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广寒宫(1 / 2)
一座宫殿。
摆在秦三月和师染面前的是一座十分“孤独”的宫殿。为什么说“孤独”?
一种感觉。一种见到这座宫殿,心里就油然而生的感觉。秦三月是如此,师染亦是如此。
月白色的华丽宫殿坐落在这片隐性空间之中,同灰白色地月砂衬着,一股凉意如同看不见的风飘荡在空中。大门挑高的灯盏还亮着,就像里面还有人住。
“这种感觉……”
秦三月说话。她稍稍沉默然后补充道:
“有点寂寞。”
师染点头。
“居住的场所往往会因为主人的性情,产生同调的影响。这座宫殿给人寂寞的感觉,想必当初主人亦是如此。”
“应该是月神了吧。”
“我所知道的,只有月神在月亮上居住过。而且,从宫殿的造型和规模来看,也更可能是私人宫殿。想必,月神曾经在此居住过。”
秦三月问:“月神是因为一个人住在月亮上而寂寞的吗?”
师染想了想,摇头说:“我想不至于如此。月神这般都是存在不知多久的人物了,本身经历了漫长地岁月。而且她在月亮上待的时间并不久。我想,应该是她这个人本身就觉得世间寂寞。”
“为什么呢?”
师染眉目稍含。她看着华丽的冷清宫殿,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秦三月没有催促她回答。
师染向宫殿入口走去。秦三月跟在后面。
“我不配说寂寞二字。以前我总觉得无人懂我心意,也无人言我大道,觉得寂寞,觉得高处不胜寒,但现在想来,跟真正的寂寞比起来,只是自大者的矫情。”
“什么是真正的寂寞?”
“大概是放眼岁月,往回看,是不归路,往前看,是注定好的路。”
秦三月点头。“那样的确很让人提不起劲儿呢。我认为的寂寞是另一种。”
“嗯,什么?”
“万事万物皆是已知,再无追求,再无前路。”
师染笑了。她放肆地大笑起来。这座宫殿环境跟天下一样,所以她的声音肆无忌惮地冲击着每一座墙壁、灯盏与各种装饰。
“怎么了吗?”秦三月疑惑问。
师染收了笑,“是的,你说的其实就是无敌真寂寞。”
“那为什么这么笑?”
“我笑啊,就算他叶抚本事通天,知尽万物,无可匹敌又如何,还不是要遭那寂寞之罪?”
秦三月抿着嘴没说话。
师染继续说:“如果他是一个没有情感意识的超凡存在,自然是不惧寂寞之苦,但他偏偏生了情感。生了情感,你懂吗?三月。”
秦三月摇头。她问:“你是不是他是谁?”
师染眼中闪烁光芒,“我不能确切知道他到底有何身份,但我肯定,他以前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
“你的猜测是怎样?”
师染看着秦三月说:“我以前一直以为叶抚同是像我们一样从零开始修炼,到了我们达不到的境界的。但是现在,我否定这种看法。他一定是超脱于我们认知的存在。也就是说,他本来不应该对我们这般存在产生任何感情的。我们的任何言行,这座天下发生的任何事都不应该干涉他分毫。”
“是无情之人吗?”秦三月很疑惑。
师染摇头,“如果只是无情,那就用不着去猜测了。他超脱于我们,我们亦无法用任何我们创造出来的词语去形容他。”
“很难理解。”
“本来我也不理解的。但是他这段时间跟我说话,无不在向我透露什么,我才知晓分毫。”
秦三月皱起眉,“透露?他为什么要透露?”
师染眼中闪烁智慧之光,“三种可能。第一,他要重归本来的姿态,提前给我们告知,让我们有心里准备。”
“最好不是这个。”
“当然,我也不希望。”师染继续说:“第二,这座天下即将发生大事,会出现他那般难以理解的存在,他想让我们提前去认知。”
“使徒吗?”
师染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她们走在无人的冷清宫殿中。宫殿外面的走廊并无什么特别的值得留意的东西。
“大概是。”
秦三月说:“如果是使徒,那他没有任何必要透露自己的身份。”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三呢?”
师染忽然皱起眉,“第三啊。”
她像是要说出什么艰难的话来。
“他可能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我们帮他。或者说,他有必须回归原初的理由,但没有留下的理由。他想让我们给他一个留下的理由。”
“啊?有点难懂。”
秦三月顿住了。
师染叹了口气,“我发现思考他的问题总是会得出模棱两可的想法来。我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说这是我猜想的一种可能吧。”
“如果他真的要走……”
“我们也没办法。”
这是事实。
“你会去找他吗?”
师染笑了笑,“想了就去找,不想就不找。”
秦三月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的想法不一样,如果可以,我不会让他走。”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白薇都未必留得住他。”师染打趣道。
“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但做不做是另一回事。”
“倒也是。我很欣赏你这种想法。”师染拍了拍秦三月肩头。
她们走进主宫。主宫里面的模样瞬间吸引了她们的目光,将注意力从叶抚这件事上转移回来。
一棵巨大的桂花树生长在主宫最中央。桂树巨大繁密的枝丫错综交织,可见粗壮的树根几乎要撑破地面。一缕缕亮银色的丝线缠绕着树干向上,汇聚在树冠上,如同一轮明月。每一片树叶都发着银白光,或者说是月白色的光。梦幻迤逦,如果不亲眼看到,很难以用想象去描绘。
“月桂。”
师染脱口而出。
“月桂?”
“嗯。当然,我只知道这是月桂,其他的尚不知晓。”
“这么神秘吗?”
“月桂不是一个种类,而只是这棵树的名字。这是独一无二的,不知存在多久,不知有什么作用,不知代表着什么。反正,它就只是存在着。”
“它为什么长在这座宫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