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4章（1 / 2）
三人潜了有数万里之深，才探到底部，双脚踩在坚固的物质上。
那托着他们身躯的坚固“地面”，并非岩石，也不是沙土，而是一层漆黑的物质，好像在水底铺了一层柏油。
“这是什么？”
叶玄不由得惊问起来，脚下之物虽然漆黑，却似乎极薄极脆，随时可能被踩崩碎。
韦青道：“这是空间沉渣。在充满古怪异力的空间内，会有异力侵蚀空间，使得空间规则与那异力混合，化成实体的物质沉淀下来，便是我们脚下这种东西。沉渣是千奇百怪，不一而论的。你别看他轻薄干脆，普通力量根本不可能击穿。”
“原来如此。”
叶玄一脸恍然的样子，继续问道：“那这沉渣之下是什么？若是我们将其击穿呢？”
韦青看白痴似地望着他，讥讽道：“碎云天川乃是两个空间的裂缝，这沉渣本就是凝结在空间屏障上，击穿了它，下面自然就是空间屏障了。若是屏障也击穿了，便是陷入无尽的宇宙黑洞，也不知道流向何处。我劝你还是收敛一些你那古怪的心思，千万别在这里作死！”
叶玄反讽道：“我还要找我徒儿姐弟，不可能会乱来的，要收敛的是你们父子。若是有什么差错，我唯你们是问！”
韦青脸色直接就拉长了下来，但想到梦舞姐弟的确是在自己手中丢失的，也就没发作了，只是闷哼一声。
叶玄开始探查四周的景象来，苦恼道：“这里对神识的压制太过厉害了，我将精神力运转到极致，也只能探到五百丈的距离。正常状态下只有三百丈左右的辨识度。这该如何是好？那地界入口到底在哪？”
韦青父子皆是一惊，骇然地互望了一眼，都是露出忌惮的神色来。
以他们的神识之力，可辨识范围只有方圆七八十丈，即便是拼到极限，也不超出一百五十丈范围。若是在这里跟叶玄动手的话，就彻底落在弱势上了。
虽说此刻三人是同一阵线，但彼此之间的忌惮和戒备并没有完全消除。
韦无涯道：“神都乃是地界的入口，这水中的异力很大一部分都是从神都溢出来的。所以只要感受着那地界异力，顺其源头方向走，便可无限接近地界。到时候找个差不多的空间节点击穿，多半就能跨入神都了。”
“好，随我来！”
叶玄闻言，与他的想法一致，便静静感受着那水中的力量流淌，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数个时辰之后，三人约莫走了上千里路。
水中的异力越来越强，叶玄的神识直接被压制到了百丈以内。韦青父子用来护体的青光也陡然增大了几分。虽然还谈不上吃力，但已经开始消耗体能和神奕力了。
“哼，想当年我也曾一探这天川深处，拼了全力也没走多远。”
韦青突然闷哼一声，开口说道，眼里满是复杂的神色。
韦无涯一惊，道：“你探过天川？为何我不知情？”
韦青眼睛一眨，回忆道：“当年我卡在武帝巅峰三年之久，始终不能突破，所以就动了天川的心思，希望能够借助神都的力量，突破关卡。”
他目光收了回来，望向韦无涯，讪笑道：“虽然父亲三令五申让我不要擅做主张，但当年久困在武道巅峰，实在是无奈之举。在这天川内走了百里远的距离，就扛不住这异力侵蚀了，早早的逃了出去。现在想起，真是有些丢人。”
韦无涯怒斥道：“真是胡闹！连归真神境都没到，就想进入神都，那不是找死吗？！再者，若是触犯了神都的规矩，梦老儿怪罪下来，以为父当时的力量都未必保得住你！”
韦青郁闷地垂下头道：“我已知错了，只是触景生情，忍不住回忆起了往事。”
韦无涯心中忍不住有些后怕，骂道：“哼！反正你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他一拂衣袖，转过脸去，十分气恼。
