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神医的思索(1 / 2)
程三思走出屋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村子里的村民们早就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可是当他们看到程神医走过的时候,还是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对他躬身致意。
程神医刚刚救治了他们的亲人,这时这些村民们最朴素的表达自己对程神医谢意和尊敬的方式了。
程三思一面对这些村民们微笑着点头回应,一面伸手捏了捏自己有些发酸的肩头和腰背,信步前行。
虽然这一夜休息得不错,可是他的身体依旧感觉到很疲惫。
前一日为村民们治疗毒伤,实在损耗了太多的体力和精力了,他在心里不禁有些感慨,真的是老了。
要是时光能够倒退十年,那时候他曾经一天之内为一个染上瘟疫的小镇医治了一百多个病患,却还是依旧神采奕奕,谈笑风生。
更不用说当年自己年轻之时,常常通宵达旦的研读医书,彻夜不眠,出外寻找草药一走就是数日不休,那时自己怎么就能有那么一股子劲头?
再看看现在,不过是为十余个病人推宫行针,煎药祛毒,怎么就能令自己疲惫至此?看来这不服老是真的不行了。
不论他是否情愿,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新旧交替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也许,是应该让年轻一辈的人们接过衣钵的时候了,他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自己的女儿,程念真的身影,只是不知道这些男情人是否准备好了粉墨登场,来接管这时代的舞台呢?
想起了女儿,程三思心里忽然想到,这漫长的一夜过去了,不知道真儿她是否也已经回到了村子?
一念及此,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向村子中心的那间大屋。
奇怪的是,当他到达大屋的时候,惊奇的发现唐大和叶枫他们竟然全都不在。
屋里几个村民正扶着唐灵、唐飞和唐重他们三人,给他们喂食一些稀粥。从气色看起来,他们三人似乎恢复得不错,面色红润了不少,不过身子还很虚弱,行动都很困难,连进食也需要旁人的帮助。
程神医不禁心生疑惑,这个时候,唐大和叶枫他们几个竟然丢下了大病未愈的同伴,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旁边的村民告诉他,一直到今天早上,程念真都还没有回到村子来,叶枫着急得不行,坐立难安,天刚蒙蒙亮,他就拖着唐大和张胖子一道出村去寻找程姑娘去了。
原来如此,程神医皱起了眉头,算起来即便是真儿的手脚再慢,也不至于落后自己这么多,直到今晨还没有回到村子。
不知道她在村子外面会不会遇见了什么意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过这担心很快转瞬即逝,作为一名医者,在野外采药那是常事,有时甚至会一去数日,真儿从小便跟在自己身边,对于野外生存的本领已经尽得自己的真传,即便真的遇上什么毒虫猛兽什么的,她也能够应付自如的。
倒是叶枫这小子,对于真儿的安危居然如此上心,看起来倒也像是个靠得住的人。
关于这几年他女儿和叶枫之间的种种流言,程神医并非一无所知,不过在女儿的面前,他却半个字也没有提及过。
姑娘家大了,总会有自己的小心思,小秘密,而这些身为父亲却是不太方便过问的。毕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只不过凭心而论,他是不太支持此事的。
这倒也并不是说叶枫这个人不好,他人既聪明,对朋友又够义气,行事端正,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不轨之事,的的确确是一个难得的大好人。
可是这世间的许多事情,仅仅凭着好人两个字,是远远不够的。
叶枫这几年的种种经历,简直就像是传奇一样,甚至于比市坊间流传的那些志怪还要惊险和离奇,好像随时随地都是麻烦缠身,危机不断。
这样的人,即便是和他做个普通的朋友也是极为危险的事情,更何况是那种更加亲密的关系了。
程神医一生阅人无数,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因此当初在西安城中,当叶枫他们要去一探秦皇陵之时,他便强行留下了女儿,坚决不允许她与他们同去。
当时他看得很明白,叶枫的身边真的是各种势力交错,危机四伏,这一趟秦皇陵之行,只怕他再也难以活着出来。
这之后天下都在传闻说叶枫已死,程神医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因此他才会准许伤心欲绝的女儿在江湖上四处行医,由着她到处打探叶枫的消息,也好让她彻底断了念头。
可是最后的结果,却大大出乎于程神医的预料,这个叶枫实在是命大,不但活着从秦皇陵中出来了,而且居然又和真儿遇上了。
这简直就像是天雷勾动了地火,一发而不可收拾,程神医这时候就知道,即便是自己再加反对,也没什么用了。
真要是说起来,如果叶枫不是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天选之子”的话,倒也像是个好女婿的样子。
没错,程神医也知道那个关于上古宝藏的预言,也知道“天选之子”的传说,虽然打心眼里他对于这样神神怪怪的事情很不以为然,不过出于某种特殊的原因,他其实还是很愿意静观其变的,当初知道叶枫其实未死的时候,他内心还是暗自有些窃喜的。
然而现在,自己的女儿竟然身陷其中,不能自拔,这令他颇为有些头痛,有些进退维谷的感觉,所以对于程念真和叶枫之间的事情,他一直是既不反对也不支持,模棱两可的不表态,静观其变。
至于将来的事情,那就顺其自然吧,人一生之中总会面临许多的选择,为了更高更大的目标,有时候一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程神医的心中思绪万千,就这么有些心不在焉的为唐灵他们三人把了把脉,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随即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