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基隆炮战(1 / 2)
狮球岭山脚下的地堡里,陆战一团的上校团长万长生亲临前线指挥。这名孙三官、韩九万的老部下年方四十,一张国字脸被南国的烈日晒得黑乎乎的满是阳刚之气。他冷静地从地堡的观察口里望着海滩,沉着地对左右说道:“不要慌,把鬼子放近点再开火---这顿红烧肉老子吃定了!”
万长生望着数百名蓝衣红裤的法国兵跌跌撞撞地冲上了海滩,慢慢靠近了沙滩上布放的铁丝网。心中不住冷笑---来吧!让你们尝尝义勇军的厉害!
埃瓦尔端着格拉斯后膛单发步枪,在三色旗的引导下和同伴们冲上了沙滩---空荡荡的沙滩上什么都没有除了几道不起眼的铁丝网。他想也许敌人被我们的大炮轰跑了吧?就象在越南的那些清军一样,几声炮响就足以把他们吓得灵魂出窍了---上帝,那真是令人愉快的战斗!
埃瓦尔忍不住微笑起来,忽然感到自己的左脚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就在他低头查看的瞬间,爆炸声从他的脚边传来---他看见自己的左脚象纸片一样飞了出去,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就一头栽倒在松软的沙滩上,失去了知觉…
当可怜的埃瓦尔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基隆城里的医院的床上成了一名俘虏。他在病床上给母亲写信描述了自己的经历---“亲爱的妈妈,我的战斗生涯结束了。在基隆的沙滩上,我踩到了清国人埋藏的新式武器---一种叫地雷的东西。我的左脚永远的离开了我,但我并不恨那些清国人,因为这是战争!而且他们对我们这些俘虏也很好,包吃包住甚至还能在俘虏营的空地上踢足球---前提是我们不能闹事。我想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我就可以回到您的身边了。妈妈,我想念普罗旺斯盛开的薰衣草,也许我还赶得上花期---感谢上帝,我还活着!”
埃瓦尔在信中提到的地雷就是义勇军军工部门研制的第一代军用防步兵地雷,只是黑火药的爆炸威力装在这种小铁壳里十分有限,杀伤效果远没有以后几代地雷那么令人恐怖!不过这种地雷的出现已经足以让海滩上的法国人惊慌失措了,脚下此起彼伏的爆炸彻底打乱了法国人的战斗队形。在地堡里的万长生高兴地一拍大腿,吼道---奶奶个熊,要得!给我打!
隐藏在山脚下的地堡射击口开始喷吐出火舌,十几挺加特林机枪一起怒吼,密集的火力象死神的镰刀将正在逃离地雷阵的法国兵们一一收割!埋伏在海滩附近树林里的两个营的陆战一团官兵也同时开火,交叉火力编织成一张无法逃脱的死亡之网,将数百名可怜的法国兵包裹其中。那面三色旗被有节奏的机枪弹雨打得千疮百孔,颓然地倒在铁丝网上。
伯尔少校挥舞着军刀大声地呼喊着士兵们冲锋,却被一排子弹将他勇敢挺直的身体打成了筛子…失去了指挥的士兵们趴在沙滩上被凶猛的火力压得无法抬头,只能听凭子弹在身边乱飞,耳边不时传来同伴的惨叫哀嚎,每个人都在心中狂喊上帝---在短短的半个多钟头内,六百名登岸的法国士兵已经伤亡了了一半,完全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勇气。
在巴雅号上指挥战斗的孤拔被滩头上发生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基隆的攻击可能是一次得不偿失的愚蠢行为!但是现在骑虎难下,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几百名法国士兵在海滩上任人宰割,他必须去把他们带回来---不能把可怜的法国小伙子们丢在沙滩上不管!
孤拔一边命令给海滩发信号让登陆兵们撤退;一边命令运输舰尼夫号冒险尽量靠近海岸以便更好地接应撤退。同时命令吃水浅的炮舰鲁叮号、野猫号靠前掩护尼夫号。为了压制岸边附近山脚树林里的清军火力,孤拔命令巴雅号也往海边靠近---他指望巴雅号的大炮能够轰散那些可恶的清兵。
炮弹不时落在海面掀起高大的水柱,纵使巴雅号是满载五千吨的大舰也不时随着炮弹掀起的水柱摇晃。孤拔紧张地注视着海面,突然从尼夫号的船边上窜起一股冲天水柱,沉闷的爆炸声隐隐传来,显然不是炮弹命中的声响。
孤拔望着渐渐倾斜的尼夫号,意识到大事不好---该死的清国人布置了水雷!就在这时岸边轰来一阵排炮,他看见野猫号炮舰连中数发,顿时烟雾弥漫全舰,火光冲天,眼看着渐渐沉没…孤拔两眼冒火,气得一拳砸在舰桥的栏杆上---此时他还不知道更大的厄运正在慢慢降临!
正对着基隆港主航道的炮台是守卫基隆的主炮台,是一座要塞式炮台,五个炮位安放了一门210毫米大炮和四门170毫米大炮。负责210大炮的炮长是一名年轻的海军中尉陈雄,毕业于庐州炮校的他是基隆要塞有名的神炮手,曾经炮校毕业打靶取得对固定靶十发全中的优异成绩!
陈雄的哥哥就是在马尾海战中壮烈牺牲的福星号舰长陈英,消息传来令他刻骨仇恨法国佬!现在他亲自瞄准了一艘冲在前面法舰---先头几炮由于敌舰移动且距离较远,始终没有打中一艘---现在他不会再放过这艘了!
瞄准镜里的敌舰正在转身,整个舰身清晰地出现在瞄准镜里几乎塞满了镜框,他缓缓地转动炮身手柄,稳住炮口,然后大吼一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