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234更】(2 / 2)
所有人定睛一看,是一个为人熟知的外国面孔,长卷发、大红唇,穿着很随便,如果不是有脸撑着说她潦草也不为过。
这个熟悉的风格……
“韦妮!是韦妮!”
“韦妮来了!”
在一片尖叫中,韦妮挥了挥手,跷着二郎腿在第一排角落坐下。
拿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其他人:“……噗。”
有的观众已经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对《怪人》的记忆还深深刻在他们脑海里,现在“安迪”又出现在了“欧文”另一场电影的首映礼上,好像电影里的人物真实地活在这个世界,并且他们有着能够互相产生交集的人生。
看到韦妮吊儿郎当地开始打游戏,又忍不住无语了一会儿,然后笑出了声。
韦妮果然还是那个韦妮。
没一会儿,主创团队来了。
走在前面的竟然是李泯工作室的人。
正在准备提出问题挑刺的媒体们有些傻眼。
怎么回事?主创团队为什么会是李泯工作室的人?
据他们的认识,这好像……还是原班人马,全部上阵?
不是说景予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李泯也可以拍出好电影吗?不是恩将仇报的反噬吗?
景予把李泯工作室都策反了?
难道原来李导的消失是一场篡位逼宫事件?
有人放任自己的思绪,越想越荒谬,连手里的机器都忘了启动。
在景予入场的瞬间,场下爆发出短暂而高吭的尖叫。
然而不过一眨眼,就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大多都看过那次接机现场的视频,不用景予提醒,就不约而同地恢复了安静。
台下此刻,真正是鸦雀无声。
景予走到桌前,拿起了话筒,调试了一下,发出轻微的锐鸣。
“大家好,好久不见。”他垂着眼睛,看着桌上的座位分布表,用手指轻轻比了一下,才抬起头来。
短短的开场白,就让场下差点又掀起一阵尖叫。
“这部电影的意义非常特殊,不管是对于我,对于整个工作室,还是它的原型。”
“在筹拍之前,我去见了它的原型一面。”
“他告诉我,去拍吧。”
景予的眼睛抬起来,目光缓缓地扫过台下每一个方向。
知情人惊愕。
但这是少数。
杨编剧知道原型是谁,但为他去见过原型而惊愕。
赵恒星知道他见了谁,却为那个人是电影原型而惊愕。
更多的人,更多旁观着影片故事的人,既不知道李泯的过去,也不知道他和李泯的经历。
所有人都只是看了个故事。
而故事里的人,却是真的过了一生。
这就是电影。
用创作者的无数悲欢哀乐,去塑造成型。
景予觉得心内很通明。
而今他也从故事外走到了故事里。如果这个故事和李泯有关,那他三生有幸。
场下有记者举手提问。
工作人员把话筒递了上去。
“景予老师你好。”那名娱记显得有点紧张,但想到自己的任务,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有传言说你是为了证明你离开李导照样能拍出好电影,所以才有了这部作品,是真的吗?”
杨编剧下意识想站起来替他解释,但被景予用气势按住。
他坦然地和记者对视着,尽管这个视角是仰望,但他并不显得局促躲闪,反而极为大气。
“我并不想替自己证明什么,我只是在完成一个续集。”
“其次,这部电影离不开李导。”
“可以说,每一个镜头里,都是他的影子。”
记者被这回答噎住了,一愣一愣的,没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也没有几个人明白。
倒计时五分钟,另一个记者抓紧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请问景予,这部电影的原型是谁呢?”
景予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他笑了笑,“看电影吧,这个答案在电影里。”
工作人员收起了桌子,记者也只能不甘地坐下来。
其实有聪明的人已经隐隐有猜想了,从刚刚景予的那几句话里,能够得出的信息已经指向性非常明显。
只不过这个答案,怎么看都透着点不可思议的巧合性。
韦妮就是其中一员。
她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溜到景予身边来,小声问:“小景予!你告诉我,原型是不是李导?这对我很重要!快!”
景予:“导演不能带头剧透。”
韦妮那个恨啊,就差把他拎起来抖抖看藏了什么秘密了,但这厮硬是撬不开嘴,她只好含恨溜回座位。等回了座位才想起来,景予身边,是不是好像空了一个位置?
谁啊,这么大排场,都快开始放了还没来?
