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赢(1 / 2)
被白衣卫洪亮的声音惊得回魂,那群人连滚带爬地来到公孙恪的面前,整齐跪好。“参……参见晋王殿下……”
怎么回事,晋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抱着昏过去的叶卿,公孙恪的视线落在了那群跪在地上,抖若糠筛的太监宫女,“就是你们这群杂碎暗算太后的?”
【013】
那群白衣卫抬了两张软榻过来,公孙恪将叶卿放在其中一张软榻上,自己则是坐上了另外一个。
“奴才不知!”那群奴才跪在地上大声喊冤,那动作整齐地就跟割麦子似得。
公孙恪懒懒地歪在软榻上,狭长的眸子扫了一眼扎在叶卿身上的那些银针,笑了笑。等他抬起头的时候,眼神则是一片冷冽。
“看来你们是打定主意要装傻了。”公孙恪那悦耳的声音缓缓地响起。
下一刻,扎在叶卿身上的那些银针自动脱离叶卿的身体,飞了出去。
那银针在月光之下闪过一抹寒光,随后直直地没入跪在中间的那个宫女的眉心。
而那个宫女就是之前拦住小太监救人的那个。
嗤!
那侍女还没来得及惨叫,整个人就直挺挺地倒下去了,她的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似乎是对突然到来的死亡感到措手不及。
那群人一看见那个宫女的惨样,吓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个老太监壮着胆子向前挪了一步,跪地高呼。“请晋王殿下明鉴,我们什么也没做啊!”
老太监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那群太监宫女甚至恨不得把他的嘴给堵上。
这老太监公孙恪也认识,他是当年先皇身边的大红人,先皇死后就主动请缨过来伺候叶卿,不过他平时很少会出现,都是呆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没想到连他都被惊动了。
这老太监虽然是先皇的人,但是眼前的这位可是晋王啊,别说是他了,就连皇帝出现在这里他都不给面子。晋王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他指手画脚。有不少大臣就是死在这上面的。
现在他站出来公然对晋王提出意见,这不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吗?!
公孙恪那苍白而修长的手有节奏地敲击着软榻的扶手,脸上的表情晦暗未明。
听着那一声声的敲击声,太监宫女们冷汗直冒,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在他们的神经紧绷到几近崩溃的时候,公孙恪那如琴声般悦耳,却又幽冷无比的声音缓缓地响起。
“既然赵公公都发话了,那本王就给赵公公一个面子。”
“传我的命令,慈宁宫的奴才犯上作乱,全部收押大理寺监牢。”公孙恪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那群宫女太监,薄而精致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诡异的弧度,“不吐出点什么,跟老徐说一声,他要是不让这群狗奴才吐出点什么,他这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也别做了。”
公孙恪的命令一下,有些胆小的吓得裤裆都湿了,整个人昏死过去,而另外一些人则是不停地磕头,“王爷饶命,饶命啊!”
很快有白衣卫将他们架起来,他们手脚麻利地用布堵上宫人的嘴,直接扛起来朝着宫外大理寺的方向去了。
“回去吧。”公孙恪挥了挥手。
白衣卫们扛起软榻,飞身而起。公孙恪倚靠在软榻上半阖着眸子,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越发显得他诡异莫测,就像是夜巡而出的百鬼之王。
一回到晋王府,公孙恪就看见那个跟一群美貌的侍女站在一起的太监,而那人就是白天把皇宫搅得鸡犬不宁的老道士。
此时那个道士已经换了身打扮,穿上了带着晋王府标志的衣服,脸上那长长的胡子也已经卸下来了,显得他脸上的皱纹越发地明显,看起来就是一个标准的太监。
他是晋王府的大总管孙公公,叶卿布置那个计划的时候,他正好在外面,所以就顺便去客串了一把道士。
“王爷。”孙公公那张老脸上挂着喜气的笑容。
“舍得回来了?”公孙恪嗤笑一声。
这老东西也真,回去大半个月都没个消息,结果回来以后不回晋王府,还跑去皇宫里装了一回道士。
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老不正经。
“老奴这不是放不下王爷吗,所以紧赶慢赶地就赶回来了。”
“哼。”公孙恪冷哼一声,径自去了书房。
“看什么看,还不快干活去。”公孙恪一走,就换了张脸,甩了甩手上的拂尘,大声吆喝道。“没看见太后娘娘被抬进去了吗?还不快去伺候!”