韦青笑道：“父亲大人休要生气，我辈之人的修行，哪有安全的路可走？哪条不是九死一生走出来的？岂有整天在密室里闭关的道理。”
韦无涯也知道此理，只是脸孔依然拉着，哼了一声。
叶玄更是脸孔黑了下来，道：“我找你们父子来，不是让你们故地重游好叙旧的！现在四周的异力感觉都差不多，似乎达到了一个比较平衡的状态，神都多半就在这附近了，从哪击穿空间好？”
韦无涯四周望了几眼，道：“凭运气吧。你不是修炼了真实之眼吗？难道也看不出端倪？”
知道这二人靠不住，叶玄双眼中闪烁着金芒，开始在附近寻找起来。
韦青父子静静地跟在其身后，不去打搅他。
片刻后，叶玄突然停了下来，眼中的金光更甚了几分，闪烁不定，道：“我已经找了十七个较弱的空间节点，分布在不同方位。待会我会一招击穿所有节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同时出现十七个风暴，撕扯这片空间。如果运气好的话，其中应该有一个是通往地界的，我们便强行挤入。”
“嗞！十七个？！！”
韦青父子都是抽了口冷气，韦青的脸孔直接扭曲起来，怒斥道：“你在开什么玩笑！二三个空间风暴的撕扯之力或许还能扛下来，一下弄出十七个，即便是界王也扛不住吧！”
叶玄冷笑道：“你太小看界王了。”
韦无涯也是担忧道：“十七个的确是太开玩笑了，哪怕击穿七个，或许我们也能硬抗一番。”
叶玄摇头道：“又没让你们硬扛，只是在十七个空间风暴降临之际，找出通往地界的那个，然后冲过去便可。七个的话概率太小了，如果没有一个是对的，那么这片空间毁去后，想要再进神都就几乎不可能了。”
韦青沉声道：“空间节点报毁的瞬间，风暴就会降临。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寻出神都入口。还有最坏的可能，十七个全都不中的话，那该怎么办？”
韦无涯咬牙道：“那就真的死定了。”
叶玄嘿声笑道：“刚才是谁说我辈的修炼之路都是九死一生过来的，哪里有安全的路可走？踏上了武道之路，就随时要准备丢命。所以，这次也是一样！”
两父子一惊，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都将视线转过去。只见叶玄抬起手来，身躯开始从头颅往下，逐渐化雷。
韦青最先反应过来，怒吼道：“疯子！快住手！！”
天川之水因为他的嘶吼声，冒出大量的气泡来，并且“汩汩”地往四周冒去，好像要了一般。
叶玄冷眼看着两人，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来，他已经完全化雷，身上雷光狰狞，双手掐了个诀印，喝道：“万雷劫！”
“轰隆！！”
水底一声惊雷炸响，所有天川之水“哗哗”的就直接蒸发干净。在整个碎云天川河流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漩涡来。
漩涡里青色雷光闪烁不定，并且伴随着紫雷参与其中，更是增添了一抹浓色。
韦青父子脸孔瞬间变得苍白，他们只见到十七道带着紫色的雷电冲入虚空，随后便是整个空间一滞，似乎缓不过神来，别样的压力瞬间降临。
“轰隆！”
几乎是瞬间，十七道空间节点全部爆碎，四周景象彻底变幻。刚才还是流水潺潺，一下就化成了混沌漆黑，好似被抛进了宇宙里！
十多道恐怖的力量从四面八方降临，三人的身躯瞬间就如遭受到千万凌厉激斩，要被拉扯得粉身碎骨！
“该死啊！果然是个疯子！！”
韦青张开口来怒吼，但声音完全无法传出去。他双手一刻也不敢停留，拼命掐诀。
韦无涯亦是如此，他们父子同心，顷刻间就化出一道结界。两人四掌相对，那结界只有三丈左右，正好护住他们两人，根本不管叶玄死活。
