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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他总能吃定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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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的震撼,难以形容,但冷君柔知道,自己必须极力忍住。

其实,冷君柔暗暗震惊、悲愤和难以置信之际,冷若甄何尝不是心潮起伏,思绪不断。

前几天,她收到消息,说北夏国为了促进两国友谊,送了一名郡主过来和亲,这样的情况本很正常,因而即便自己心里多不愿意,多不舒服,也还是欣然接受,且没过多关注,直到昨天过后,据说古扬非但亲自率领众臣迎接和大肆宴席款待,还当场册封这位郡主为贤妃,跟自己平起平坐的级别,更甚至……听说这个新来的郡主,长得跟冷君柔那贱人有几分相象!

各种出乎意料,让她再也无法冷静,一起床用完早点便飞速过来,准备亲自验证怎么回事!

想不到,事实果真如此!

按耐住思绪的翻滚,冷若甄轻蔑睨视着冷君柔,红唇开启,冷嘲道,“看来,北夏国对礼仪不是很注重嘛。”

冷君柔也连忙定一定神,稍怔了下,微微福身,“参见良妃娘娘,不知良妃娘娘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声音不一样!

冷若甄心头又是一震颤,继续目不转睛,高高在上状,而后,带着试探的目的,直截了当地道出,“据闻皇上极其宠爱北夏国送来的和亲郡主,对她赏了从未有过的荣耀,本宫深感好奇,于是过来瞧瞧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皇上如此破格!”

“夏雪素闻人言可畏,不料如今会亲身体验到,幸亏不是什么坏事,不然夏雪真不知如何是好。其实大家说辞夸大了,皇上是念在两国友好的份上,稍微照顾一下我而已。我初来乍到,还望贤妃姐姐多加关照。”冷君柔圆滑地解答出来。

这顿时让冷若甄又是一阵困惑,沉吟半会,问,“你刚才自称什么?夏…雪?”

冷君柔稍顿,轻声应答,“是的,夏雪正是我的闺名。”

冷若甄柳眉微蹙,凤眼一凛。

“请问臣妾与皇后娘娘真的很像么?”冷君柔蓦然问出一句。

出其不意,令冷若甄又是一阵震颤和迷惑。

冷君柔沉吟状,“皇上昨晚突然跟我说,我长得很像皇后娘娘。对了,请问贤妃娘娘见过皇后娘娘么,我和她是否真的很相像,还有,贤妃娘娘能否告诉我关于皇后娘娘的一些情况和喜好,譬如她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喜欢做什么,她是因何离开皇上的?”

“你问这个作何?”冷若甄猛地快速打断。

冷君柔一愣,讷讷地道,“我…我…看皇上的样子,似乎很爱皇后娘娘。”

“所以,你想取代她?”

“我…呃,我…”冷君柔又故作为难和窘迫,结结巴巴地。

“本宫奉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冷若甄则冷哼出来,对着冷若柔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庞投以一个厌恶鄙咦的瞪视,随即扭头,趾高气扬地离去。

冷君柔目送着她,直到她的身影全然消失,自己则依然一脸呆愣。

“看来,她不会再怀疑郡主的身份,郡主大可放心了。”慧如突然出声,双眼也看着冷若甄消失的方向。

冷君柔却不以为然,慧如不了解冷若甄,但自己不同,很明显,冷若甄刚才是一时气恼以至做出这样的反应,事后冷静下来,必会再起疑惑,绝不就此轻易放过,所以,自己还得万分警惕和谨慎。

“郡主,来,奴婢扶你到椅子上坐一会。”慧如又道,挽住冷君柔的手臂。

冷君柔坐下之后,李浩出现,刚才,他躲在一旁,把个过程都看到了。

“浩,我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你能帮到我吗?”冷君柔马上问他。

李浩毫不犹豫,即刻领命,“好,我会的。”

冷君柔回他一个感激的注视,再一次看向大殿门口,陷入沉思。

李浩和慧如也默不做声,静静陪伴于旁,同样是各有所思。

至于冷若甄,如冷君柔所料,的确不会就此被蒙住。她对冷君柔恨之如骨,连带任何与冷君柔有关联的人和事,也列入仇视。

所以,刚才听到古扬可能是由于冷君柔才给那个异国和亲郡主殊荣,听到那个郡主竟然想模仿冷君柔,她便怒从心起,简直怒发冲冠。

只是,当她回到寝宫,静下心来仔细一想,先前的疑惑恢复不少,于是命人立即出宫,去把娘亲召来。

不到半个时辰,上官燕便火速抵达,形色匆忙,然而听了冷若甄的禀告后,更是气急败坏得浑身抖起。

冷若甄见状,迟疑地问出,“娘,莫非您还不知道?爹没跟您提及吗?”

