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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萍(朕领着你去玩一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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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苏倾娥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去了一趟太后的盛辰宴,为何再回来时,太子府上下就已经被封了。她自然也就这样被困在了府中,脱离不得。这也就罢了。第二日,她更是听闻了噩耗――太子被废了!这是上辈子没有发生过的事!她迫不及待地去找到太子,却被太监拦在了外头。过了会儿功夫,等高淑儿从里头出来了,她才被放了进去。都此时了。高淑儿却都能压她一头。苏倾娥咬咬唇,自然心有不快。她推门而入,激动地道:“如何?我不曾说错吧?钟念月成了这辈子的变数!她极有可能和我一样,是重生的……她如今得晋朔帝的喜爱,只消吹一吹耳边风,便能弄死你我了……”“太子,你只有……”听我的。苏倾娥话还没说完。坐在椅子上的太子,不,如今当是祁瀚了。祁瀚骤然间一抬眸,冷冰冰、阴沉沉地盯住了她。祁瀚淡淡道:“你既知晓那么多,怎么不知万家与钟家的纠纷内里,该是个什么模样呢?”苏倾娥张了张嘴。半晌才挤出来一点声音:“那时……你不让我知晓。”也不应该这样说。准确来说,那时苏倾娥只管等着被太子宠爱就是了,又哪里需要她去上心这些事呢?一觉醒来。钟家倒下了。那不就够了吗?也就是后来……后来的后来,苏倾娥方才知晓,那是不够的。只做个等人来宠爱的金丝雀,迟早会死的。苏倾娥陷入了回忆中。祁瀚却只轻轻道了一声:“哦,原来是这样。”他看着苏倾娥道:“原来上辈子,我也不过是将你当做一个小玩意儿罢了啊。”苏倾娥惊愕地抬头看着他。她辩解道:“不,当然不是……你……你很爱我……”祁瀚没有再听下去。他缓缓起身,道:“我连这些事都不肯同你说,可见爱也不过两分。”说罢,他推门走了出去。苏倾娥匆匆跟上他,却很快在门口被拦住了。太子府禁止出入。唯独门口此时停着一辆马车,它是来接祁瀚的,只接祁瀚一人。马车旁的小太监倒还是先恭恭敬敬行了礼,随后才道:“陛下的旨意此时已经送入蒹葭宫了。”祁瀚闻声,目光闪动。一下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默不作声地上了马车。等入了皇宫,自然有人送着他往蒹葭宫去。便是在蒹葭宫外,他遇上了钟念月和万氏。一时间数目相对。祁瀚看着并不落寞寥落,他的身形依旧挺拔,身着白色衣衫,头戴玉冠。他问:“姨母是来送母妃一程的吗?”万氏如今自然不再认这门亲了。她冷淡地看着祁瀚,纠正道:“不是来送一程,是来瞧一瞧惠妃,如何自食苦果的。”祁瀚的表情顿了下。但没有愤怒也没有惶恐。他平静得出奇,只道了一声:“那便一并进门去罢。”说完,目光在钟念月的身上停顿了片刻,然后便收了回去。钟念月却是一眼也没有看祁瀚。她是来看惠妃的。哪怕原身的灵魂已经不知道去往哪里了,但她总觉得,应该要让原身瞧一瞧的。曾经不动声色地规划她的糟糕人生的惠妃,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她自己对惠妃,倒谈不上有多大的好恶。还不及万氏的愤怒的十分之一呢。这厢进了门。里头正在大吵大嚷。惠妃不想死。她明明都熬到儿子成为太子了……为什么一朝全没了?只因为她将主意打到了钟家的头上吗?