“轰隆隆！！”
即便如此，联合两位虚极强者的恐怖力量，那结界在空间风暴的冲击下，直接被压成了椭圆，似乎不堪一击，随时都要爆碎开来一般。
“是这里了！”
突然叶玄的厉喝声传了过来，清晰的在韦青父子耳边响起。
父子两人一惊，都完全不知他是如何传音的，微微转过头去。
只见叶玄独自抵抗那些恐怖的空间风暴，通体虚光化铠，在铠甲外还有一层紫雷庇护。他那金色的瞳眸中，侵染了鲜艳的血红，正兴奋地盯着一股空间风暴。
“走！”
见叶玄毫不犹豫地就冲向那股空间风暴，韦青也当机立断，大喝一声。
父子两立即四掌分开，拼尽全力化作遁光，追向叶玄。
“轰隆！”
那一道道的风暴击在三人身上，散发出恐怖的压力侵袭。三人仿若浪涛里摇曳的小船，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但身影虽孤单羸弱，却透着一股不屈不折地坚强，光芒一闪，就冲入了那目标内，消失在这片支离破碎的空间里。
与此同时，巨大的撕裂力散发开，整个碎云天川尽数受到影响，四处山崩地裂，往那中央塌陷过去，如同末日一般。
这一变故立即惊动了圣域中人。顷刻间，南风璇还有其他一些强者纷杳而来。
只不过他们都无法靠近那漩涡，在距离数千丈远处就有一种近乎灭顶般的危机感，心生恐惧，不敢再往前走。
“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名武者骇然问道。
所有人都是脸色发白，惊恐地望着前方，那漩涡蕴含的能量之强，就连神识稍一靠近，也直接被卷得吞了进去。
完全感应不到其内情况，唯一能感应的便是那恐怖的力量随着风暴不断靠近，死亡的危险在内心蔓延。
大批的武者纷纷往后退去，连退了数次，那风暴的扩散之力才停止下来。但以碎云天川为中心，方圆二万多里都已成了黑洞，吞噬一切！
“韦青大人”
南风璇凝望着那巨大的黑洞，所有视线和神识都完全被吸进去，感应不到任何情况。南风璇满眼露出担忧，静静地站在那黑洞前，久久伫立。
而此刻，叶玄三人承受重巨大的冲击，顶着身体被挤压的痛楚，在拼命往前冲。
几个呼吸之间，就仿佛跨越千里，穿梭了无数空间，终得见到一线光明。
“轰隆隆”的震颤在耳畔激响，韦青父子早已被震得七孔流血，冲入那光明的瞬间，就双双吐出血来，脸孔一下变得潮红。
三人平复了下心情，从气血激荡之中回过神来，往四下望去。他们正在一株参天的巨树下，草色往远处延展而去，无数花树坐落其上，有鸟啼鸣而不见鸟影，有水声潺潺却不见溪流，有花瓣飘落却感觉不到风，空气宛若清流一般。
叶玄抬眼望去，目光直接穿透层层树影，见到那晴空之上，一片莹白的天空，恍若布满神光，心脏顿时一阵狂跳。
“无涯大人，是这吗？！”
叶玄满脸欣喜，以此地的景象和灵气，即便不是神都，也距离不远了。
“终于到了。”
韦无涯舒了口气，算是答复了叶玄的话，眼里闪过几缕怀念的神思。
即便是韦青也从未到过此地，若不是在魔战之前进入神都的话，他的心境必然不会如此像现在这般平静。
如今已经踏入虚极，即便是造化也并非那样遥不可及，神都对他的吸引力自然没有那样强烈。
并且韦无涯在神都修炼了百年，也告知了不少其内的事，所以并无太大情绪波动。
只是传闻那地界之内，得到黄泉冥火便有机会冲击界王，才能引起他内心的一丝灼热。
韦无涯亦是如此，他在神都修炼了百年，也不知道黄泉冥火的事，直到一路上叶玄将媛和浊坤之事详细述说后，他才听得目瞪口呆。
“该死的梦老头！地界之内隐藏着如此巨大的机缘，居然从未提起过！”