上官燕看准她,摇头。

冷若甄胸口一凛,双眉皱起,“为什么呢?昨天的事那么轰动,爹不可能不知道,不可能没见到这个郡主的!”

上官燕满腹困惑,静默片刻后,开口询问,“甄儿,你和她碰过面,当真确定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不,甄儿就是因为不确定,才把娘亲叫来。”冷若甄细长的丹凤眼里,渐渐浮起迷惑和惘然之色,“那五官确实很像,可举手投足间,完全是两个人。这个郡主,一看便知是宫廷里长大的人,其圆滑精明,根本不是冷君柔那贱人能比,除非这短短几年间,那贱人能够脱胎换骨。”

“当年她中了你爹一刀,加上跳崖,就算不粉身碎骨,也会当场死亡,可惜的是,我们寻遍整个崖底都见不着她的尸首,娘亲担心,这贱人会不会太好运,能死里逃生。但是,当年为了斩草除根,娘亲还私下派人四处追查,预防她逃过那一劫,所以,娘亲宁愿相信她已经贱命归西矣。”上官燕也继续不解地呢喃分析。

“这个郡主,最好与那贱种无任何关系,否则,我绝不让她好过!”冷若甄忽然咬牙切齿地冷哼,恢复其阴险恶毒的模样。

上官燕见状,连忙安抚,“甄儿,你别激动,别气愤,一切就交给娘亲好了,你的病还没完全好,不宜动气。”

可惜,上官燕这一提,冷若甄更是怒火中烧,忆起当年被冷君柔埚刺全身的情景,痛定思痛,愤恨交加。

原来,冷君柔那一次报仇,令冷若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痛彻心扉和生不如死。

当年,上官燕及时找来师父倪净师太,即真正身份是易寒的母亲,神秘人容太妃,对冷若甄做出极力抢救,总算保住冷若甄的性命,却要面临终生瘫痪。

这样的结果对冷若甄来说,比要其性命还严重、还痛苦,上官燕唯有继续哀求倪净师太帮忙,说无论如何也要让冷若甄恢复原状。

经过两天两夜的研究,容太妃告诉上官燕,想救冷若甄也不是不可,但要集中七七四十九个统一在某年某日某时辰出世的童女,因为这样的童女阴气属最重,利用她们的元血冶炼出一种药汁,连续给冷若甄服用,不但能补充冷若甄所失的血,还能令她千疮百孔的身体在恶化之前愈合。

要找到七七四十九个同年同日同时辰所生的童女,本就属于一件难事,更何况,还有时间限制!

不过,爱女心切的上官燕,什么也不管,要死要活的,硬是要求冷睿渊出马,结果,在道义和亲情之间,冷睿渊这个曾经被世人尊称为一代宗师的武林盟主,毅然抛弃道义,与古扬订下终生为其效劳的协议,让古扬利用选秀的名义,终及时集合到这些数量的童女。

七七四十九条年轻如花的生命,换回了冷若甄一个人的完好无缺!

母女两人没有半点内疚和不安,有的只是对冷君柔的深深痛恨,恨不得冷君柔就在眼前,好让她们以牙还牙,对冷君柔千刀万埚,凌迟处置,让冷君柔也切身体会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而且,是永远地体会!

