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为她描妆画眉(1 / 2)
天色渐亮起,
昨日大婚的佩靖侯府,今日的喜气还没有散去,
偌大的侯府里,红灯笼高挂,长廊装点的纱帘还坠着红缨子。
早起的丫鬟小厮,细细轻声地把昨夜席面,散落的东西收拾归置,
散落开来的红色幔纱,再次叠好,绑在一旁的柱子上头。
旁的院子里,倒已经有动静,嬷嬷吩咐下头丫鬟小厮今日活计,
唯独墨韵苑还鸦雀无声,只有那早起的鸟儿,
在一侧偏殿葡萄架上叽叽喳喳啄着葡萄,好不快活。
屋里儿臂粗的红烛如今燃着,滴落在红烛碗盏中,
双层幔纱最里那一层厚重,还盖着外面透亮的青光,
屋里头的果盘酒杯倒在桌面,床榻之间散落衣物,
能看得出洞房花烛夜,某些人昨夜的急色……
阿滢此朦朦胧胧醒来,听着外间似乎有说话声,
隐约地到有孩子哭闹,阿滢还懵着,便一下就清醒了。
想起昨日是她与傅景麟大婚,因昨夜的胡闹,此刻应是日上三竿了吧!
她竟还躺着,不免的心里有些慌,这要错过太多时辰给侯夫人敬茶了。
她在佩靖侯府时,侯夫人没找理由去责罚她,
实则,她要比老太太还要来的,对她宽慰一些。
可如今她初为人妇,也是儿媳,断不好在新婚头一天,让婆婆等着她的。
“樱谷,樱谷!”
阿滢捂着被子起身,这冬月里来,在幔帐里头她竟还不觉得冷,
往外头瞧了一眼,发觉床边还放得那无烟炭火,
屋里暖意不减,想来这内室下的地砖火道,是一直烧着没停下,
怪不得她方觉得这般好睡,不觉得一丝冰凉……
在外头是樱谷,轻声吩咐丫鬟,这主院的其他活计,
是听着阿滢有起来的动静,赶忙地把已经有些哭闹小元时,从嬷嬷手里抱起来,往内室里走去。
“主子,您醒了,”
樱谷抱着小元时,挑开幔帐,瞧阿滢那副娇无力,满脸春意,
她自个先面色有些发红,昨日她在正院外头候着,实际听到一些动静,
内室一侧的浴房里,一直备着热水,
她且听旁人说,昨夜,世子爷要了三四回热水……
被樱谷抱着的元时,昨日一天都没瞧见过娘亲,如今说好不容易瞧见了,
眼里就开始泛出水意来,对着阿滢的面,伸出他圆鼓鼓格外可爱的小手。
“嗷!”
阿滢撑起身来,樱谷连忙上前帮扶,
这小东西昨日没见着她,竟然不晓得谁给他做的装扮,全身都穿得喜气洋洋的。
“傅景麟去何处了?如今可什么时辰,赶紧替我梳洗吧,”
阿滢把元时给抱起,便让他床榻上乱爬着两会,
随后便是赖在她怀里,小眼是往下耷拉,想要再睡的意思。
阿滢抱着他轻轻地晃悠,拍着他暖呼呼的小奶背,直到他缓慢地闭上小眼睛,
才看仔细慢慢把他移放在,还有暖意的被褥里头,坐在一旁,伸拍拍他鼓鼓的小肚子,
这小东西如今一身的奶味,可见方才刚吃完他的早饭。
“您放心,早先侯夫人让人悄悄地来说过了,您这边好了,再让人过去说一声,她那处在准备,”
“再说,如今时候也早,没有晚到哪里去,”
“世子爷去小厨房给您端香兰米粥去了,”樱谷有几分开心地说道,
她当然是要开心的,
自己主子过得好,且还是她想要的姻缘,她如何不替阿滢高兴。
“奴婢发觉世子爷,很不一样,他起身时,还说让咱们都轻手轻脚一些,别吵着你,”
樱谷把一早得到的消息,都悄悄地在阿滢耳边说了个遍,
两人发现,早前还不怎么熟睡小元,被阿滢拍拍小肚子,一会,是睡沉了,
阿滢瞧着他那嘟嘟胖胖,惹人喜爱的样,俯身亲了亲他的小脸。
即便冬日,他的脸颊还是白嫩的,不像旁处的小孩,到了冬日冻得脸颊发红,
那样也是好看,但到底比白嫩少了那么两分瞧着顺眼。
“他去了小厨房呀?”阿滢有些惊讶道,随后探头瞧瞧外头的天色,
有些着急说道:“那也不能耽搁,母亲也顾全我的面子,我也不能落了她面子去,”
“不妨事,昨日侯府你我大婚,她忙碌了一些日子,精神不比往日,再迟些时候去,也刚好,”
傅景麟带着一碗香糯的白粥出现,在踏进内室去,
瞧着有个小东西,睡在昨日他与阿滢刚成婚的床榻上,
睡得呼呼呼的,小肚子一起一伏,那肉肉的小脚时不时地还蹬一蹬。
傅景麟眼里,闪过一抹柔和之意,
再看如今落在她梳妆台前的阿滢,她听着他动静便,侧首向他看来,
初为人妇的她,有了两分风韵,像是恰好熟透的水桃,蜜甜又格外的甘美。
那双格外好看的眸子里,瞧见他时,便几分喜意来,多的还是羞意。
“那你起身时,也应该把我唤醒,我梳洗之后再去正院,母亲平白得多等了些时候,如被旁人晓得了,不免会落上一些闲话,”
傅景麟把手里的白粥,放在一旁的茶桌上,
视线落在阿滢窈窕的身姿,以及今日穿的喜庆衣裳,腰肢细柔,凸显的胸前鼓鼓囊囊,
她坐在梳妆台前去,有几分爱娇的,挨个拿出脂粉口脂,不知该用哪一盒才好。
这般场景,在他以为阿滢消失在那场大火里时,唯一,有过一次美梦,
便是他牵着阿滢手,瞧不见她的脸,盖着喜帕,
他牵着她跨入侯府大门,再到墨韵院子里,为她描眉红妆。
那时醒来,自己心里一阵空落落的,便也知晓,他的额美梦,再也得不到圆满,
可如今当初做梦的场景,便已经到了眼前来。
阿滢想好了今日的妆面来,抬手拿起螺子黛描眉,
却发觉,有人先比她一手,抬高她的下颚,淡淡的温热呼吸洒落她面,
一身冷香拥护包裹着而来,眉间细细的感触,
他……在为她画眉。
傅景麟突如其来的,为她描妆,
在看近到咫尺的人,阿滢心里暗自有些偷笑,原来不止她一人觉得仿佛在做梦,
在外头相似能算尽天下的傅景麟,竟也有自己不敢确定的事情来。
“笑什么,”他清冽的声音,此刻竟有些喑哑,
“没有呀,只觉得你画得好看,比我还要画得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