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三章 心愿(1 / 2)
其实去天津府,除了游玩之外,禾早也是想趁机观察下自己身边的侍女,看看哪个到底是宫中派来的奸细。
她后来又抽时间问了阿澈两句,知道他之所以会知道她身边有奸细,是因为他安插在宫中的小太监偷偷告诉他,陛下知道他曾经在去年冬日夜探禾府。
这件事情很隐秘,他身边带去的人都是绝对忠心的,那么源头就只可能在禾早这边。
禾早听到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冬慧,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能这样武断。
冬慧固然知道她屋子里有一个男人,但是如果是宫中派来的人,也一定会两样功夫的,躲在暗处照旧能察觉到端倪。
所以,她便耐下心来,将一部分心思放在了后院的仆人身上。
这回去天津府,她也以路途遥远为由,将几个丫鬟都带在了身边,这是两个二等的,两个三等的,还有几个做粗使的小丫鬟与婆子,也一并带了去,倒是显得人浩浩荡荡的。
倒是阿澈不以为意,他一直觉得禾早身边伺候的人太少了。
禾早就有了闲情逸致问他:“你上次到底是怎么跟我爹说的啊,这次说跟你出来游玩,我爹竟然也同意了!”
其实,禾老三不是那么同意的,只是往年禾早说走就走了,哪里要他这个父亲操心,如今身边还跟了一个护着她的人,安全上就更有保障了。
因此,万般无奈之下,他也就没有反对。
阿澈就哑然失笑,左顾而言他:“你不是稀罕水吗,这天津府倒是有一处活水极好,我带你去看看!”
禾早很是不满,鼓鼓脸:“活水有啥好看的,我在老家天天看哩!我就是问你上次你和爹谈了啥,你咋不说?我要听!”
她一副理直气壮的小刁蛮样子。
阿澈拿她没有办法,笑着安抚她:“三叔是长辈,我做晚辈的与他聊了一会儿天,你怎么就纠结个不停,乖,不问了啊!”
他摸了摸禾早的小脑袋,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禾早就不满的躲开,也知道这情形他不会说了,就自己掀开窗帘,一边看外面的景致,一边想着奸细的事情。
出门在外,处处不便,倒是两个人到底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当了外人的面还是要讲究一下的,如果阿澈一个人的话就直接住旅店了,加上一个禾早,倒是不能太应付,早早就打发了人来租了一座清幽宽敞的两进小院,禾早住第二进,他就住在第一进。
他们选的这个地方是天津府比较靠近郊外的,这一片巷子深深,每隔两家,便竖立着一颗高大的梧桐树,此时梧桐树抽起了绿芽,院墙内探出墙来一枝红杏,端的是好景致。
禾早不由看呆了去。
等进了院子,越发觉得这里比咱家在县城的院子还要好,收拾的还要清幽雅静,第二进院子很小,但是有一个小小的菜园子,菜园子这边,就搭着葡萄架,葡萄架下是一张石桌与几个石凳,通往正屋的主干道,是颜色鲜彩的鹅卵石,给这初生绿意的春天,凭空添了几分丽色。鹅卵石这边,就是一座小小的假山修在一座小小的池子里,池子边上,长了毛茸茸的苔藓。那池子里,还偶然有几尾金鱼悠闲自得游来游去。
禾早从那里转悠到这里,看着那几尾金鱼感叹道:“也不知道这宅院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风雅人物?这院子明明极小,但是经过人家一整治,啧啧啧,看着真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啊!比我们老家还要有意境!”
阿澈看她很喜欢,便也很高兴。笑着说:“你若是也喜欢,就照这个给自家宅院修修!”
禾早很心动,但想了想,还是摇头:“一,不问而取倒是有失君子风度,二则,这每座宅院的布置都讲究风水,讲究地理位置的,宅院不一样,布置起来就不可能一样!我将这里的照搬过去,也不一定会有我自己布置的好看!”
阿澈摇摇头:“哪里有那样多的讲究!”也只是随口抱怨了一句。
那菜地里长了些许菠菜与香菜,还有几根小葱。
禾早当天晚上就亲自下厨,擀了面条,做了香喷喷的汤面条。
自己与阿澈就坐在石凳上,一边说话一边吃饭。
其实。在古代食不言寝不语,这是规矩!阿澈以前也执行的很好,只是跟了禾早久了,那些习惯也早就改变过来了。
春晓等下人也在另一口大锅里做了满满一锅的汤面条,替换着吃。
此时,天色已经近黄昏了,远远望去,天边处仿若是燃烧了一片云一样,火红火红的,甚是漂亮。
禾早看着感叹一句:“如果咱们能****这样过活,那也就活似神仙了!”
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阿澈明显就是一怔。
禾早就撒娇的看了他:“阿澈,咱们在这里多住两天吧!”
阿澈忍不住笑:“很喜欢这里?”
禾早使劲点头:“对啊,这里很好!很幽静,人也能静心!"
阿澈见她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忍不住笑:“我以为你是个小财迷,只对挣钱感兴趣呢!”
禾早就不满的撇撇嘴:“我那是穷怕了,所以才会拼命要挣钱!但是挣那么多钱,花都花不完都什么意思!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赚了好多好多的钱,然后在这样的小地方归隐!“
阿澈不由听呆了去。
这是禾早第一次对他说她想过的日子。
但是,与他设想的却千差万别。
他张张嘴,看着她那张柔软美丽被夕阳给度上一层金光的脸,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之后禾早就察觉到他很沉默,有些心不在焉的。
在第二天去庙会的时候,他对禾早说了实话:“早儿,我大概不能让你过上你想过的生活!”
禾早微微讶异。
阿澈爱怜的抚了抚她鬓间的发,轻声解释道:“你和我在一起,是过不了那种归隐的生活的!”
他的神情,很是有几分愧疚。
禾早便恍然,她昨天晚上其实是有感而发,并不是故意要对阿澈说些什么。
她倒是没太当回事。因为她从知道阿澈的身份后,就知道他不可能永远躲在人群后面,过着那种几乎是隐居的,隐姓埋名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