几个侍女很快就忙起来了,看着那群人忙碌的身影,孙公公的那一脸褶子的老脸都快笑得发颤了。
一晃就过了两天。
“哟,太后娘娘您醒了。”
“是你。”叶卿坐起来看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家伙不是那个道士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奴才是晋王府的总管,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甩着拂尘,一张老脸都快笑成了一朵菊花。
叶卿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周围环境,根本就不是她那个破旧的慈宁宫。
“这里是?”
“这里是常旋宫,是咱们王爷替太后挑的。”孙公公三句话不忘夸奖自己的主子,“从前慈宁宫的那群奴才已经被王爷押到大理寺去审讯了,王爷说了,等太后您醒了以后,让咱家带您去一趟晋王府,太后娘娘现在方便吗?”
他这个老人可看得明白呢,他们家那位主子对这个小丫头可是上心这呢。自家的主子什么时候给人亲自挑过东西了,就连送给那位的东西都是叫库房看着办的。
再说这小丫头看着也伶俐,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虽然说有着太后的身份,但是从前那个老皇帝的那点破事他们这帮人都知道。
要是她能成为主子的枕边人,那也算了了他一桩心事了。
叶卿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孙公公,点头:“走吧。”
她总觉得这个孙公公看她的眼神很奇怪,看得她心里毛毛的。
叶卿很快被晋王府的轿子抬进了晋王府,她一下轿子,就被人带到了书房里。
此刻公孙恪站在一排书架前,正随手翻着一本泛黄的书。今天他难得换了一身浅青色的衣服,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身上,照着那张美艳倾国的脸,显得飘渺出尘,不过他那一身幽冷诡谲的气息却并没有被阳光削弱,两种气息混合在一起,让公孙恪看起来就像是堕入凡间的谪仙。一时让叶卿看呆了。
叶卿还没开口,就见公孙恪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双勾人的眸子看着诡谲而渗人,“没想到啊,太后娘娘居然藏得这么深。”
【014】
公孙恪一开口,叶卿也回过神来了,“王爷何出此言。”
他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阴阳怪气的。
公孙恪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卿,嘴角轻轻地勾起:“前几天本王也算开了眼界了,太后娘娘这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就连那无色无味的焰毒都那你没办法。”
当日的那场火可不没那么简单,那群混在宫人里的杂碎,还往火场里面放了毒。而那随风飘进火场的毒,就是焰毒。
焰毒单独存放的话会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对人体并没有什么伤害。这东西只有配合火才能使用,在着火的时候毒粉融入火焰当中,无色无味,会随着呼吸进入人体内。只需一点就能让人在半刻钟之内毙命。
叶卿却在一开始就用银针封住主要穴道,让毒气无法渗入体内,这敏锐的感知和准确的判断,就连经验丰富的老御医都不一定能做到。
他要不是看到叶卿身上的那几根针,还有那群奴才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硫磺味,也判断不出来。
叶卿听完算是明白了,不过也不能暴露自己的秘密,叶卿只能随便扯了个谎:“这只是活命的技能罢了,哀家在宫里无权无势,总得想办法保住小命吧。”
“哦?”公孙恪显然是不相信叶卿的话。
他一把扯过叶卿,将她按在书架上,随后他也附了上去:“本王怎么觉得,太后娘娘这番话没什么可信度呢?”