韦妮探头看了看,依旧没见有人进来。
她很快失去了兴趣,将全部注意力投到了屏幕上去。
灯熄灭了下去。
屏幕上动画的荧荧光芒,成为唯一的光源,清清淡淡地映在脸庞上。
景予坐得端正,但他看着荧幕,有些走神。
这是他第二次等待自己参与的电影首映了。
他好像经历了很多。
又好像和从前一样,什么也没变。依旧做着最忠实的观众,在李泯的电影上映的第一天,坐在电影院里,被荧荧微光照耀着,和故事背后的创作者共度短短的两个小时。
他和李泯通过电影对话。
他和所有人一样不知道李泯是什么样子。
他崇拜这个人,渴望靠近这个人,尽管素未谋面,可李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个偶像。
他的梦想好像已经不知不觉地成为了现实。
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李泯是什么样子。
也再没有人如此靠近。
他一直以来真挚无比的梦想,如今也把他视作了梦想。
他们都在今夜圆梦了。
片头曲低低缓缓地响起来,画面开始暗下去。
一片黑暗中,视觉失去了效用。
只有耳朵幻觉一般听见很沉定的脚步声。隐隐的,但每一步都走得坚稳。
渐渐地、渐渐靠近。
不知道来自什么地方,可目的地在景予身旁。
寂静里,高大身躯在唯一的空位里屈身坐下来,一身的黑色,没进了黑暗。
画面亮起来之前,景予听见了。
他刹那间抓住身旁人的衣袖,手从干净分明的指节抚摸到袖口下的腕骨。
那里戴着一块和他同样的表。
不用看也知道,摸一下表盘,会弹出半边金属质小桃心。
身边的人没有反抗,温顺地让他握住,十指交叉。
景予扣得很紧,像是怕弄丢了,拉住那只手放在身边。
他找回来了,是他的了,永远也不能离开。
好在,他从未有离开的想法。
……
高大的石门推开,俯拍视角下,衣着隆重的中年男人从神庙外大步走进来,最终停在由外照进的这道光线的终点。
镜头也从他身后一步步转到了他身前,不变的是依旧高高在上,仿佛是神明悲悯的视角。
“我尊敬的至高神,您的指令非常正确,我又处置了一位背叛帝国的叛徒。”
男人默念了一声深奥的祷告,跪立在地上,紧握双手。
“请您告诉我,这场战争要如何才能获取胜利吧。”
神庙里有一座高大的神像,静默地聆听着。
任由他的祷告多么真诚,也无动于衷。
那男人像是察觉了不对劲,睁开眼,抬起头来直视神像,躲闪地说:“神?您在吗?”
“神?”
——
依旧是快节奏的开头,简单的场景交代背景。
这貌似是一个国家的君主,正在经历战争,想要向神讨教获胜的方法。并且这个神好像真的存在,已经替他解决过一个叛徒,而现在,神消失了。
外在的危机——来势汹汹的战争;内在的危机——供奉的神不再灵验了。
紧张感一瞬间就提了起来,才一个镜头过去,观众就被吸引住了。
接下来会怎么办呢?去寻找失踪的神吗?到底要用什么代价才能换回神灵的庇佑?这个神是真正的神吗?
经验丰富的影评人也坐直了腰板。
有时候,单从一部电影的开头就能判断出这部电影的质量。
光看这个开头,就知道后面也不会差。
有人在心里暗暗惊叹,没想到景予真的有点东西,不是瞎搞的。
……
剧情依然展开得很快。
随着开头的男人四处搜索,神失踪的消息再也藏不住,传遍全国,民心惶惶。
这位君主为了安定民心,放言说神已经转世在帝国内,即将展开选拔,将有可能是神的人筛出来。
一时间,各方势力涌动。“选神”这件事上,能够抽榨的利润太大了,由不得人不心动。
与轰轰烈烈的选神活动一同发生的,是在帝国的乡下。
一个普通的乡野青年,在水流中睁开了眼。
根据特写,观众很容易就明白了他要么是神,要么是把神挖出来的人。
而当他们看见青年生涩地活动着肢体,幼童一般好奇地触摸周围的一切时,就能确定他的身份了——就是那个离奇失踪的神。
青年顺着水流走到村落里,遇见了自己曾经的信徒。
而这群信徒并不认识他,正疯狂地涌向村长的屋子,去看那位从他们村中选拔.出来的转世神候选人。
那名候选人年轻、英俊、挺拔、正气,村长搓着手,充满希冀地问他:“如果你是神,你会做什么?”
