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纠结于心(1 / 2)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司马昶早早起床,他知道回心不抄到凌晨是决计抄不完三遍论语的,只怕这会儿已经累的趴在桌上睡着了。所以他也不唤回心,只自己动手穿好衣裳,用修长的手指随意的顺了顺头发,如墨般的长发柔亮顺滑,自然的披拂在背上。
拿起一领郁林葛布外袍,司马昶轻轻走了出去,将之轻轻盖在果然正伏在书案上,睡的极香甜的回心身上。回心显然累极了,完全没有感觉到身上多了一件衣裳,犹自鼻息沉沉的打着细细的小呼噜。
司马昶浅浅一笑,轻轻的走出了房间。
“司马公子您醒了?下奴这便为您备水。”院中有两个相貌很秀气的小厮,一个正在扫地,另一个在浇花,两人见到司马昶从房中走出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上前见礼,那个浇花的小厮笑着轻声说道。
“嗯,有劳了,去吧。”那怕是对宇文世家的一个仆役,司马昶都很温和客气,并不象对他自家下人那般冷着脸不苟言笑。对宇文世家的仆人们,司马昶心中有着很深的敬意。
在前世的梦境之世家被灭之时,其府中忠仆无一逃散,尽数主动以身殉主。有十名忠仆外出办事不在府中,闻得府中遭逢灭门大难,这十名忠仆非但没有隐姓埋名潜逃,而是立刻星夜兼程赶回京城,替主人收尸立坟之后,从容自尽于家主坟前。宇文世家仆从的忠义,自此天下皆知。
在院中简单的洗漱一番,司马昶束好头发,便开始在院中练剑,这是他自习武以来便养成的习惯,每日的生活从晨起练剑开始。
练了半个时辰的剑,司马昶身上的衣裳已经被薄汗浸湿,若是在他自家府中,这会儿下人们必定已经备好沐浴用的兰汤,可这里是宇文世家的合水坞,司马昶便不做沐浴之想了,只拿着帕子随意擦了擦汗,想等着汗定了便去给他宇文世叔世婶请安。
刚才打水的小厮接过帕子,笑着轻声说道:“司马公子,下奴为您备了热汤,您要去沐浴更衣么?”
司马昶闻言一笑,和气的说道:“真是有劳了,你叫什么名字,想的这般周全?”
那个小厮笑着回道:“回司马公子,下奴名叫引泉。大管事特地命下奴和扫红前来服侍公子。”
司马昶笑着赞道:“都是好名字,可见你们是不俗的。”
引泉赶紧回道:“回司马公子,下奴原本贱名狗子,引泉是大娘子赐的名,扫红也是。”
“哦,原来是佳娘赐的名!怪道如此不俗。”司马昶眼中浮现出一抹骄傲与失落感伤,轻声低叹一回,随手从袖袋中拿出两枚铸有马首图案的赤金钱币赏给引泉扫红二人。在司马昶看来,能得宇文悦赐名的小厮,定然不是一般的小厮,赏赐自然要厚一些的。
司马昶真没想错,引泉和在院中扫地的扫红,之前是在后宅正院当差的,他们两人三四岁上便被选为宇文悦的玩伴儿,宇文悦略长大些,便嫌他们原本的名字,狗子,板子不好听,为他们赐名引泉扫红。引泉扫红长到七岁,不能再做宇文悦的玩伴,便被安排在二门上当差,合水坞的大管事每日都会抽出时间亲自调教这两人,以备将来大娘子出阁后,做她的外管事。帮而引泉扫红两人在合水坞,也算是名册上很有一号的知名小厮了。
合水坞大管事并不知道自家大娘子与司马昶退婚之事,才特特选了引泉扫红到客院暂时当几天差,也是想着让这两人提前与未来姑爷多多接触,将来能更好的服侍的之故。
回心真是睡沉了,院中的动静并不算小,居然没有吵醒他,司马昶也不要引泉扫红贴身服侍,只自己动手,简单的沐浴一回,穿好干净的衣裳,便去给宇文信夫妇问安。
自家府中大娘子与司马昶退婚之事,就连洛京城宇文府中的奴仆们都不知道,更不要说远在百里之外的合水坞下人了,一众奴仆只知道司马昶是未来的大姑老爷,人人见到他,都笑着恭敬请安,并无一丝冷淡疏远。
司马昶一路颌首微笑的走到宇文信夫妻住处的院门之外,立刻有仆妇跑进去通禀了。
“阿昶来请安了,信郎,总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既然已经退了婚,就不该走动的这般密切。”元氏眉头轻蹙,颇为无奈的对丈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