只因为她不愿意钟念月入宫成为她的阻碍吗?“药呢?”宫人慌忙地问。“惠妃怕是有些犯疯病了……”“药凉了。”有人答。“凉了也无妨,拿来拿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一下按住了她,端着药碗就往她的嘴里灌去。那药又凉又苦。一灌下去,惠妃便禁不住跪倒在了地上,眼泪鼻涕混作一处,那药汁还打湿了头发……进门时,他们瞧见的便是惠妃这般狼狈的模样。祁瀚眉心一动,到底还是走上前去,扶住了自己的母亲。惠妃顿时如同有了主心骨,一下牢牢攥住了祁瀚的手腕:“太子!你来了……是不是陛下有宽恕了?”但话音一落,她便瞧见了一旁的万氏与钟念月。惠妃脸色登时大变。她瘫坐在地上,已经无法顾及此刻狼狈的形容。她干脆狠狠心,流着泪示弱道:“阿如,我悔不该听信他人谗言……阿如,你救救我……”万氏听她唤起自己的闺名,一时也想起了往日的记忆。只是越想,她便越觉得惠妃不可原谅。万氏摇摇头:“无人能救你。”惠妃一愣,没想到万氏如此绝情。她当时就变了脸,咬牙切齿道:“我很早很早就在想,为何我不是万府的女儿呢?为何偏偏你才是!我改了姓氏,却也还只是梁家女!只是个普通兵士的女儿!后头我知晓,你父亲抢了我父亲的功劳,我以为我该要成为忠烈之后了!我以为我该坐上尊贵之位了!可没有了……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了!”她骤然爬起身,死死盯住了钟念月:“说到底,不过是因你生了个好女儿罢了!”“哈!早知今日!我就该早些让她嫁给我儿!嫁给三皇子也好!嫁给谁都好!断不会留给你们今日的机会……”惠妃双眼通红,眼瞧着要往钟念月身上扑。下一刻,便又被宫人们死死地扣了回去。他们毫不留情地手上一使力,惠妃的脸便重重地撞向了地面。“大胆!”有人厉喝了一声。往日惠妃身边的人总这样说。可今日,这话却是说给她听的。祁瀚此时眼眸冰冷,眼珠子甚至都微微泛着红。他一手按住了宫人的手腕,沉声道:“既已赐死,到底是宫妃,何不给个体面呢?”宫人愣愣望着他。一时倒觉得这废太子气势似乎比从前还要锐利些。惠妃对此浑然不觉,她闻声只觉大怒。她儿子也不肯救她了吗?“祁瀚!你莫要胡说!你快去,快去你父皇门口跪着求他,求他饶了我……快去!你难不成要为了钟念月,眼睁睁瞧着你母亲去死吗?”惠妃奋声大喊。祁瀚没有出声。他只平静地注视着惠妃。惠妃一时被他的眼神所慑,竟然说不出话来。此时有宫人上前来,道:“请姑娘与夫人到别处吃茶。”万氏心道怕是晋朔帝的意思,便点了点头,最后扫了惠妃一眼,心下轻叹一声,尔后带着钟念月先出去了。剩下的场面,怕是不好叫念念看的。殿中很快便又归于了一片寂静。一时只剩下了祁瀚的声音。“我自出生以来,从未有过一日的快活。”“我事事都受你的指派,你与我说骨子里的低贱,说我们若是不拼,若是不忍,便永世出不了头……“我因此叛逆而为,不肯回头多看钟念月一眼。“世事偏就是这样无常,等到了后头,我想要她多看我一眼,便也没有了。“昨日殿上我忍不住去想,她会不会还如年幼时一样,站出来为我说话呢?“自然是没有的,她如今宁肯分一丝温柔给三皇子,也不会再分给我了。”祁瀚顿了顿,垂眸盯着惠妃道:“只因我与你乃是一脉相承的,骨子里写着自私、刻薄,写着虚伪和城府。她自然不喜欢了。”惠妃张张嘴,喉中好似被淤血堵住了,怎么也吐不出声。“我是个何等的无耻恶人呢?便是见她将要嫁与他人。想要同她使的也净是些下流手段。”祁瀚缓缓起身:“你且去吧。兴许有一日,我会追封你。兴许有一日,我也就来阴曹地府与你相见了。只是来世,你莫要做我这等人的母亲了。我也不愿再做你这等人的儿子了。”这话实在正正扎进了惠妃的心窝。惠妃喉头一紧。连她儿子……也不愿做她儿子……?兴许有一日,我会追封你。是要……造反吗?可四下都是宫人。