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三 安固:追妹子可太难了……(1 / 2)
三人来时骑马,回去时则租了一辆宽敞的马车。
马车是给冯家母女乘坐的,吴关却也坐进去不肯下来,闫寸只好独自骑马。
荷花留在了鄂县。
刚刚接手的四间院阁,无论地段还是规模,都是鄂县一流的,恰逢赌坊关停,院阁定会生意火爆,荷花不想被竞争对手抢了先机,便留下经营生意。
闫寸有些担忧。他驱马至吴关身边,对悠然看风景的吴关道:“留下荷花一人,可以吗?”
“有何不可?”吴关手搭凉棚,眺望天上的白云,“好像棉花啊。”
闫寸扯下他的手,让他看着自己,“那几间铺面,虽没花钱,却也是你殚精竭虑算计来的,你就如此轻松地交出去了?”
“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懂不?”吴关道:“荷花在院阁摸爬滚打了十年,自己还是京城的不说名妓吧,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院阁姑娘。
这行当中的弯弯绕,她可比咱们清楚多了,你我加起来未必能顶她一个人。且她全心投入。你难道看不出,她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定要把握机会,将此事做成?
若她都能把铺面经营砸了,那咱俩都留下,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
况且,官家的路子咱们已给她铺平,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道理我也明白,不过……”闫寸道:“她毕竟是头一回经营铺面……”
“凡事总有第一次。”吴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闫寸:“诶不对啊,你不是总嫌荷花姐姐太过尖刻,贤良淑德一样都沾不上吗,今儿怎么关心起来了。”
闫寸翻了个白眼,让他别整那些没用的。
冯家姑娘也接话宽慰着闫寸:“我已跟几间邸店的掌柜和小二交代过,让他们多多帮衬荷花妹妹,定不会出岔子的。”
“多谢多谢。”吴关忙道。
“应该的,”冯家姑娘轻叹一口气,道:“今后我们情况差不多,都是姑娘家经营买卖,自要多多地相互帮衬。
况且,此番多亏两位相助,否则家父之仇必不能得报。两位的恩德……”
吴关忙摆手,他受不了这个。
“您能多多帮衬荷花姐姐,就是报答。”
冯家姑娘一拍胸脯,道:“放心,以后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只不过……凶手既已伏法,赌坊也被查封了,我们为何还要躲去京城?”
吴关看了闫寸一眼,解释道:“陈初秋究竟扮演何种角色,其手下的势力有没有被一网打尽,还需进一步调查审讯,闫兄既受了冯员外嘱托,自然不敢疏忽,定要保障两位的安全。”
冯家姑娘冲闫寸一拱手,道:“让您费心了。”
“无妨,你们只管在京城住下,待本案尘埃落定,再回鄂县。”
“听恩人的,”冯家姑娘道:“不过,我们可不敢再叨扰恩公,进了京城,我们自会找邸店住下,还请恩人莫再为我们费心。”
“好。”
马车走不了太快,直到日头偏西,几人才由夏启门进了长安。
安顿好冯家母女,又约定了待鄂县结案,再来通知她们回程,吴关和闫思弦便回了家。
“累惨了。”吴关往榻上一躺,道:“还好回来有车坐,不然真要散架。”
“你该多骑骑马,习惯就好了。”闫寸道。
“算了,这习惯我还是……诶?”
说话时,吴关探手向闫寸两膝之摸了一把。
“你干嘛?”
“我听说,常常骑马很容易罗圈腿,你倒还好。”
“罗圈?”
“就是这里。”吴关指着自己的膝盖,道:“两条膝盖并不上。”
吴关的两条膝盖就可以并上,闫寸不行,中间有道两指宽的缝。
说白了,就是腿不直。
虽如此,在常年骑马的人中,他已算是情况很好的,那些生活在马背上的真正的骑士,双腿之间连鸡蛋都夹不住。
“这有什么。”闫寸耸肩,不以为然,“反正外袍盖着,谁也瞧不见。”
“你当然可以无所谓,我就不一样了。”
“哦?”
“本来就矮,罗圈一下,再矮下去一寸半寸的……哎……”
吴关翻个身,背对着闫寸,道:“你不懂。”
闫寸忍着笑,在他肩上拍了拍,道:“起来,吃饭去。”
吴关确饿了,可也真的不想动,便耍赖道:“你去买几张胡饼,咱们随便垫垫肚子吧。”
“懒的吧你。”
“要不再等会儿,待安兄散衙,咱们一块吃,”吴关道:“他肯定也在惦记此行的收获呢。”
“也好,刚一进城,我就找行夫给他送了信儿,晚些时候老地方聚。”
“你说,咱们要不要叫上褚令史?”吴关问道。
“不合适吧,鄂县的买卖又没他的份儿,到时候人家插不上话,多尴尬。”闫寸道。
“咱们打着人家的旗号招摇撞骗,买卖却没人家的份儿,不地道吧。”吴关道。
“你想怎么办?”闫寸道:“分他一杯羹?”
“我看可以。”
“他会要吗?”闫寸摊手道:“那可是位两袖清风的主儿,真清廉,一点不掺假。”
“不好办啊。”吴关沉默思索片刻,道:“明天吧,明儿散衙后单独请褚令史,今日确实不妥。”
闫寸在床榻边缘坐下,道:“你不怕吗?咱们此番,得罪的可是尉迟将军。”
“怕,但他应该比咱们还要怕,采私矿啊,够掉多少次脑袋了想到这个,我就没那么怕了。”
“你为何非要在鄂县开买卖?我总觉得此番太过冒险。”闫寸不解。
“鄂县水确实深,原本我已打了退堂鼓,偏偏冯员外遇害,出了人命。”吴关伸手扯着闫寸的宽袖玩,并继续道:“我知道你绝不会放着命案不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喽。”
“合着怪我了?”
“可不是。”
闫寸无话可说。
酉时初,闫寸将赖在榻上的吴关拎起来,两人赶往陈贤楼。
饭菜都上了桌,安固却还没来。
“不会出什么岔子了吧?”吴关道:“吃饭不积极,这可不像安兄的风格啊。”
“不应该,他若不来,应该给咱们捎个信儿。”闫寸道:“要不咱们先吃,安兄不会挑理的。”
吴关双手赞成。
两人吃喝了好一阵子,安固终于到了。
他牵了两条细犬。
细犬有半人高,短毛,红棕色,长嘴,四条腿上肌肉健硕,一看就善于奔跑。
两条犬进了肉香远飘的陈贤楼,却十分淡定,让趴就趴,让坐就坐,绝不往桌边凑,训练有素。
“怎么样?”安固道。
“这就是安兄请人训出的犬?”吴关凑上前,伸手想摸。
细犬龇牙,他又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