“这事先这么着,娘亲回家,看你爹有何想法,必要时,我们会派人去调查这个北夏国来的郡主。”上官燕忽然又道。

冷若甄从回忆中出来,对着上官燕无限关切的表情,便也抿一抿唇,讷讷地笑,“甄儿谢过娘亲。”

“傻孩子,你是娘亲的女儿,你的事,就是娘亲的事,为了你,娘亲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上官燕对冷若甄,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爱和宠溺。

接下来,上官燕走了,冷若甄则叫来她的贴身宫女,吩咐宫女暗中留意和观察荣华宫的情况,然后,她重新深思起来……

冷家别苑,相较几年前,如今更显宏伟和壮观,只可惜,主人的心情,已经大不如从前。

偌大的书房里,安宁静谧,除了书香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墨水味。

巨大的书案后面,端坐着一个高大魁梧的人影,面容英挺,威风凛凛,却眉头深锁,一脸哀愁。

他手执毛笔,不停地挥动,谱写出一张张意义深重的经文,里面每一个字,都带着他浓浓的愧疚,是对那四十九条无辜生命的祷诵和祝福,祝福她们的灵魂得以安息,早日重生。

不久,沉寂的空气中响起一阵开门声,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人影,他直接走到书案前,看着铺满桌面的一页页经文,幽邃的黑眸不觉更加暗淡,不吭声,拿起砚台内的石条,慢慢磨起墨来。

约过片刻,坐着大椅上的英挺男人猛地开口,低沉的嗓音透着无奈和惭悔,“逸天,你将来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千万别学为师这样,一步错,步步错,然后再也回不了头,只能痛苦终生。”

磨墨的手,陡然一停,温润的声音作出安慰,“师父那样做,是逼于无奈,是身为一个慈父的表现,再说这些日子以来师父一直怀着虔诚悲痛之心去追赎,那些冤魂九泉之下定能得发安息,不会再怪师父的。”

“是吗,那些无辜的父亲,他们何尝不是慈父?是我硬生生地剥夺了他们的权利,我的女儿能完好无缺地活着,他们却要面临与女儿永世相隔!其实,我抄这些经文又有何用,根本无法减轻我的罪恶,这只是我自欺欺人,逃避罪名的一种行径!”冷睿渊说罢,突然一甩手臂,将握在手中的毛笔甩到地上,连同那一叠叠辛苦抄写、凝聚着他无限歉意和祈祷的经文也一并扫到地面去。

冷逸天面色稍变,连忙绕过书案,来到冷睿渊的身旁,急声安抚道,“师父,别这样,别激动……”

冷睿渊停止发泄,目光呆然,看着散落满地的纸张,渐渐地,高大的身躯跌坐回到椅子上,整个人呈无力状。

他一声不吭,回想那些年在冷家堡的平静日子,回想这几年在京城的日子,又一次意识到,荣华富贵,并非那么简单,并非那么容易,有时候,得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些代价,有可能会像噩梦一样,缠住自己一辈子。

冷逸天也缄默下来,心头同样充斥着数不尽的悲凉与哀愁。曾经,师父光明磊落,笑傲江湖,如今,师父尽管依然还能呼风唤雨,威名四方,可惜,已不是过去的那种涵义,现今的威风四射,是用没日没夜的精神折磨所换取。

师徒两人,就这样静静陷入愁思当中,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度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上官燕。

她先是为满地狼藉皱了一下眉头,其实,每次见到冷睿渊做这些无聊的事,她都忍不住在心里鄙夷和唾弃,甚至气恼,在她心目中,冷睿渊是个潇洒豪迈、无所不能的江湖盟主,而不是这样一个只因小小事情就感到愧悔终生的懦弱之辈!

当然,心里气恼归气恼,她表面上还是佯装慈悲善良,每次都假惺惺地陪他赎罪,用各种温言细语开导他,安慰他,将贤妻良母的形象进行到底。

这次,也不例外。

不悦的神色被她藏起,换成一副关切状,疾步奔至冷睿渊的面前,急切道,“渊哥哥,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抄经文抄累了?那就歇一会,再不,让燕儿为您代劳。”

冷睿渊回神,定定注视着她,看着她蹲下,一一捡起那些被他扫落地面的纸张。

这时,冷逸天也加入,不久便把地面和桌面都收拾整理干净。

上官燕回到冷睿渊的身边,继续展现温柔和体贴,为他按摩,槌骨。

果然,她才忙碌一阵,冷睿渊便叫她停下,拉她一起到前面的长形榻坐下,满眼疼爱。

上官燕微笑回望,少顷,忽然瞧了一下冷逸天,视线重返冷睿渊身上时,迟疑道出,“今天上午,甄儿命人叫我进宫,她跟我说,北夏国送来的和亲郡主长得与……冷君柔那……那毒妇很像,渊哥哥昨日受邀参加迎接洗尘宴会,应该见过那郡主吧,她们当真长得很相似吗?”

