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1 / 2)
舒宁学过游泳, 水下憋气也能憋上一两分钟。
不过扬州城里会水且热心的百姓挺多,舒宁跳下去没多久,就被旁边一家店里的小伙计捞了上来。
舒宁没呛水, 人是清醒的, 但她故意装昏迷,哪怕被人掐了人中, 疼得她都想骂人了,舒宁也死死地忍着,就是要装死!
穆王为何对她纠缠不休,要杀不杀要放过也不放过?
经过多日的分析, 舒宁想到了两种可能。第一, 穆王太恨她,恨得要让她生不如死地活着, 钝刀子慢慢磨。第二, 不近女色的穆王殿下太喜欢夜间运动,对她先动肾后动了一点情, 却又在骨子里认为她不配做正妻, 逼着她做妾。
分析过穆王的所有举动, 舒宁更倾向后者, 穆王那家伙, 真的很喜欢与她做那个。
那舒宁就向他表明自己的决心, 宁可跳河自尽也不会去给他当妾。
穆王若还有点人性, 应该会就此罢手拍拍屁股回京了, 就算穆王还想死死纠缠,他一个图谋大事的人, 能不在乎名声吗?这次跳河就能让扬州城的百姓议论他逼死良家女子,如果一次只能算她还了当年的退婚之债, 那她就再跳第二次第三次,舒宁就不信穆王真不在乎民心,不在乎青史骂名!
有了这个动力,舒宁演死人演得极其卖力,掐她人中的大叔都放弃了,锦儿、李叔则分别跪在她身边,哭得惊天动地,连一些围观群众都唏嘘落泪,怜惜宋家姑娘红颜薄命。
穆王一直都有派小厮留意宋姑娘的行踪,今日宋姑娘突然跳河,小厮也想冲上来救,被人捷足先登,他就在岸边观察情形,亲眼目睹了路人又掐人中又按胸腹的,折腾了半天,宋姑娘还是没能活过来。
小厮的手啊脚啊都变冷了,宋姑娘怎么这么糊涂,看不出王爷心里有她啊,小厮虽然没有见过王爷,可万公公亲口/交代过他,宋姑娘没事他就只负责盯着宋姑娘是不是跟别人相了亲,宋姑娘若是出现什么意外,他拼出性命也要保护宋姑娘!
万公公能说出这话,必然是王爷心里装着宋姑娘啊!
好好的,一个花朵似的美人,就这么没了!
期待许久的奇迹并没有出现,小厮脸色苍白地跑回行宫,低着头将此事告知了万公公。
万公公当时就身形一晃。
“死了?真的死了?”万公公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小厮。
小厮沉重地道:“是,那些人一直试图救回宋姑娘,可……”
万公公只觉得脑海里嗡嗡的,最后变成了他见过的宋姑娘,乖巧娇美的小美人,会害怕,会脸红,会因为他送了一瓶烫伤膏谢他,会因为王爷在账本上盖了戳心花怒放,上一次见面,宋姑娘还打扮得厨娘一样,秀了一手炸鸡的绝活。
就是这么一个惹人怜惜的姑娘,死了。
万公公僵硬地看向寝殿之内,他都心疼了,等下听闻宋姑娘的噩耗,王爷会怎么样?
“出了何事?”
里面忽然传来主子不悦的询问。
万公公示意小厮跟着,他弯着腰走进去,进来就跪下了,用痛惜的声音道:“王爷,就在刚刚,宋姑娘,宋姑娘她想不开,跳河自尽了!”
穆王坐在凉榻上,正在自己下棋,听到万公公的话,他修长的手指在半空悬了片刻,跟着一边稳稳地放下指尖夹着的白色棋子,一边淡淡地问:“可救上来了?”
万公公更加沉痛:“捞上来了,只是已经绝了气息,没救回来。”
穆王嗯了声,没再说话,重新捏起一颗白色的棋子。
连续落了三颗白棋,穆王眼中的棋子,突然都变成了一个颜色,看不出哪颗是白的,哪颗是黑的。
死就死吧,与他有什么关系,天底下的美人那么多,如今他贵为王爷,还怕找不到新的美人?
可是新的美人,都不是她。
她们不会像她那样胆大,敢一个人来他面前赔罪。
她们不会像她那样聪慧,想出什么仇恨点来还债。
她们不会像她那样乖巧,一边怕他一边笨拙地亲他。
她们不会像她那样狡猾,一边卖乖一边盘算着远走高飞。
她们也不会像她那样心思通透,不要荣华不要富贵,只想找个有情郎。
她们更不会像她那样傻,看不出他只是想叫她回来,竟然……
圆润的棋子被男人攥进掌心,直到紧得不能再紧,穆王才松开手,白色的小棋子粘在他的掌心,似是眷恋不肯走,过了一会儿,才发出一声轻响,掉在了棋盘上。
“备马。”
宋家离舒宁跳河的地方很近,确定人救不回来了,李叔红着眼睛将姑娘的尸身抱回马车,在锦儿呜呜的哭声中,赶车回家。
宋大人、杜氏正在商量该怎么彻底地消除穆王对宋家的仇恨,见李叔赶车回来了,夫妻俩都很奇怪,待李叔下车就跪在了地上,车厢里不断传来锦儿的哭声,一边哭一边叫着姑娘,马车后面还跟了一群神色复杂的百姓,杜氏突然走不动了。
宋大人扶住几欲昏厥的妻子,嘴唇颤抖地问李叔:“怎,怎么了?”
李叔叩头,哭嚎道:“老爷,老奴没用,没拦住姑娘,姑娘她,她跳河了!”
此话一出,杜氏、宋大人都失声痛哭,夫妻俩互相搀扶着跑到马车前,宋大人挑开帘子,见女儿直挺挺地躺在里面,真的死了,杜氏白眼一翻,倒了下去。
属于亲人的撕心裂肺的哭声,舒宁听在耳里,挺难受的,但为了将这场戏演下去,为了收获最佳的演出效果,舒宁始终一动不动,宋大人、李叔联手将她抬下马车,舒宁也没有给他们任何暗示。
她才被抬进宋家屋里,院门口的喧哗蓦地戛然而止,有人喊穆王。
抱着女儿痛哭的杜氏听见了,突然放下女儿,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赤着,披头散发地冲出屋门,一直冲到穆王面前,对着穆王那身蟒袍又抓又打又踢,状若疯狂。穆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并不还手,直到随行侍卫冲上来,拉走了杜氏。
“王爷,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手啊!”宋大人无力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当年悔婚是我们宋家对不起您,可我们在京城的时候已经还清了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您也盖了王印,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凝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