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一网打尽（1 / 2）

1895年二月下旬的一天，波多野正在寓所里坐立不安。昨晚上王小海匆匆赶来告诉她最近风声很紧，特殊部门的人正在调查“台风计划”泄密的事情。他决定两人立刻离开江宁逃往日本，让波多野今天在公寓里等他一起走。时至中午却还没有等到王小海，这令她心里七上八下---作为一名间谍，本来她可以昨晚趁黑夜独自一走了之。可是她放不下年轻的恋人---她决定冒险一搏，为她和他的未来赌一把！

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波多野欣喜若狂地跑去开门。当她打开房门，门口却站着三个陌生的男人，都是一身的风衣，戴着西式的礼帽。为首的男人说道：“保安局，波多野小姐，跟我们走吧！”

波多野顿时一阵揪心---完了，小海出事了！

在保安局大楼的地下室一间审讯室里，一身和服的波多野坐在椅子上。两个宪兵军官走进了审讯室，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身黑色制服的王小海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子后面，顿时恍然大悟，瞬间心如槁木---她感到自己的心好痛，似乎自己的世界象北海道沙滩上的城堡一样崩塌了！

审讯异常顺利，波多野有问必答而且毫无保留。她始终目光盯着王小海，似乎只是和他说话一样。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却镇定自若，甚至声音都没有一丝波动。只是当审讯结束时，她提出了一个请求希望让王小海送她上路！

波多野平静地轻声说道：“这些日子承蒙您关照…真是过意不去…麻烦您了！”说完，她对王小海深深一低头。

韦大宝拍了拍王小海的肩头，点点头，然后走出了审讯室并带上了门。王小海在审讯过程中一直没有说话，沉默得如同不存在一样。现在他依然不说话，只是从兜里拿出一粒药丸放进水杯里，轻轻晃动，然后端起杯子走到小早川怜子的身边，递给她。

王小海平静地闷声说道：“喝吧，不苦！”声音仿佛来自天外。

波多野毫不犹豫地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凝视着心爱的男人的眼睛，苍白的脸上慢慢浮起一丝灿烂的红晕。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身子发软地倒进王小海的怀抱---她闻到了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那淡淡的烟草味道…她闭上了眼睛，用家乡话呢喃着脸上浮起一丝微笑，似乎看见了北海道一望无际的牧场，还有一个孩子的身影…呵，遥远的北海道…

王小海一动不动地抱着波多野，感觉着女人温软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凉，直到失去了温度---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他只是静静的紧紧地抱着女人娇小的身体，似乎生怕惊扰了她的沉睡…

许久，他轻轻在女人已经没有了血色的嘴唇上温柔地一吻，然后轻轻放下冰冷的女人，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审讯室。他的脚步声在长长的过道里回响，空洞而孤独…当他走出地下室的大门，已是余晖夕照残阳如血，忽然间他泪流满面心如刀绞…

王小海抹去眼泪，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浑身充满力量。他大步向保安局大门走去，今夜他将带队赶往青岛执行任务。

看着王小海走出大门的身影，在二楼局长办公室里，韦大宝感叹道：“局座，这件事恐怕对小海打击不小啊！”

“没事，他会成熟起来的---不经历一点儿事情，人怎么会成熟呢？”李能通乐呵呵地点上烟，有滋有味地吸了一口，问道：“大宝，你何时动身去基隆？”

夜色深沉，基隆港宝峰寺的禅房里正在睡觉的张德培忽然被远处一声低沉的汽笛声惊醒，他侧耳静听了一下，猛然以一种超出老年人的敏捷翻身下床，急匆匆地摸黑来到庙墙边的高处向山下的军港瞭望。他看见军港里原本停泊的舰船正在缓缓移动，微弱的灯光一点一点地移向港外的出海口，一艘接着一艘，有条不紊。

张德培大吃一惊，连忙返回自己的禅房，一头推开房门却猛然停住了脚步---房间里赫然有几个人或坐或站。一个声音阴恻恻地说道：“张德培，别来无恙？”

在昏暗的灯光下，张德培认出了那个说话的男人曾经来过庙里参观，那时他穿着宪兵制服而现在他却是风衣礼帽。张德培强自镇静，合手施礼，说道：“施主不期而来，有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