不仅是冷睿渊,还有冷逸天,瞬时间,皆身体僵硬。

昨天的庆典,两人都参加,也都见到那个郡主,为其熟悉的面容所震慑住,只不过,他们将迷惑放在心里,都没主动去点开这个话题。

“渊哥哥,渊哥哥你怎么了,甄儿所说属实吗,如此奇怪的事,你怎么不跟我提一下?”上官燕又道,语气略微急促起来。

冷睿渊若有所思地望着她,而后,颌首,“嗯,是长得有点相似,我……我见没什么特别,便不对你说。”

上官燕则马上低嚷,“没什么特别?虽说这世上人长得相像并不出奇,可渊哥哥别忘了,当年那冷君柔生死未卜,任凭我们怎么搜寻也毫无结果呀。”

“师母的意思是,这个北夏国郡主是冷君柔?难道甄儿发现了什么?确定了什么?”冷逸天也开始做声,问得急切。

上官燕稍顿,缓缓道,“甄儿早上去看过那郡主,还借故与她聊谈几句,暗中观测,可惜并没发现任何异样,才托我回来询问你们的意见和看法。”

冷逸天突起澎湃的心猛地又沉下,讷讷地应,“我和师父当时都是远远看着,并没任何发现,或许,她们真的只是碰巧长得像而已。”

“渊哥哥呢,对此事又是怎么认为的?”上官燕再问冷睿渊。

冷睿渊沉吟片刻,冷不丁地反问,“你又想我去做什么?”

上官燕怔了怔,神色微微窘迫,却仍装得一副忧愁状,无限感叹道,“为了甄儿,我们付出了许多心血,也曾做过一些不该做的事,如今,甄儿有可能再一次面临危险,我们也得再次为她,我希望渊哥哥能想办法调查一下这个北夏郡主的详细来历和情况。”

冷睿渊听罢,内心忽觉如释重负。对眼前这个爱妻,自己曾经疼入骨髓,对她是有求必应,然而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竟然变得害怕起来,每次对上她恳求的眼光,自己都感到心慌意乱,生怕又会作出任何违背道义甚至伤天害理之事。

上官燕一直暗暗留意着冷睿渊,为他那令人费解的表情感到纳闷,不过也没多加探究,继续央求着。

结果如她所愿,冷睿渊答应了,而她呆了一阵子后,暂且离开。

宁静的书房里,又是只剩冷睿渊和冷逸天,一会,冷逸天首先做声,“师父,假如……她真的是冷君柔,您会对她怎样?会不会……”

冷睿渊眸色恍了一下,不语。

冷逸天沉吟着,语气猛地转为乞求,“假如君柔有幸尚在人世,逸天恳请师父放过她,别再伤害她。”

冷睿渊定睛,锐利的眸子直射冷逸天,将他一切表情都仔细认真观察一遍,继而,言声道出,“逸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冷逸天微愣,辩解,“当然不是,师父请别误会!不可否认,逸天曾经对她有着异样的情愫,但逸天如今已为人夫、为人父,自知自己的责任,也自认再没资格去遐想,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曾经的悸动,逸天希望她能安好,甚至希望她能幸福快乐地活下去。”

冷睿渊紧绷的脸,逐渐松开,但不吭声。

“上次她那样对甄儿,兴许过分了点,然而,是非因果,孰对孰错,非一言两语能定断,既然已经事过境迁,我们何不采取既往不咎的态度,别再冤冤相报?”冷逸天继续解说,突然朝冷睿渊走近几步,声音低沉下来,幽幽地道,“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在逸天心目中,师父依然是那个仁慈正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吗,师父?”