祁瀚不要命了,不怕被他们听见吗?还是说……身后宫人将白绫裹住她的颈子那一刹。惠妃终于突然间福至心灵,想明白过来……命太子监国也好,再放纵都察院查万家案也好,不过是在放纵他们的贪欲……晋朔帝要剥了他们头上的名号地位。还要他们的命。因而这话听不听见都无妨了。晋朔帝也许正等着呢。她如今清楚了。祁瀚想必也清楚了。惠妃喉间的骨头像是要碎裂了一样,剧痛席卷而来,她本能地抬手扯了两下,随即便栽倒了下去。祁瀚在那里枯坐了足足三个时辰。期间倒也无人来催问。三个时辰后,他才终于缓缓起了身,朝外走去。昔日伺候惠妃的宫人们,如兰姑姑者,这会儿已经脸色煞白,蜷成一团,满口低声喊着饶命了。惠妃的下场,实在将他们震慑得足够害怕了。祁瀚扫了一眼,拔腿迈出去。这就怕了吗?怕的不过是些毛皮上的东西而已啊……祁瀚抬头。只见外间空荡荡的。天色沉沉间,这里真的像是一座鬼殿。阴冷的风席卷而来。何时钟念月才会知道晋朔帝是个何等可怕的人呢?他总将人性算计得恰如其分。便如今日,接他入宫并非是要他见生母最后一面吧。更深的原因――世上没有谁能容忍母亲死在自己跟前。便是死也当为她复仇才是。晋朔帝要他反。且要他不得不反。祁瀚再往前走两步,突然身形也一委顿,滚下了台阶。勉强扶着起身时,喉中也呕了口血出来。与这边浑然不同的,乃是另一厢勤政殿中。万氏难得坐在此地吃茶,她便是平日里气焰再盛,此时也禁不住有一分拘束。如此坐了小半个时辰。顶上终于传来了晋朔帝的声音,他问:“夫人恐怕觉得无趣,不如朕先命人送夫人回府?”万氏连连点头。她的确是坐不住了。晋朔帝在他们跟前,已经是极难得的温柔,可压迫的气势是刻在骨子里的。总叫人觉得有点畏惧。晋朔帝当下便让孟公公亲自去送了。等万氏回到了府中,听得底下人报,说是她几个哥哥来了。她连忙去到厅中,还没露出笑容呢,万老二便问:“我那外甥女呢?”万氏愣了愣,这才想起来……她答应得倒是痛快,可念念还留在宫中呢。陛下不会是故意且先遣她一人走的罢?万氏想想,又摇摇头,将这念头从脑中甩了出去。晋朔帝何等君子。岂会做出这般行径呢?却说此时勤政殿中。钟念月还不大有真实感。原著男女主对她的威胁,已经趋近于无了吧?她晃了晃神,蓦地听见晋朔帝问:“念念今日吓着了没有?”钟念月摇摇头道:“惠妃死了么?我没瞧见,宫人便将我请出去了。”晋朔帝点了下头,也不提惠妃,只缓缓展开了面前的一卷画,他问:“念念,在大婚前,可要再出一回京城?”钟念月扭脸望去。那画上,画的乃是一处山林。山林间,太阳初升。金色的光洒落在林间修筑的徽式建筑上。四下云雾缭绕,有几分恍若仙境。钟念月:“嗯?”晋朔帝:“朕带你去此地玩一玩,去么?”近日因着万家的事迟迟没有落下帷幕,钟念月也着实少了许多乐趣。净到皇宫里折腾花花草草、走兽虫鱼了。钟念月想也不想便点了头。晋朔帝一笑:“那今日便宿在宫中如何?明个儿一早,朕便领着你去。”钟念月:“好啊!”反正吃亏的又不是她。她还能把晋朔帝从龙床上挤下去,自己独享一张大床呢。少了自从穿书以来,牢牢压在心间的顾忌。这一晚,钟念月反倒还有些睡不着觉了,也不知是兴奋的,还是一时茫然,不知自己的将来在何方引起的……等第二日被晋朔帝捞上马车,她一下困劲儿上来了,昏昏欲睡。这一睡,便一路睡到了那画中的地点。“念念,到了。”钟念月迷迷糊糊地撑着坐起来。晋朔帝倒了杯茶递到她的唇边,她眼皮都撑不开,只本能地低头抿了一口。等到渐渐清醒了些。她才倚着晋朔帝的肩头,一点一点睁开眼,那画中的金色阳光,此时便也洒落在了她的面庞上。她禁不住眯了下眼,一时心情也好了许多。“此处是什么地方?”“此地叫临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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