韦无涯心生纷念，目光往四下望去，落在东南方向处便停住了，指着那个方向道：“梦老儿便是潜居在那片区域，即便是我也没有进去过。”
三人当即化作遁光，往东南方向疾飞而去。
飞了数个时辰，大家都有些愕然起来。
这片区域开始还是鸟语花香，渐渐就变得灵气稀薄起来，开始被那诡异的地界之力所取代，飞到后面，流淌出来的就几乎全是这种力量了。
好在三人也是见多识广，虽然心中诧异，却也并未觉得不妥。只是到了后来，灵气几乎都绝了，全都充斥着那种力量。
“这已经是地界了吗？”
韦青突然问了起来，满脸狐疑。显然与之前的想象相差太远。
韦无涯摇头道：“这块区域我也没来过，虽说神都三老，但神都内一切事宜都是由梦老儿掌控。我和天照子也在他的掌控之下，待在自己单独的区域内修炼，数十年都没见过外人。”
叶玄伸手前握，感受了充盈在空间内的地界之力，沉吟道：“这里应该还是神都内。”
他目光中闪烁着金芒，一边疾飞，一边望向那无垠大地，道：“这大地之下灵气极重，应该是极好的灵脉，跟之前我们所来的地方一样。只是被这地界之力压制了下去，所以才显得破败不堪，前方必然是地界的入口处。”
他心头一阵火热，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数个时辰后，原本平坦的大地上，突然出现一道阴影，仔细望去，竟是通天的巨山，拔地而起，孤立在前方。
韦无涯惊道：“怎么会有如此巨山？”
那山势雄伟，突兀地出现在面前，令三人无一不感到惊奇。
叶玄则是心中一动，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来，这山的形态他竟然有些熟悉，脑海中飞速搜索着记忆，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脸色大变。
他双眸中爆射出精芒来，满脸骇然地盯着那巨山。
韦青也在四处打量，凝声道：“此山极度不凡，坐落在这似乎暗含某种规则。似乎大地灵脉的汇聚之处，或者阵眼之地就是被此山压制住了。”
他一阵见血，一下就道破了关键所在。韦无涯也是捋着胡须，含笑道：“不错，我也正是这般想法。玄少，你觉得呢？”他不无得意地向叶玄望去。
却见叶玄满脸的凝重，静静地站在那，似乎陷入了沉思，对他们所言充耳不闻。
韦青哼了一声，道：“叶玄，你想到了什么？可以直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参考参考。”
他的声音比较大，一下就把叶玄从深思中吵醒过来。
叶玄有些责备地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暂时还只是一些猜测，不能确定。我们先进山看看再说吧。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地界就应该在此山之下。”
韦青父子互望了一眼，都是眉头微皱。韦青不悦道：“既然我父子同你前来地界，那便是和你同心协力。如果你时刻提防和隐瞒着我们，那这地界之行不去也罢。”
叶玄想了下，道：“此事跟你们解释起来有些麻烦。这山的山势和气魄，我曾在另一处地方见过，极为相似。若是能够进一步证实我想法的话，兴许我能猜到地界的形成之因。”
“什么？！地界形成之因？”
韦青父子都是吓了一跳。韦无涯更是惊讶道：“地界由来已久，怕是梦老二也不知道其成因吧？你是如何推断的？”
韦青知道叶玄在这种事情上不是信口胡说之辈，便直接问道：“你在何处见过这般宏伟之山？”
傲天大陆虽大，但这般瑰丽奇魄、恢弘雄伟的山势，还真是极为少见。若是有的话，他们父子绝不会一无所知。