冷睿渊继续眸色深深地审视着他,一会,终点了点头。

冷逸天暗暗松了一口气,回冷睿渊一个感激的浅笑,但很快的,当他想到上官燕,心情马上又沉重起来。曾经,师父的专情与深情,令他无比崇拜和敬重,可现如今,对于师父的爱妻如痴,他感到的,除了无奈,还有悲哀。

他心里希望,这个北夏国的郡主就是冷君柔,那代表着,冷君柔还在人世;但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如此,因为这又代表着,她会再一次被卷入爱恨情仇的纷争!

但愿,天酬好人,一切灾难和伤害,不会再延续下去……

同一个下午,皇宫后山,两个人影秘密相见,分别是古煊和李浩。古煊依然带着面具,李浩也仍一副嬷嬷装扮。

等了将近一天一夜的古煊,心急如焚,见李浩总算出现,忍不住先对他轻微责备,“浩,怎这么久才来,你明知我有多难熬!”

李浩来不及喘气便解释,“对不起主子,皇宫戒备深严,想逃过那些守卫本就不容易,更何况,我还要在夫人不觉察的情况下偷溜!”

“她还好吧?昨天晚上她没……并没有被那恶鸠怎样吧?”古煊停止纠结,迫不及待地询问最重要的事。

李浩于是赶忙做出汇报,“昨晚我问起夫人,她说自有办法,还叫我别出现搅合,所以,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听其他宫女说,夫人床上的被褥,沾有处子之血。”

处子之血!

看来,昨晚古扬那畜生占便宜了,被他侵犯的人,真的会是柔儿吗?又或者,柔儿安排了其他人代替?那会是谁?还有,她用的是什么办法蒙天过海?

瞧古煊眉头深锁,极尽犯愁状,李浩不由安慰,“主子,您别担心,我想应该不是夫人,或许夫人会做好牺牲的打算,但不到紧要关头,我觉得她不会就范。可惜我无法服侍夫人更衣或沐浴,不然可以从夫人身上的情况来做断定。”

说到最后,李浩改为呢喃。

古煊则下意识地给他一记瞪视,这小子,还敢指望为柔儿更衣沐浴?看朕不挖掉你的眼睛,不砍掉你的手!

正在呢喃的李浩,蓦地打了一个寒颤,收到古煊的瞪视,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不觉嘿嘿直笑。

古煊又是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思绪回到纠结点上,眼中再次现出苦恼和焦急。

李浩望着他,猛然道:“主子,不如你向夫人坦白身份吧?”

“现在坦白身份?”古煊回神,眉头挑起。

“上次继续隐瞒,是考虑到赵玉,如今赵玉没有再跟夫人住一起,咱们也就无需再顾忌,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夫人比以前成熟睿智了许多,我们根本不用担心会出啥意外。”李浩解释,说出自己的看法和提议,“另外,郭将军那边,主子拒绝他无非是为了夫人,若然主子坦白身份,正好可以跟夫人说明此事,夫人明白事理,必以大局为重,同意主子接纳郭将军的女儿。”

本来,李浩说到上半句时,古煊想想也觉得有理,差点萌生赞同之意,然而一听后面的话,便又即刻打消,恼怒地拒绝,“不,朕才不会满足郭将军那荒谬的要求!”

李浩怔然,随即一声叹息,片刻后,又道,“好,我们暂且不理郭将军,我们先想想怎么保护夫人,事到如今,主子的身份真的没必要再对夫人隐瞒,不然这样做起事来,真的很多不便和阻滞。”

古煊不悦的心情也渐趋平缓,先是点头赞同,随后却又退却,说出担心,“现在就告诉柔儿……万一她不肯原谅我呢?”

