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骄婿》试阅(2 / 2)
后面的一句是从前傅刚常说的话。
想起战死的丈夫和嫡长子,宋氏的眼圈一红。
然尚且来不及细想,外头就传来一阵错杂的脚步声,几名粗壮的婆子带着几个丫头快步进了院子,还没进门,便有人扯着嗓子高声道:
七姑娘起身了吗老太太说赶早不赶晚,让您赶紧跟着咱们走,这就去赵家拜堂。
第二章滚刀肉
什么叫这就跟着他们走就算真是给赵子海那种纨绔做继室,好歹也该明媒正娶,这幅抬妾的架势是怎么回事
傅萦平静望着闯入前厅的人,没有动作。
俞姨娘与傅薏都皱紧了眉头,将傅萦护在了身后。
宋氏这个暴脾气的,却意外的没有说话,平静的向内室走去,瘦高的身影虚弱的仿佛随时要倒下。
你们不该如此,即便要七姑娘嫁人,也不能如此慢待她她可是武略侯唯一的嫡女啊俞姨娘张开双臂,如同母鸡护崽。
笑话大老爷的嫡女,难道就不是老太太的孙女了老太太难道做不得主为首的蒋嬷嬷是老太太的陪房,约莫五十多岁,生了张冷脸,高高在上的仿佛她才是主子。
七姑娘,这就跟咱们走吧。
蒋嬷嬷话音方落,院中又有脚步声传来。傅萦抬眼望去,就见二婶孙氏三婶曹氏分别在婢女的服侍下迈进门槛。
她们一个穿着簇新的宝蓝银线绣竹叶儿锦缎褙子,一个穿了石青色绫罗束腰裙子,头上皆为崭新纯银镶珠翠的头面,在阳光下银光闪闪,宝华璀璨。
二婶生的苗条,走路时下巴高抬,手搭在婢女的手背,神色倨傲。三婶有些敦实,绫罗束腰裙勒在丰满之下,显得她身材更粗壮了,却是走几步路就要娇喘几口。
傅萦别开险些被珠翠亮瞎的喵眼,就想起了一个词:暴发户。
还是靠着侵夺长房才暴发起来的暴发户
真正的贵族,哪里有这样的她给长公主做女儿时,没少见各类赏花宴上的贵妇闺秀,每个人的底蕴都是浑然天成,可没有一身都熏了铜臭牌熏香的味道。
呦,人都过来了婶子来迟了。二婶先进了门。
三婶扶着头柔弱的道:一早就去服侍老太太用膳,这才来迟了,七丫头今日也出阁了,往后可不成了大姑娘了
是啊。二婶分开众人,连带拨开了俞姨娘和傅薏,就要去亲热的握住傅萦的手,往后七丫头到了赵家
后头的话僵在喉头。
因为傅萦竟然施施然坐下,弹着修的圆润的指甲,堪堪避开了她的手。
她的坐姿优雅,气质矜贵倨傲,漫不经心的道:轿子在哪儿呢这就出门吧,别耽搁时间。
二婶手僵在半空,讪讪收回。
三婶预备的那些劝降的话也一句都没来得及出口。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感情他们婆媳商量了一大早那些词儿一句都用不上
二婶三婶一口气闷在胸口。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最讨厌了
七姑娘这才叫明事理。蒋嬷嬷笑了,语气像主子夸奖下人,照理说应当是兄弟来背着您出门,可是五少爷那个身子骨儿您是知道的,九少爷今儿又有事,不如您将就一下,这就移步吧花轿就在侧门外呢。
没有一点正常婚礼该有的布置,竟还要傅萦自己从侧门走出去
俞姨娘和傅薏面色涨红,气的嘴唇发抖。
谁料傅萦娇软的身子舒适的侧靠着圈椅扶手,明亮的杏眼一轮,根本当蒋嬷嬷的话是耳旁风。
她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纯澈潋滟之中透着一丝媚,方才那一下,恰留给众人一圈儿白眼。
走去侧门太远了,让轿子进来吧。
众人:
宅子统共才多大,侧门走几步就到了好么而且侧门那么窄,轿子进的来么
七姑娘,您也知道那门窄
那就开正门。傅萦纨扇掩口打了个呵欠:不是说祖母让赶早不赶晚么你们磨磨蹭蹭的,这种小事儿上做文章,祖母他老人家知道么
哪能不知道,这就是老太排想气死宋氏的
蒋嬷嬷脸色难看的道:那还要请老太太的示下。
祖母不是疼我么哪家嫁嫡女是走侧门的分明是你们这起子小人从中作梗。别磨蹭了,赶紧开正门去。
蒋嬷嬷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原本知书达理的七姑娘,怎么一醒来就成了滚刀肉了。
真是够了
好,好,这就开正门,这就走
有粗实的婆子听蒋嬷嬷的吩咐,往外头奔去了。
三婶耐性足些,微笑着道:如此,七丫头这就出门吧,你六姐八妹和十妹这会儿都陪着你祖母呢,就不来送你了。
六姑娘傅芸十姑娘傅蕊分别是二房和三房的嫡女,八姑娘傅茜是二房庶女。
我几时冒出这几个姐姐妹妹了傅萦懒懒的道:我只有一个姐姐。
就没见过这么说话的人想做和善的三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与她吵,又怕耽搁了抬人回头老太太怪罪。
轿子怎么还不来啊
说轿子,轿子到。粗使婆子似都想早点将这滚刀肉抬走,催着四人抬的花轿一阵风似的卷进垂花门,转了个弯停在东跨院门前。
轿子到了,七姑娘请吧。蒋嬷嬷皮笑肉不笑。
傅萦就站起了身。
刚要迈步,却听见一男一女异口同声的斥道:慢着
宋氏不知何时换了一身男装,长发整齐盘在头顶,一身半旧深蓝细棉短褐,手持鸳鸯双剑跃入前厅,剑眉倒竖,凤眸淬冰,双剑寒光凛冽,人心骨。
而另一个男声却是个正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许是大吼之后气弱还咳嗽了起来。
一听见这声咳嗽,娇弱的三婶就满血复活了一般冲了出去:敏哥儿,你怎么过来了
五少爷傅敏初由贴身丫鬟搀扶着绕过花轿进了门。他身后还跟着个提着鸟笼子的黑胖少年。
放哥儿也来了。三婶扶住了爱子,撇嘴斜睨了一眼走到哪都提溜个鹦鹉的傅放初。
傅放初嘿嘿一笑:七姐成亲,做弟弟的哪能不来。
他手中鸟笼子里的红嘴绿毛虎皮鹦鹉低低叫了一声。
一直很淡定的傅萦不可置信的杏眼圆睁。
因为刚才鹦鹉的一声叫,在旁人耳中只是鸟儿的唧啾,她却听懂了。
那鹦鹉的意思分明是在骂三婶。
骂的好贴切
傅萦险些忍不住笑。
她来到傅家这几日,身边根本没接触什么动物。想不到如今这具人身,还如从前的喵身一样听得懂动物的语言。
bookid3440612,bookname骄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