叶玄毫不隐瞒地说道：“此次我去北海之行，便在万灵之地见过一座同样的巨山。巨山内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直通浩瀚周天宇宙。听闻那巨坑乃是绝世强者一击之下将傲天大陆打穿才出现的。”
“打穿傲天大陆？巨坑？！”
父子两皆是一惊，韦无涯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这次北海之行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叶玄道：“此事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讲得通的。等回去后我再与你们详细说，现在先去山内看看吧。或许我猜错了也说不定呢。”
韦青也想问些什么，但却突然脸色微变，欲言又止，终究是把话咽了下去，没有问出来。
他耳边已经传来了圣魔的惊呼声：“界坑！这小子所说的是界坑！！”
“何为界坑？”韦青急忙传音问道。
圣魔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忙道：“难道这所谓的地界，其实也就是一处界坑？”
韦青的语气冷了下来，寒声道：“圣魔大人，我劝你还是好好回答我的话，不要说东扯西的，我不喜欢这样！”
“呵呵，是我过于激动了。所谓界坑”圣魔开始耐心地回答起来。
就在他们暗地交流的时候，叶玄若有若无地看了他一眼，吓得韦青一个激灵，脸色有些难看，暗想：难道我和圣魔交流被他发现了，不可能吧？！
韦青阴沉着脸，冷冷道：“看着我干吗？！”
叶玄微微一笑，眯着眼睛道：“走啊，进山呢。就见你在这发呆，不看着你看着谁？”
“额”
韦青看了一眼韦无涯，也是一脸询问的样子望着自己，这才内心松了口气。当即收敛心神，一边和圣魔交流，一边随着叶玄往那巨山内飞去。
“这是”
当三人飞入巨山内，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景物，一下全愣住了。
呈现在眼前的并不是什么深渊星空，而是一片河流山川，往前方汇聚而去，百川纳海！
在河流山川之上，弥散着大量的云雾，如梦如幻，美如仙境。与巨山之外的景象是天渊之别。
叶玄的耐心有些不够了，沉着脸道：“还有多久才是地界？地界到底是什么地方？！”
韦青反倒是淡然起来，道：“既来之，则安之。顺着这山川河流走吧，凡事总有个尽头，应该就在前方不远了。”
通过和圣魔的交流，他已经明白了界坑是为何物，在内心震惊的同时，也忍不住狂喜。
而且根据圣魔传音所述，这地界就是界坑的可能性非常大，与叶玄的猜测一致！
若是界坑是如此宏伟的力量造成，那么能够在这里得到的机缘，也一定不会小。
他内心暗道：难怪地界之主能够成就界王，原来这地形就是超越界王的存在轰击出来的。
“走吧。”
叶玄皱了皱眉，似是懒得多说，率先冲了进去。韦青父子紧随其后。
三人继续行进，越向前，河水的分支就越少，相对河面越发广阔，云海越低。在最远处，竟成百川入海之相，云雾飘渺，天地难辨。
过了半个时辰，云雾与河面完全粘连，不分彼此，难辨方向，好像走不到尽头一般，云雾从开始的稀薄，变为浓厚的乳白色。
待众人发觉之时，神识所感应的距离浅短至千丈。就连叶玄施展瞳术，也会感到隐隐有一种力量在阻止窥探，对周围情况的感知越发薄弱。这里地界之力的压制似乎比天川之底还要强劲。
“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叶玄最先停了下来，面色凝重地打量四周。