“呃……”

“算了,在我还没想好如何令柔儿原谅之前还是别跟她坦白为妙。”古煊彻底放弃这个念头,“我要的是一发即中,假如没把握得到她的原谅,那倒不如不坦白,这样至少她还会对我怀有悼念和追忆。”

“说到底,还是面子问题!那主子何时才有十足的把握?此等关键时刻,到底是主子的面子紧要呢?还是夫人的清白紧要?”李浩也忍不住做出辩驳,还索性把话说绝,“好吧,不该说的我也说了,其实主子扪心自问,经历过那些事,夫人还会轻易原谅你,轻易和你破镜重圆么?夫人性子那么刚烈,即便你怎么忏悔怎么赎罪,都不可能得到原谅的,当然,除非主子可以令时光倒流,让那些伤害通通没有发生,但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依我说,主子还是尽快跟夫人坦白身份,尽快正式对她忏悔,这样还能赌一赌老天爷对主子的饶恕。主子忏悔赎罪的时间越长,距离夫人的回心转意就越有希望,再说,现在主要是得保护好夫人。”

对李浩一针见血的说辞,古煊并不觉有任何羞恼或不悦,有的只是浓浓的挫败和颓然,李浩说的,其实自己都想过,自己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对柔儿坦白身份,不仅是担心节外生枝,更重要的是,自己在逃避,自己不知如何去获取她的原谅,害怕得不到她的原谅。

李浩也渐渐冷静下来,看着古煊满腹苦恼和愁闷,还是于心不忍,安抚道,“主子,不如这样吧,我先回去探探夫人的口风,然后再做决定?”

“好!”古煊几乎是马上应答,语气中,透着一股如释重负。

李浩不由又觉同情和怜悯,且暗暗叹了一口气,见时候不早,辞别离去,留下古煊继续自个纠结和忧愁。

李浩回到皇宫后,碰上冷君柔刚睡醒,看情况,自己的偷溜并没被她发觉。

趁着没人在场,他刻不容缓地询问某件事,语音略带迟疑,“对了夫人,我……我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嗯,你说吧。”冷君柔慵懒地应了一声,昨晚彻夜不眠,上午又为冷若甄的忽然来访深思熟虑,因此,下午短短一个多时辰的浅眠,根本还不够的。

李浩再对四周审视一下,继续道,“假如……我是说,倘若主子还在人世,你会不会原谅他?要怎样才能原谅他?多久才能原谅他?”

冷君柔听罢,整个人清醒不少,惺忪睡眼也陡转清晰,晶亮的目光,直射李浩脸上。

李浩心虚,窘迫一笑,讷讷地解释,“我……心血来潮,随便问问而已,夫人不想回答的话,当我没问过。”

殊不知,对于早就得知古煊未死的冷君柔来说,李浩的解释便是掩饰,她明白,他今天这么问绝非心血来潮,也非随便问问,莫非,那混蛋等不及,终打算跟自己坦白了?不过,他当自己是谁呀?想不想让自己“知道”,是自己决定,而非他做主呢,哼!

按住心中的气恼,冷君柔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浩,反问出来,“你觉得呢?要是换作你,你会原谅他吗?那人把你伤得遍体鳞伤,那些伤口是一辈子都无法愈合,那些痛是一辈子也无法忘记,你还会原谅这个人吗?”

“呃……”李浩想不到她会这样反问,即刻哑然。

“浩,你……是不是有事蒙着我?”冷君柔又道。

“呃,没……当然没有。”

没有?冷君柔内心一声冷哼,便也不继续,忽然起身,朝卧室外走。

李浩连忙追上去,问出另一件重要的事,“娘娘……娘娘请稍等,请问昨天晚上你有没有……有没有……”

冷君柔止步,回头斜视,迎着他急切等待的目光,她故意蠕动樱唇,但就是不出声,只静静享受着他的心被自己一寸寸地吊起,最后,扭回头去,继续迈步,跨过门槛。

李浩目瞪口呆,看着她盈盈而走的背影,沮丧兼无奈充斥满怀,主子,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了,你好自为之吧!

