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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北州市人民医院,陆一伟箭步飞进了急诊室。
手术室门口,站在三四个穿着制服的狱警,看到政委来了,迅速立正靠边站。政委哪有心思顾及这些礼节,匆忙问道:“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一位狱警道。
陆一伟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抬头看着亮着红灯的“正在手术”的标志,心里格外瘆的慌。此情此景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牛福勇的母亲经抢救无效死亡,原市政法委书记侯永志虽抢救过来了,最后还是与世长辞。现在又面对同样的问题,他不由得双股打颤。
这时,一个医生着急忙慌地从急救室冲了出来,摘下口罩问道:“你们谁是病人的亲属?”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陆一伟身上,他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责任。声音颤抖着道:“我是,我是。”
“哦,那赶紧签字。”说着,医生把一份病危通知书递了过来。
陆一伟看到“病危”二字,头“嗡”地一声,血压瞬间升高,颤抖地接过医生手中的笔,问道:“没救了吗?”
医生出于职业习惯,双手插口袋道:“这个我无法答复你,只能说病人的情况非常危急,心率过低,心力衰竭,我们正在全力抢救,不排除死亡的可能性。你赶紧签,签了去缴费,我们好做下一个抢救方案。”
听到夏锦鹏病得如此严重,陆一伟脑袋完全是懵的。他的手发抖地厉害,笔落到纸上像心电图似的到处乱画,始终无法克制狂跳的心。
“快签啊!”医生像黄世仁似的喊道:“我们没时间了。”
陆一伟双眼一闭,把笔丢给医生道:“对不起,这个字我不能签!”
陆一伟这一举动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医生继续说明利害关系,道:“如果你不签字,我们就不能继续进行,将来发生什么意外,与我们医院无关。”
政委也着急了,毕竟夏锦鹏是在监狱里发病的,如果对方死亡,肯定脱离不了干系。激动地道:“陆一伟同志,人命关天,危在旦夕,你不能拿生命开玩笑啊。”
陆一伟蹲在地上抱着头道:“其实我根本不是夏锦鹏的亲人,如果我签了字,要有个三长两短的,让我怎么和他家人交代?”
政委道:“夏锦鹏家的情况我们基本清楚,但他姐姐我们不知打了多少电话始终联系不上,后来才找到你的联系方式。如果你这时候不管,夏锦鹏真出了事,他姐姐将来会原谅你吗?”
陆一伟处理事情一向冷静,但在这件事上他变得犹豫起来。他当然不希望夏锦鹏出现任何闪失,可万一呢?
见陆一伟犹豫不决,医生急的在地上团团转,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大声喊叫道:“能不能快点?你这样拖延下去只会加重病情,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概不负责!”
陆一伟脑海里浮现出夏瑾和的身影,异常坚定而期许的眼神让他痛下决心。他立马站起来,飞速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下名字,六神无主地坐在了冰冷的长椅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陆一伟侧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抢救室上面刺眼的红灯。他突然发现,远处有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子穿着高跟鞋“滴滴答答”向这边快速走来。
是夏瑾和?女子的神态和体型与夏瑾和简直一模一样。陆一伟倏地站起来,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并不相识的女子,短暂燃起的希望就这样摔得七零八落。
你到底在哪儿?为什么不辞而别?每每想到夏瑾和,陆一伟的心口总会隐隐作痛。如同流星,在天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照亮了半边天,留给人们无尽的美好,可最后的结局,不知飘往何方,注定是宇宙里一粒不起眼的尘埃,孤独地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港湾。
等了将近半个多小时,医生终于疲惫不堪地从抢救室走了出来。一群人立马围了上去询问情况,得到医生肯定的答案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医生办公室。医生摘掉口罩,拿起桌子上的面巾纸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病人总算抢救过来了,如果再晚几分钟,可能就无力回天了。”说完,又回头问道:“你们谁是病人亲属?”
这次,陆一伟主动上前,点头道:“医生,我是。”
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一伟,低下头填写着病历,问道:“你是病人什么人?”
“我堂哥。”
“他父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