真当他是傻子吗?她在皇宫里无权无势,娘家的那群人又不肯出手帮她,宫里的那群太医也不会闲着没事教他。
而且就她那手医术,每个十几二十年是练不出来的。他之前可没听说,这位上京第一美人会医术。
公孙恪的手漫不经心地在叶卿的身上滑动着,他解下叶卿身上的衣服,一双手在叶卿身上的几处穴道上不轻不重地按着,警告意味十足。
叶卿只觉得有一股电流随着为椎骨一路向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她的脸颊绯红一片,一双水媚的眸子渐渐泛起了水雾。她慌乱地抓住公孙恪作乱的手,眼中带着求饶的神色。
生怕再讨论下去会暴露,叶卿连忙支开话题,“话说晋王你还没告诉我找我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公孙恪并没有放过叶卿的打算,不过对上叶卿那双的泛着水意的清浅眸子,心里有了别的想法,他收回手,道:“这次就放过你。”
叶卿松了一口气,急忙拍开公孙恪的手,道:“多谢王爷,不知道王爷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啊。”
“当然是来找你讨论关于凶手的事情。”看着叶卿那副急切的样子,公孙恪白了她一眼。
“凶手?是谁?”
“是天山神庙黑衣派的。”公孙恪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那股恶心的骚臭味,大老远都能闻到了。”
“黑衣派?他们不是应该呆在天山神庙的吗?”
天山神庙掌管着宗教事务,是天下人信仰的聚集地。其内部一共分为黑衣派和白衣派两大派系,彼此为了争夺最高的天师之位斗了数年。不过神庙上一任的天师是黑衣派的,在那位天师的有意打压下,白衣派很久都没动静了。
但是最近这个现状好像被打破了,那个天师据说窥探天机导致真元外耗,已经在床上躺了大半年了,最近几天好像也传出病危的消息了。现在黑衣派和白衣派正为了下一任天师的位置斗法呢,怎么会有空出来插手凡间的事务?
“最近本王在忙一些事情,没工夫处理这些杂碎,交给你来处理,你敢吗?”公孙恪压着叶卿,狭长的凤眸似不经意般落在叶卿的腰上。
那上面挂着一个白玉笛,那是白衣卫在火场里面搜出来的,公孙恪拿着没用,又还给她了。
“有什么不敢的。”顾瑾道。
她才不管那群神棍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既然敢坑她,她绝对要报复回来。
公孙恪放开叶卿,“来人,带太后娘娘去一趟大理寺。”
大理寺。
“微臣参见太后。”大理寺的徐少卿亲自迎了出来,带着一群大理寺的官员站在门口。
叶卿一双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官员,最后落在为首的那个徐少卿的身上。
这位徐少卿是大理寺最出名的一个酷吏了,手段残忍,花样百出,人称活阎王。
“犯人呢?”叶卿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道。
在叶卿过来之前,公孙恪就已经通过气了,声音徐少卿也不敢难为叶卿:“请太后娘娘随我来。”
叶卿跟着徐少卿穿过一个个阴暗的通道,最后来到一个幽闭的房间里。一路上叶卿不时的听到各种的哀嚎声,还有各种刑具和皮肤接触的声音,鼻间也是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腥腐味。不过叶卿的眼睛却是直视向前,脸上毫无反应。似乎什么也没闻到,也什么都没看到。
徐少卿看了暗暗佩服。心里暗道:看来这太后也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没用。
这次慈宁宫被带走的奴才一共有十二个,现在只剩下八个被吊在刑房里面,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了,而另外的三个早就没气了,尸体跟丢垃圾一样被丢在角落里,那第十二个,据说在来之前,就已经咬舌自尽了。
叶卿走上前去,伸手在其中一个宫女的身上摸了一把,这宫女虽然被打得皮开肉绽,但是脉象却依旧平稳,显然是吃了吊命的药。估计还能撑一段时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开口说话。
收回手,叶卿接过帕子擦干手上粘稠的血迹,“他们能开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