——

夜幕降临后,古扬再度驾临冷君柔的寝宫,冷君柔早有预料,于是不慌不忙,佯装欢天喜地迎接和应对,通过在茶水中放入了无色无味的媚幻药,成功让古扬服下,继而借故去沐浴,与慧如调包,让慧如再一次代替自己被古扬占有。

接下来的几日,古扬继续夜宿荣华宫,冷君柔都是用同样的办法给逃脱,考虑到太频下药唯恐引出意外而被发现,她开始停止下药,让古扬在清醒的状态下宠幸慧如。

幸好慧如经过特别训练,应对得还行,至少,暂时没被古扬发觉任何蜘丝马迹。

至于后宫方面,大家都知冷君柔得宠,纷纷前来巴结和讨好,几乎将整个荣华宫给挤满。

除了少数几个是古扬从泸州带来的妃妾,其他的都是这几年新选进宫,之前并没见过冷君柔,因而看到冷君柔时,没有那种好奇和揣测,即便有各怀鬼胎的,也是关于后宫恒古不变的尔虞我诈。

看着此情此景,冷君柔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一些相似境况,曾经,自己受古煊极宠时,也是各种谄媚各种巴结,当年的自己还生嫩,对人情世故和权术争斗不在行,如今,自己已经表现得圆滑世故,应对得游刃有余,顺带收服了不少人心。

不过,倒有个人物令她依然不敢过于松懈。

那阴魂不散的冷若甄,也几乎每天都来,不同于别的嫔妃满面笑容,她仍一副高高在上状,横眉冷眼,也不说话,只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冷君柔。

冷君柔清楚她的想法和心思,知道她还对自己抱有怀疑和探究,谨慎防备之余,佯装若无其事地应对,当然,也会反过来不着痕迹地审视她。

所以,一切情况还是平静无澜,暂无意外。

当然,冷君柔要的并不是这些,眼见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自己对古扬的了解却几乎是原地踏步。古扬虽然很宠她,且经常和她在一起,但从不提国事,很明显,只将她当成一个传统的后宫宠妃。

冷君柔于是变得焦虑和急切起来,无时无刻不在苦苦冥思如何是好,李浩、蓝子轩和慧如等人同样心急如焚,奈何爱莫能助,只能陪着她犯愁。

这日,天高气爽,古扬下朝后,带冷君柔到荷花池边赏花,他们坐在池塘边的荷花亭里,享受各类茶点,欣赏竞争绽放的鲜花。

意境虽美,但冷君柔心不在焉,不时用眼角余光暗暗打量古扬,一会儿后,忽然正视着他,迟疑地问,“皇上这几天似乎总眉头深锁,心事重重样,是否有何困扰?”

古扬眸光陡然一晃,想不到,她会如此观察入微!

冷君柔心潮荡漾,继续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臣妾从北夏国前来东岳国的途中,入境东岳国后一路听到不少民怨,皇上知道此事吗?”

古扬听罢,身体顿时又是微微一僵。

“其实,臣妾在北夏国时,就已听过皇上的情况,东岳国曾经的一国之君,是……皇上的兄长,直到三年半前,皇上……皇上推倒他,登上皇位。不过,听臣妾的表哥说,东岳国本来国富民安,欣欣向荣,可这几年,忽然出现各种民怨,很多地方民不聊生,敢问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当中,是否另有隐情呢?”冷君柔继续进入试探,问得小心翼翼,语气也迟迟缓缓的。

“你问这些作何?这不是你管的!”古扬赫然做声,轻叱了一句,眸光和嗓音都即刻沉了下来。

冷君柔也瞬时一怔,心头微颤,稍后,维持淡定往下说,“或许皇上觉得臣妾无权过问这些,皇上请息怒,臣妾只是关心皇上而已,臣妾嫁过来,虽说是为了两国和平与发展,可臣妾终究是皇上的人,此后皇上便是臣妾的一切,臣妾希望皇上能每天开心快乐,希望皇上统领的国家能国泰民安,繁荣富强。”

古扬恢复静默,但锐利之眸仍旧牢牢锁定她。

冷君柔也不回避,毅然继续,“实不相瞒,臣妾在北夏国,也曾给表哥出谋献策,故更希望,能为皇上尽一份微薄之力。”

出谋献策……古扬俊颜一怔,犹记得,当年自己刚继承皇位时,也经常和冷君柔商讨国事,即便她从没有给过自己意见,但自己就是忍不住跟她说,只因她是自己的妻子,自己想和她分享一切。

“皇上,您……又想起皇后娘娘了吗?”冷君柔又开口。

古扬回神,双眼瞠大,再次对她的细腻心思感到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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