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祭司和迁城(1 / 2)
趁着牢房里还是一片狼藉,小叽快速地回到了李一横身边。牢房里再次有了亮光的时候,小叽正站在李一横的手里冲着他眨眼,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傲娇小公举。
不过,在隔壁的祭司看来,李一横又在开始逗小叽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快快,快点,把祭司带出来。”随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祭司而牢房而来。
“出什么事了?”李一横一把接住飞回来的小叽塞回怀里,看着祭司问道,“怎么又来找你?”
祭司佯装无奈地耸了耸肩,回答道,“他们以为是我召唤了黑雾,阻拦了水怪的攻击。”
“你怎么知道?”李一横诧异道。祭司的意思很明显,他知道小叽刚才飞出去奏曲子召唤黑雾了,可是祭司是怎么知道的?根本没有一点声音传进来啊。
李一横还没等到祭司回答自己的问题,看守就已经走到了祭司牢房门口,一边用鱼叉划开封锁牢门的胶丝,一边急切又不失恭敬地道,“祭司大人,您请,您快请。”
祭司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没有一丝意外,站起身来抖一抖衣摆,抚一抚衣服上也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褶子,然后迈开双腿漫步走出了牢房。
李一横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皱着眉头看着外面的祭司。从祭司的牢房走出去,要经过李一横的牢房。祭司似乎是有意的,从自己牢房出来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李一横,眼中的意味不明,看得李一横一阵膈应。
经过李一横牢门口的时候,祭司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李一横,说道,“我应该谢谢你。不过,出了这里,你我二人间,就只剩势同水火了。”
说罢,祭司转身大步离去。李一横看着祭司离去的身影,蹙眉思索:谢谢我?谢我什么?他怎么就断定自己一定能出去呢?就一定不会再回来?
埃里克的公寓里,埃里克依旧在睡着,城主夫人端着一碗隐隐冒着几丝热气的鱼汤放在床头柜上,把已经凉了的那碗收走。看着埃里克的睡颜,城主夫人又是一阵难过。
诚如她自己所说,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如果不是城主做了什么让埃里克十分为难的事,埃里克怎么会这样?
从小,埃里克就是个听话的孩子,不管是她还是城主的话,也不论埃里克自己愿不愿意都会听。即便他自己心里有委屈,也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受着,不会在她这个妈妈面前流露一分。
埃里克还小的时候,她觉得这是男儿本色,并没有太过在意。男孩子不就该这样么?坚强,隐忍。可是当埃里克长大,她才发现自己错了。
长大以后的埃里克不仅仅是听话那么简单,很多事情上,他都没有自己的主意,而是在城主夫人和城主的主意间随意地选择一个。甚至,与其说是埃里克自己选的,倒不如说是城主夫人和城主二人谁主动让了步。
卡夫娜原本所认为的男儿本色,也不过是一个错觉罢了。没有自己的主意,没有自己的主见,所有的事情靠着父母做决定,纠结也好,委屈也罢,都是埃里克几乎从没有过的情绪。
在埃里克十三岁的时候,城主夫人逼着他搬离了她和城主的公寓,给了他自己一间公寓,让他自己住自己打理。同时告诉埃里克,从今以后,他自己的事要自己做主,她和城主不会再替他打算任何事情。
最开始的时候,埃里克其实很是兴奋。大刀阔斧地改进着自己的公寓,但是没过多久,公寓就被他弄得乱七八糟了。最开始的新鲜劲过去,看着一塌糊涂的公寓,埃里克也萌生了退意,对城主夫人说自己想要搬回去住。
城主夫人没有同意埃里克的要求,给他聘请了一个管家,并且严肃地警告管家,他只负责完成埃里克的指示,不能替埃里克做任何的决定,不管埃里克的决定是对是错,他都要认真严格执行,所有的后果、责任,都有埃里克承担。
城主夫人说到做到,从那以后甚至不让埃里克回她和城主的公寓,如果埃里克不愿意在自己的公寓里呆着,那就上大街呆着吧。过了两年混乱不堪、昏天黑地的日子以后,埃里克渐渐能自主自理自立,也成长为了一个合格的少主。
不过,合格的少主,仅仅是从埃里克的能力上说的,埃里克的性格还是不够合格。
就像现在,就算城主的决定他再不愿意,那也是可以说出来的,不是么?说出来,大家好好商量,总会有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结果。城主夫人更是会尊重他的意思,不会任由城主罔顾他的意愿。
埃里克和卡洛儿联姻的事,到现在也只有城主、亚拉罕和埃里克知道,再算上李一横,总共不过四个人知道,连联姻当事人之一的卡洛儿都还不知道这事。但是埃里克这个当事人不愿意说,亚拉罕、城主也不会跑来告诉城主夫人,李一横被关在牢里,就更不可能了。
放下手中的托盘,城主夫人给埃里克掖一掖被子。近了看,埃里克脸上还有泪水未干的痕迹,城主夫人鼻子一酸,红了眼眶,眼泪差一点落在了埃里克的脸上。城主夫人忙抬手拭掉眼角的泪,疾步离开。
关门声响,原本还睡着的埃里克猛然睁开了双眼。
会议广场上,一场民主会议正在召开。被从大牢里带出来的祭司,站在押解犯人的高台上,恢复了他往日里的样子,冷眼看着台下的城民。
因为浮拉图再次遇袭,而且遇袭之时,又是祭司的黑雾阻拦下了水怪。所以这一次大会的主题之一,就是祭司是否应该被放出来?
关于这个问题,城民们基本分作两派,一派自然是支持放祭司出来的,另一派自然就是不支持的。
支持的一派认为,祭司虽然做了错事,但他也是为了保护浮拉图。那些死去的孩子既然已经去世,不管什么办法都是不能让他们复生的,前事已矣,当观后效。只要以后不用再祭祀婴儿,祭司不再用婴儿炼制秘药,祭司还是应该被放出来的。毕竟只有他才能操控那些黑雾迷惑水怪,像这次,如果不是祭司在关键时刻召唤出了黑雾,那么浮拉图这次很可能就被水怪彻底毁掉了。
不支持的一派认为,祭司不应该被放出来,如果祭司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而且被放出来,怎么对得起那些枉死的婴儿?如果害怕水怪袭城,那就迁城,离开了这片海域,离开了水怪的攻击范围,自然也就不用再害怕水怪袭城了。
双方各持一词,谁都不愿意让步。而且,如果不同意放祭司出来,那么就会出现另一个问题,浮拉图是否需要迁城?
广场上一片吵嚷声,城主看着下面吵得不可开交的城民一阵头疼。抬眼看看不远处的祭司,祭司一脸淡然地冷眼看着城民们,仿佛他们讨论的问题跟他没有丝毫关系一样。
城主最终实在被吵得头疼,清一清嗓子,开口道,“大家先安静一下。听我说几句。现在呢,就只有两种意见,放或者不放,就这么一直争吵下去也不是事,大家还是投票表决吧。”
卫兵将早已准备好的选票发放给城民们,过后不久,就有另外的卫兵来收取城民手中的选票。
收回去的选票被装在一直大箱子里,卫兵抱着箱子走过高台下的时候,祭司看一眼箱子里的选票,扬起嘴角不屑地笑了笑,眼角的余光看向了广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