候选人骄傲而矜持地回答:“我会让村落里每个人都过上好日子,无旱无涝,永远丰收。”
村民们一阵欢呼,直说他肯定就是真正的神,簇拥着将他送去王宫。
而那个灰头土脸的青年一句话都没插上。
不是这样的,他想说,神不是这样的。
然而没有人听他的话。
看到这里,终于有人隐隐感受到一些呼之欲出的东西。
紧接着,后面的剧情紧锣密鼓,各地选拔.出不少符合“神”之特性的候选人,送往王宫。
而那些候选人都有着各自的承诺,有的说如果我是神会让这场战争胜利,有的说如果我是神会让帝国版图无限扩张,会让子民没有任何疾病,长生不死。
人们很满意,几乎挑花了眼,好不容易才从候选人里选出一个最适合的“神”。
至此时,观众都心痒难耐了。
神倒是选拔.出来了,可是是假的。接下来会怎么办?君主的骗局会被揭穿吗?主角又会拥有什么命运?
主角在乡间认识了几个好心的年轻人,以为他没有生计,邀请他去各自的家里帮忙,并提供薪酬。其中有一个人并不热衷于选神,而是安安静静地守在自己的裁缝铺里,偶尔主角去帮他收拾针线时也不怎么说话,好像对外面的纷纷扰扰并不在意。
神都讶异了,某一天问他:“你不在意他们选出了一个怎样的神吗?”
裁缝看着他,叹了一口气。
“每个人心中的神都是不一样的。”他缝合着两片布料,针脚细密,“他们选出的神未必是君主心中的神,也不是我心中的神。”
“你好奇真正的神明是什么样子吗?”
“我不好奇。”裁缝摇了摇头,“不管是什么样的神明,都并不会偏爱于我。除非他是我选出来的。”
主角很久之后才点了点头,“是,神不会偏爱任何人。”
随着剧情的展开,主动帮助主角的这几个年轻人渐渐发现了他的异于常人之处。
比如,他久待的地方,生机会比别处更浓郁,衰败的树木会再开,凋零的花朵会重新生长。积雪会融化,阳光会变暖,断流的小溪会重新流淌,好似重回春天。
甚至连他抱过的动物都会起死回生。
一个女孩渐渐有了大胆的猜想——他不会是神吧?
就算不是,也至少是候选人。
在此时,之前被浩浩荡荡的全民选□□新神已经住进了神庙里,根据他的指示,帝国即将出征迎战。
在出战前夕,女孩看见默默无闻的青年蹲在墙角,用手罩住一朵花。
等他放开后,花已经开得蓬勃盛大。
在过去,他总用“是巧合”来糊弄他们。
可这一次,她亲眼看见了证据。知道了神庙里那个被供起来的新神,其实是假的。
她着急起来,要立马带着他去见君主,证明他才是真正有不可思议能力的人,他才该被供奉在殿堂上,指引帝国获得胜利。
然而她的话出传进王宫,并没有获得重视。君主依旧我行我素带兵出征,还连胜好几场,一时间全国上下对新神的膜拜到达了顶峰,更没有人相信他不是真正的神。
女孩回来找到主角,激动地问他能否想出办法证明神殿里的那个是假的,重新归位,让这场荒唐的选神运动画上句号。
主角说:“他们需要的并不是神,而是胜利。”
神庙里的那位能否继续以这个身份存活下去,并不取决于他的真实性,而是取决于君主是否赢得胜仗。
如果赢了,自然有人把他捧上云端。
如果输了,也很快就会被踩进泥里。
人们只需要自己想象中的庇佑,无法达成的,就是骗子。
没过多久,局势急转直下,战况恶劣,死伤惨重。
在神庙前祈祷的人多了起来,民间情绪变得焦急。
他们到此刻暂且还认为是向神提供信仰的心不够虔诚,加大了供奉的力度。
但并没有任何作用,前方还是节节败退。
终于,君主战败,回到都城中,当众处决了那个新神。告诉所有人,是这个冒牌货欺骗了他们,让他们不得不打了败仗。于是群情激奋,刚享受至高无上的神灵生活没多久的“新神”就被愤怒的人们践踏得尸骨无存。
帝国损失了许多疆域和钱财,人们的生活也都紧张起来,信仰之风愈盛,处处都在急切地寻找那位真正的神明,有了前车之鉴,再也没有人敢冒充。
而君主此刻终于想起了之前来报信的女孩,派人把她召进王宫,女孩却一口否认,说自己看见的也是一个冒充的假神,并不是真的。
君主却越发起疑,令人暗自探查,果然发现了主角。
他大喜过望,主角被重新迎回了神殿,享受更胜以往的供奉,曾经帮助过他的那些年轻人都极其震惊,唯有小女孩感到痛苦,还有裁缝依旧无动于衷。
不知道是否是真神的威力,生活重新繁荣安定起来,每时每刻都有许多人向他祷告,祈求他的施舍。君主也向他提出了许多要求。
帝国蒸蒸日上的时候,神庙里的神像突然裂开了一道缝。
人们惊慌不已,唯恐真神出了什么事故,找来金子将裂缝修补好。然而也就在同一个夜晚,女孩和裁缝看见青年又回到了小村庄,身影很淡,疲惫地笑着。
他将村落里破碎的东西修补还原,让没熬过冬天的生灵重新呼吸,让未完成的一切走向圆满。
女孩叫住他:“真正的神难道会满足人们的一切愿望吗?”
