死盯着自己。
像韩易看透那些人样看透他。
这使他忍不住又笑了,他将刚刚剥完的瓜子送到嘴里,咀嚼的同时又剥起了另个瓜子,他看起来很轻松,很淡然。但在对方看来,似乎是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但门口的人看起来没什么反应,他的目光还是在盯着韩易,没有离开丝毫。
他开始朝那个人走去,走的还是很慢,很稳健,却在眨眼间到了韩易面前。陌生人依旧盯着他,在他对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将背上细长的刀取下,移开目光,开始盯着那把刀。
韩易依旧那般从容,他到了壶酒在桌上原本就有的旧碗里。
拿起,静静又缓慢的品味,他看起来喝的很慢,却津津有味。
他向很少喝酒,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而他旦喝酒,基本都是因为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生。
了解他的人还知道,他现在的行为和表情,都体现出他现在十分的高兴,因为又场有趣的事情正在生。
韩易喝完了碗里将近半的酒,停了下来,把碗放在桌上,淡淡的问:“你为什么来这里?吃饭?住宿?喝酒?看起来都不是你的目的。”
对方没有答话,他还在看着那把刀。
“我想,你似乎是来找我的。”他又淡淡的说道,看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
对方点了点头。
“你找我做什么?我这人交的朋友不多,仇人也没几个,你……难不成是来和我交朋友的?”
对方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人愿意和你这种人交朋友。”
韩易似乎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淡然的问:“你认为我是哪种人?”
对方虽然知道韩易早就知道今天的事,但还是很有耐心的回答道:“死人。”
“看来你是来杀我的。”
韩易突然笑了笑,继续剥瓜子,又问道:“你似乎没有杀气。”
“因为我现在还不打算杀你。”
“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杀我呢?”
“等我打算杀你的时候。”
“也就是说我现在只能干等着喽。”
对方点了点头。
韩易也继续低头剥起了瓜子。他现在不打算做什么,他身边也没什么兵器,刀也好,剑也好,这家店里从来就没有藏这些东西。
但不管是什么兵器,都需要施展他们的主人。
也就是说,兵器是死的,而人,却是活的。
他现在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韩易之所以那么淡然地剥着瓜子,是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刀剑那样的死物,况且是能伤人的死物。
记得上次这家店里,每个尸体旁,都有把武器,而每把武器,不管是刀,还是剑,都依旧锐利,但他们依旧失去了施展的主人。
所以,谁都伤不到,只是只能呆在原地出刺眼的光而已。那每道光都透着杀戮的血腥。
韩易很讨厌那些气息。
非常讨厌。
所以就算他杀了人,也不会用剑这种东西。因为这些东西通常可以用很多次,放在哪儿,都很碍眼。
而且杀人,就定要杀那些只需要杀个,却可以挽救很多的人。但这种人往往很少,因为他们都有亲人,而他们的亲人,定希望杀她的人死。
所以证明,件事,不管是什么事,都很有可能转换为另种事。
所以韩易,他似乎明白了些许,但他并不后悔这么做。
所以,就算现在坐在他对面的人很有趣,他也不会多问,他要问就定是能够化解矛盾的。所以他也不会干等。
“是谁让你来杀我?”
“个你以前十分要好的朋友。”
“是那老头啊,他是因为我杀了他女儿所以让你来找我拼命的吗?真是符合他的风格呢。”
“女儿?”
“看来你还不知道呢,年轻人。”
“你为什么要杀他女儿?”
“因为她让我杀个人。”
“什么人?”
“她‘老爹’。”
“所以你杀了她。她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不杀她,她会找别人杀她爹,而且还要拉我下去。”
年轻人似乎正在消化这些话,很震惊,但不定要相信。
因为对方是个狡猾的人物,是韩易昔日的朋友,他的父亲,亲口告诉他的。
“我知道你不信,换做哪个人,都不会信。但是年轻人,你老爹,似乎不是很信任我的为人呢。亏我还替他杀了那小妖女。”
年轻人看起来很疑惑,毕竟是刚刚出师,对这江湖了解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还没等他开口,韩易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很小的时候,就被南山隐居的居士收做了徒弟,也是他唯的徒弟,听说那居士武艺高强,但却从未在江湖出没,也未展露出很么头角。他生没有杀过任何个人,想必也给你了不少这般的思想。所以你等着,是因为在想有什么办法,能不杀我,也能向你父亲交差,你长时间看着我,和你那把剑。是因为我是要杀得第个人。你直坚定着自己的信念,但依旧希望能够不让那把剑染血。你似乎有很多烦恼,小小年纪就必须在这乱世游荡。但我知道你和你师傅的想法样。在你与你师父去修行练武的时候,你的父亲在家门口看见了个昏迷的人,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比你大些。应该有十来岁的样子。她装的可真好,连我都被唬住了。但事后,我知道,那并不是装的。”
他顿了顿,剥了粒瓜子,吃了下去,又继续说道:“她是那毒妇的女儿,那毒妇也是个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物,还是个大美人呢,啧啧,就是心肠毒了点。当年她死缠烂打,非要缠着你爹,你爹那时候已经有心上人了,就是你娘。因为你爹是江湖人,天天打打杀杀,每次豁出命都会见红,你娘呢又是个医者,所谓医者父母心,见到伤者的话不管如何都会救的。最起码你娘是这样想得。你爹和你娘呢也算是日久生情,在受伤的期间也和你娘学了几手。同时因为那毒妇被拒绝,碍于面子她肯定是会找你爹,上门闹个几遍,杀几个人,或者威胁。过了几个月,那毒妇就没来了。在之后就有你了,你娘呢,在生下你不到个星期就去世了。但肯定有人知道,你娘她绝对不是正常死亡。她是中毒死的。下毒的人就是那个毒妇,她消失几个月就是为了去练出新的毒药,无色无味,天天下点点,过段时间,就会突然死去。那毒妇还在你家门前留下了字条,说是要让你家破人亡。胆子真的很大。所以,为了我那个好朋友,我帮她把那毒妇杀了。虽然她很难找,但我知道的还不少。”
他继续剥着瓜子,抬头瞅着眼对方,笑了笑,又说道:“他应该庆幸有我这种朋友。等我找到那个毒妇的时候,她都已经有孩子了。那孩子才刚出生不久,所以我没有杀她。把那孩子交给了个过路的人,却殊不知,那路人是那毒妇的丈夫。真是造化,这玩笑开得点也不好玩。后来过几年你就随居士修行去了,因为常年只有自己人在家,你爹收养了那个在家门口昏迷的女孩儿,那女孩儿已经到了记事的年纪,却什么都不知道,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你爹请了个大夫来看,说是失忆了。是不是很戏剧性,像是故意安排好的样。那镇上人那么多,偏偏就昏在你爹家门口,还什么都忘了。”
“你知道的确实很多。”
“可以这么说。”
“你早就知道我要来。”
“知道。”
“你确实很适合当朋友。”
“怎么,你想找我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