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山蛤蟆和刺老芽(1 / 2)
九儿又想到了结婚那天进村的场景,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九儿揉了揉眼,细看却是婆婆正用烧火棍拨拉柴禾。
那柴火似乎有点湿,浓浓的黑烟不断涌岀来。
于是,在白色的蒸汽里,盘旋着一股粗粗的黑烟,左右盘旋,十分诡异。
起风了,树枝摇动了一下,几粒露珠落在了九儿的脸上。
这也许是风的眼泪,九儿想。
一刀切把那头死去的公猪推向了热锅里。
那只死猪便隐在了时白时黑的烟雾里,唐鸡屎利索地抓起小铁笆,搂起猪毛来。
九儿也不闲着,拎过一桶清水,擦洗着案板。
片刻,一只干干净净的公猪便被摆在了案板上。
接着开膛破肚,清理内脏。
那只细细长长的猪宝被割了下来,放在一边,有人专买这东西补养身体,而且二十元一个。
九儿看了一下,很吃惊,这玩艺这么长,而且有股腥气。
一刀切说“吃啥补啥,这玩艺适合新婚男子吃。”
九儿说,“那别卖了,留着吃好了。”
一刀切张口大嘴傻笑。
九儿也捂着嘴偷笑。
唐鸡屎见小两口这么开心,抿着嘴直乐。
家和万事兴。
拾掇好了猪肉,大太阳也挂在了树梢上,天亮了。
今天是新媳妇回门的日子,九儿的娘家人要来接九儿回门了。
九儿早已为娘家人备好了饭菜,以荤菜为主,凌云渡的人吃惯了山野菜,荤菜太贵,平时是舍不得吃的。
一盘凉拌猪耳朵,一盘麻油猪口条,还有溜大肠和一只宰好的芦花老母鸡,素菜两盘,还有两瓶桂花酒。
一刀切去了集市卖猪肉,九儿便在家候着。
凌云渡村外的山路上,山蛤蟆和刺老芽正拉着板车在赶路。
谭木匠的女婿们,大女婿巴罗锅在一千里外的杭州城,二女婿欧阳强子在一百里外的天堂市……
只有三女婿金子贵最近,可人家是副所长,虽说也在飞云浦,离九儿家不远,可人家要上班。
既使不上班,堂堂大所长也不可能来接九儿,唯有另找他人。
谭木匠找了两个人来接九儿,一个是山蛤蟆,另一个是刺老芽,都是凌云渡的实诚人。
山路崎岖不平,两人拉着板车,走的满头大汗。
山蛤蟆能说会道,是个热心肠,谁家有个红白喜事,他总是不请自到地去帮忙。
山蛤蟆虽说是个好人,就是有点懒,依靠婆娘在工地搬砖来养活自己。
山蛤蟆的主职是来麻将,赢了钱,便去饭店胡吃海喝。
没钱,便围着麻将桌转圈,或者坐在旁边观看,过过眼瘾。
观牌不语真君子,哪怕主家出张臭牌,山蛤蟆观牌也从不阻止,坐在旁边一声不吭。
山蛤蟆是遵守职业道德的人,从这一点看,山蛤蟆是个正人君子。
有时手头急了,就像被逼上粱山的英雄,不免偷只鸡摸个狗的。
山蛤蟆有一套,无论多凶的狗,见了他都哑了口,乖乖地由他牵着走。
抓鸡更不用说,把鸡脖一扭,鸡头朝鸡翅下一塞,那鸡便懵了,别说挣扎,连哼也不哼一声。
山蛤蟆是村里唯一一个身强体壮,头脑灵光但不干活的年轻人。
刺老芽就不行了,虽说长的五大三粗,却一脸呆相。
人也说不上傻,只是木讷,既使在人场里,別人谈天说地,他只是听。
听的久了,有人拾掇他说话,也只是“是啊是啊,”“很对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