经他这么一说，其余两人不由诧异起来，到了他们这个程度，这种感觉决不会无端产生于第六感。
叶玄运转太阳真诀，双瞳中金芒一闪而灭，似是被什么强行压制下去一般，脸色骤然大变！
但即便只有一瞬间，也足以看清那些云雾深处无风自流。虽然速度缓慢，但里面似乎有某种力量，正缓缓包压了过来。
叶玄盯着那云雾内，凝重道：“这云雾中果然躲藏着什么东西，正围了过来，着实古怪，你们小心一些！”
韦青父子二人皆是面露惊骇，他们刚将神识探过去，就被一股力量挡了回来，却也察觉到这云雾深处有诡异。
韦青面色凝重地道：“周围云雾攒动，即便是我，也有种被压制的感觉。”
叶玄审视着那云雾，突然身形紧绷起来，让一直注意着他一举一动的韦青父子吓了一跳，韦无涯忙问道：“你发现了什么状况？”
叶玄面色沉凝，道：“方才云雾深处的暗流一下加快速度，似是要将我三人锁住。”
韦青惊道：“有生灵存在？！”
叶玄点头道：“应该不是人类，或许是天地生成的什么怪物。但那东西极为小心，发现被我察觉后就隐匿了进去，现在察觉不到迹象。”
韦无涯沉声道：“连你都无法探查到，可见这东西已经和周围环境完全趋于一体了，对付起来怕是十分棘手。”
韦青冷笑道：“再如何怪异，也逃不脱天地规则，依然在神境境界之内，以我们三人之力有何可惧的。”
他们三人都是虚极强者，即便是造化境来了也足以一战。
韦无涯沉声道：“地界非比寻常，还是尽量小心为妙！”
“哼。”
韦青冷哼一声，周身气势毫不掩饰地爆发开来，手起捏诀。自从炼化了阴阳二气瓶，并且有圣魔在瓶中指点后，不由信心大增。
随着诀印起，金色字符盘旋头顶，随即化为一支巨大的金色箭矢，箭身上涛涛金光，将那云雾之气镀上一层金边。
似是感到箭矢中蕴含的威能，周围的云雾往后退了一些，旋即继续不怕死般往前围去。
“去！”
韦青大喝一声，箭矢“嗖”的一声划破长空，直接射入那云雾内波动最为强劲之处。
箭矢瞬间被云雾吞噬，只留下一道金色光尾，随后也被云雾吞噬了。
寂静蔓延，周围白茫茫一片，再无其他动静，似乎那深处的云雾也停止了流动。
“什么？！”
韦青大吃一惊，精芒从双瞳中爆了出来，直愣愣地盯着那云雾。刚才一击虽未尽全力，却也不是普通武者能接的下。
叶玄和韦无涯也心中一惊，三人惊怔之时，一股极为恐怖的能量于千丈外轰然爆发！
“轰！”
好似冷水滴入滚油之中，能量化为飓风，席卷而来，整片云海顿时翻滚起来。
让众人脸色难看的是，云海里竟然伴有兽吼声声，无数气势瞬间爆开，连成一片！
那些云雾凝聚成亿万只巨兽，皆仰天嘶吼，宣泄着领地被侵犯的愤怒。
“吼！”
最前围的几只云雾巨兽率先张牙舞爪而来，其攻击带着凌厉的威压，怒击三人！
“果然，都小心了！”
叶玄面色一冷，淡定自若地盯着那万千巨兽，眸中不断有金芒闪烁。
攻击快要近身之时，三人周身金光骤起，化成片片利刃斩入前端。
一片风起云涌之下，那些巨兽骤然瓦解，全都化成残肢断体，最终消散成云气。
其余巨兽一下停滞住了，本能感到这三人实力不俗，在前方盘旋不定，只试探性地嘶吼攻击几下，所带的威能并不强烈。
韦青吃惊道：“这些东西竟然全都有神境的力量？”
他看着那漫天云卷云舒，明显是地界之力聚气而成，只是最为普通的化形而已。
韦无涯则是双目放光，盯了半晌，才突然说道：“这地界之力既然可以聚云化形，那么自然也可以为我所用！”
韦青皱眉道：“父亲大人是何意思？”
韦无涯悠悠道：“地界之主便是获得了地界之力，方能成就界王境。也就是说这股力量是可以被得到的。既然云彩可以聚气化形，那么这力量也能被我们所吸纳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