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繁星依旧照,归人不相离(2 / 2)
可无论是动用剑意或者肉身,那强悍得足以让寻常仙人身死道消的力量,落在那宫门上却是犹如泥牛入海一般激不起半点的风浪。
徐寒的眉头越皱越深,心底也不免有些烦躁,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难道真的就要被这区区一道宫门拦下吗?
徐寒不甘,他的心头一沉,咬了咬牙,周身忽的金光萦绕,一股浩然剑气忽的自他体内涌出。那是王阳明留给他的本命剑气,徐寒将之视作底牌,从未动用。
但此刻,这宫门必然藏着与自己身世相关的东西,徐寒不愿放弃,故而也就顾不得许多,便要唤出剑气,强行轰开宫门。但就在那股本命剑气就要自徐寒体内破体而出之时,徐寒却像是忽的想到了什么,他的身子一顿,漫天的剑气在那一刻豁然散去。
一旁的玄儿嗷呜看着这虎头蛇尾的徐寒,显然都弄不明白徐寒究竟在作何想,一时间看向徐寒的目光也满是疑惑。
只见徐寒收了周身的气势,迈步再次走到了那巨大的宫门前,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一道剑意闪过,再次将一根手指上的皮层割破,鲜血自指尖溢出,徐寒神情古怪的将那手指缓缓伸向宫门,轻轻的按在了宫门上。
轰!
就在那一瞬间,一道巨大的金光从宫门上亮起,紧接着金光蔓延,覆盖了整个宫门,继续朝着四周延伸,最后笼罩到了整个巍峨的仙宫。
徐寒知道这道金光便是护佑着仙宫的法阵,而随着他这样的念头升起,耳旁却传来了一声闷响。
轰隆!
随着此音落下,之前那重若太上的宫门竟然就在这时自动缓缓打开,顺着宫门打开的缝隙,徐寒极目看去,却只能见到一片白茫茫的光景,而仙宫内真实的景象,他却根本无法看得真切,但却能真切的感受到自那道宫门的缝隙中溢出的磅礴得几乎凝成实质的灵气。
修士之间素来便有洞天福地一说,这世上亦确实存在一些这样的地方,灵气充足,于其间修炼事半功倍。譬如玲珑阁的重矩峰上便有这样的三座洞府,叶红笺便曾有幸占据其中之一。而想来这所谓的仙宫自然也是如此,只是从这溢出的磅礴灵气来看,仙宫的洞天福地比起凡间却是要强出千百倍不止。
此刻仙宫宫门大开,虽然碍于某些阵法所限,徐寒无法看清其中的情形,但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迈步进入其中。
可大概也是某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受,在这时的徐寒却忽然有些迟疑。
天柱的幻象,与他说过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被他的血所激发的法阵,以及在他的血滋养下而被打开的宫门,所有的所有都无一不在向徐寒陈述着这样一个事实...
似乎这座传说中的仙宫在雪中掩埋了千载万载的光阴,为的只是等到他的主人来到此地为它擦去万年蒙尘,重现他的辉煌。
而徐寒觉得...
似乎他就是这座仙宫真正的主人...
这样的念头方才浮现徐寒的心头便是一震,他恍然听见了某种召唤从那仙宫的深处传来,就像是夜里山间的鬼魅在蛊惑赶路的樵夫,亦像是苦苦等待丈夫的闺妇在依门浅唱,生生唤郎归。
徐寒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是在那时迈开了自己的步子,踏入了这宫门溢出的漫天白光之中。
身旁的玄儿嗷呜与阿黄见状正要跟上,可那时徐寒迈入其中之后,他的身子便豁然消失,随后那宫门竟然便在那时猛然关上,上前的玄儿等“人”一个不妨狠狠的撞在宫门上身子被重重的弹开,落在了不远处,而徐寒的身影却随着被关上的宫门消失不见,饶是玄儿声嘶力竭的呼喊,也得不到半点的回应...
......
星空万域,巍峨的神山上,普照那神宫的七颗星辰不知何时少了一颗。
端坐在王座上眸含烈阳的男人目光凝重的看着眼前的一方明镜,明镜之中倒映着一处屹立于雪山之巅的宫门。男人眸中的光芒闪烁,似乎在迟疑着些什么。
可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却忽的传来一阵脚步声,男人一愣赶忙伸手一挥,将那明镜散去,然后如临大敌一般端坐在自己那高高的王座上。
这时,他的身后走出了一群女子,足足四人,每一个都生得眉目如画,不可方物,其中身着青衣与红衣的两位女子更是模样如同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一般,只是青衣女子神情淡漠,而红衣女子一颦一笑间却有风情万种。
一位白衣女子见男人这般模样,一眼变看穿了他的窘态,当下便问道:“夫君又在看那里了吗?”
纵横星空万域,睥睨天下英豪的男人面对女子的询问却露出了窘迫之色,他笑呵呵的言道:“没有,没有...”
红衣女子闻言冷哼一声,言道:“看就看了,怕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夫君若真想救他,咱们便杀到那处去,鬼谷子也好,赊刀人也罢,大不了鱼死让整个万域星空都为他陪葬!”
白衣女子看了红衣女子一眼,不悦道:“红儿莫闹,夫君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
“当年师祖的教诲,夫君这数万年来可是只字不忘,他瞒着我们,是想要一个人去救他那师父...”
此话出口,诸人都是一愣,一旁那位生得温婉可人的黄衣女子也是脸色一变,开口言道:“夫君莫不是想要学师父那般,那岂不也会如他一般被困在无穷轮回中?”
诸人你一言我一语,让男人脸色发苦,他摇了摇头言道:“师父为了我已经受尽万般艰辛,我若再见他堕入深渊万劫不复,如何安心?更何况,这劫本就该是我的劫啊...”
诸人闻言顿时沉默,诺大的神宫之中鸦雀无声。
直到十余息的光景之后,与那红衣女子生得一模一样的青衣女子忽的抬起了头,看向男人,神色平静的言道:“夫君要做,便去做吧。”
诸人顿时脸色一变,那红衣女子更是神情焦急,正要言说些什么。
可那时,那青衣女子却已然走到了男人的跟前,她伸出手轻轻的撩起男人额头前有些散乱的发丝,又言道。
“但无论夫君去到哪里,我们都会跟着,就像你的师娘跟着你的师傅一般...”
“无论去到何处,你答应过我的...”
“我们永远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