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老王爷(1 / 2)
周暮冲她安抚一笑,带着凌霄离开。
淮阳王府不比普通大户里的丰禹少,只周暮常年在外,对府中人不远不近,省去不少事端。
主仆二人走出林府,周暮脸色阴沉下去,“他不是去寺里上香久住吗,回来做什么?”
凌霄哑然,“想是…记着过几日是您的生辰,回来给您庆生的吧。”
当初老王爷去上香,就是因为父子不和,见面就红脸,这才寻个借口远远躲出去,可也不能一直不回府不是。
“呵!”周暮冷笑一声,眸中染上讽刺。
记着他的生辰吗?
一个连发妻祭日都记不得的人,会记得他的生辰,简直可笑!
淮阳王府中。
周暮还未踏进正厅,就听见阵阵欢笑声,正是侧妃与几个姬妾正围着老王爷嘘寒问暖的关切。
周瑜瞧见他进门,连忙起身行礼,“大哥。”
其他几个女人闻言也立即敛了笑,纷纷起身,规矩的行礼,不敢再言语。
老王爷年过半百,却依旧丰神俊朗,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带着精明与凌厉。
端坐在正位上,一直沉默着,直到周暮的出现,才掀起他一丝波澜。
“你们都出去。”老王爷不容置疑的命令。
府上无正妻,一直是侧妃当家,如今被老王爷当成妾室一般驱逐,苍白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周瑜率先起身扶住生母,侧妃连忙起身,“王爷刚回来,想是有事情要与世子交代,咱们先回吧,等晚上一起吃个家宴,给王爷接风洗尘。”
几个妾室也很是守礼,立即福身退下,不过半刻,屋中就只剩老王爷与周暮父子二人。
“你就站在那,看到为父也不问候一声,连礼都不行?”老王爷皱眉看着周暮。
“父王是去吃斋念佛,又不是去打仗,不少胳膊不少腿的,有何问候的?”
周暮声音清冷,兀自寻个位置坐下。
“难不成,要问候父王你斋饭吃的习不习惯,寺里有没有美人作陪?”
“你……”老王爷怒拍桌案,“你个混账,你非要这般与我说话吗?”
“我是你父亲。!”
周暮眼神一冷,“正是因为你是我父亲,你才能安然的活着。”
父亲这个词,于他来说,只是一句称呼。
老王爷眼神一黯,划过浓浓痛楚,随即恼怒,“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连我也想杀了?”
“你别以为你征战四方,权势滔天,我就会怕你,你记住,你先是淮阳王府的世子,才有的今日这般成就。”
周暮抬眸,眼神说不出冷冽,“父亲急慌慌的回来,就是与我纠缠这没用的废话的吗?”
他站起身,就要离去。
“你给我站住。”老王爷一声怒吼,气的青筋直冒。
“给我过来。”老王爷率先走出前厅,周暮瞥他一眼,随之跟上。
父子二人走进书房,老王爷又吩咐身边人守在门外,这才看向周暮。
“你最近究竟在做些什么?”
周暮眉头一挑,“父王此话何意,我听不明白。”
他悠闲的坐下,满脸的漫不经心。
老王爷一怒,“你少给我装模作样,如今朝中不稳,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父王远在百里之外修身养性,怎的朝中事知晓的这般清楚?”周暮唇角带着丝讽刺。
老王爷面上讪然,随即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在问你话,你为何要搅合夺嫡之争?”
“当初我是怎么交代你的,咱们身为亲王,要远离纷争,不可让宫里的生疑,对咱们有猜忌之心。”
“你如今这个位置,已经够令人忌惮了,你怎的还如此不知收敛,储君之位,不是咱们该置喙的。”
周暮淡淡抬眼,“我做什么了?”
“他们争夺,是早晚之事。我不过是推波助澜,让事情发生的更早些而已,怎就搅合夺嫡之争了?”
老王爷瞪着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姜家一事是你一手为之,连姜家与赵家的导火索,都是你点的。”
“若非你煽风点火,大皇子与三皇子也不会这么快就兵戎相向,斗得水深火热。”
“暮儿,如今皇上宠你,可一旦皇上退位,其他皇子登基,你手中的权,便会成为他们的肉中刺。”
“权势正盛时,你要学会明哲保身,不要远近任何一方才是。”
老王爷说到最后,已是满脸担心,老眼中全是忧愁。
周暮沉默一瞬,才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有我非做不可的原因。”
“姜家与赵家在京中胡作非为,欺辱百姓,搜刮民脂,绝不能留。”
“先前城外难民一事,想必父王也早有耳闻,大皇子与三皇子,手狠心辣,全无勤民爱子之心,若东汉落入他们二人之手,只怕江山危矣。”
老王爷闻言皱起眉,“我知道他们二人并非明君,可皇上血脉中,除却他们,就只剩一位二皇子,且那两位在朝中权势平分秋色,二皇子根本就没有成算。”
“若皇上心中也有意让那二位其中一人承位,你所做的一切,就会被两边所不喜,届时骑虎难下,哪里还有你容身之地。”
老王爷轻叹口气,他就知道,这小子不会只是想拉姜家下台,这分明是想除去大皇子一派。
“难不成……”老王爷瞪大眼,紧盯着周暮,“你…你不会是与二皇子沆瀣一气,要帮他谋夺皇位吧?”
“自然不是。!”周暮答的干脆,二皇子,才华谋算都有,却心胸狭隘,目光短浅,难成大事。
老王爷这才松口气,“我不管你做什么,总之,咱们淮阳王府,绝不能参与夺嫡之争。”
“若是你在敢胡作非为,当心我家法伺候。”
周暮淡淡抬眼,“父王既已不理朝事,就安生的当你的闲云野鹤,游玩山水去,朝中事,我自有分寸。”
“你就非要与我叫板不成,让你成亲你不答应,如今让你明哲保身,你还要与我反着来,我是你父亲,难道会害你不成?”老王爷气的脸色发青。
周暮瞥眼险些跳脚的老王爷,目光凉凉的没有丝毫温度与起伏。
老王爷有些泄气,在这个儿子眼前,他的一切威严都作不得数,这让他很是挫败,自己就像一个又蹦又跳的傻子一般。
“这些日子,我会一直住在府上,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老王爷沉下脸色,坐在书案后,“还有颜阊那丫头,人家好心好意的给你准备生辰,竟被你如此不留情面的给赶了出去,她那般骄傲的小姑娘,你让人脸面往哪搁?”
“我看那丫头就不错,对你一心一意这么多年,虽然任性些,可品行不坏,不若等过完年,就定下你们的事吧。”
“折腾来折腾去,与你同岁的孩子都几个了,就你,年年都是一个人,整日不是打就是杀的。”
对这个儿子,老王爷简直愁白了发。
周暮皱皱眉,声音一冷,“我的婚事,轮不到旁人做主。若是父王喜欢,你娶回来就是,反正你后院女人众多,也不多那一个。”
周暮言罢,起身离去。
老王爷脸色青黑,暴跳如雷,“你个混账东西,你说的那是人话吗……”
虽不同母,可颜阊也算是他外甥女了啊。
“什么旁人,我是你老子。”末了,他才反应过来,又冲外吼了一句,气的浑身发抖。
每次只要与这逆子谈话,总要气的他几日郁结难舒。
“元安,你走的利落,留下这逆子折腾我,你要是还活着,他怎么敢这般混账。”老王爷拍着桌案,眼中带着痛苦。
……
周暮沉着脸回到书房,“去查查,是谁给父王送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