主角露出了最后一个安详的笑:“我不知道真正的神是什么样子,我也只是一个被塑造出来的神。”
如果神明真的公正无私,没有任何偏爱,他就不会偏颇任何季节,让如常到来的隆冬回到春天。
也不会偏爱生存或者死亡,让已经逝去的生命再被唤醒。
他也是因为人们的祈求和信念而被塑造出来的一个神,诞生之初就是为了满足信徒们的愿望。
神明为信徒而存在着。
能够满足欲望的,就是人们心中的神。
神拯救世人,但自己无法被拯救。
他没有怨言。
女孩看见他很快地消失了。
后来,神庙里的神像再也没有回应过任何一句祈祷,也没有满足过任何人的愿望,依旧高高在上地站在那里。
随着战争再次席卷,疯狂的人们在混乱中砸毁了神像,将金子抠走,只剩下一地乱石。
很久以后,裁缝回到已经变作废墟的旧都城,在杂草里找到那一堆零落的石头。
他抚摸着其中一块,说:“辛苦你了。”
被人为制造出来的神是不被允许崩塌的。他崩塌了,人们就会亲手将他毁灭。
当人们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并确信自己能够推翻曾信奉的神祇时,他们就具有了毁灭一个世界的能量。
哪怕这个世界,曾由他们一砖一瓦亲手砌成。
……
片尾曲响起来的时候,依然还有人沉浸在剧情中走不出来。
这个故事并不复杂,比起前一部甚至显得有些简单。
可是它却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本以为是真正的神的主角,事实上也是人为创造出来的,为了满足各种各样的欲望而被供奉着。
他和假神并没有什么区别,哪怕他真正拥有神奇的力量,也会因为无法完成人们的愿望而被无可反抗地毁灭。
神应该满足所有人的期待吗?
真正的神到底存在吗?
早些年有一句话很出名——“你是在拜佛,还是在拜自己的欲望?”
人们塑造一个又一个神,到底是在敬畏他们,还是在奢望自己的欲念能得到满足。
……
这个神的原型,到底是谁呢?
其实在看完之后,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只是这个答案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他们亲手塑造出来的神话,在一开始就将之捧到天上,却不能容忍他做出一分逾越神话形象的行为。
他们害怕他的堕落、不允许他有弱点,把他限定在传奇的框子里。
甚至从未给过他选择的机会。
久久的沉默弥漫在观影厅里。
不止那个人,过往的时间里,还有很多人被迅速捧至云端,又迅速被踩进泥里。
爱则欲其生,恨则欲其死。
流言蜚语,最擅长的就是蜂拥而上。
景予察觉到握住自己的手攥紧了。
“还满意吗?”他在最后的黑暗里向身边问。
声音很轻盈,像终于放下了什么重担。
身边的人沉默着,像无话可说。
良久后,轻轻地道:“谢谢你。”
在灯光重启后的明亮里,他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李泯。
尽管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身旁的人都还沉浸在余味里,有人想起了李导,抹起了眼泪,竟然没有人察觉这里多了一个人。
工作人员按时把桌子和话筒搬进来,调试器材的声音短暂地惊醒了观众,让他们回到现实世界里来。
观影后的采访不止媒体有提问名额,观众也可以提问。
景予和李泯对望着,示意自己要上去了。
李泯这才慢慢放开手,嘴角弯起一个很轻很轻的弧度,有口罩遮挡,没有人看得见。
“去吧。”
景予点了下头,上前拿起了话筒。
看似平静,实则感慨已经万千。
下面沉默了会儿,第一个举起手来的竟然是韦妮。
她抹着眼泪,打着嗝说:“景、景予,你真的、的是为李导拍的吗?这对我很重要,快回答我。”
这也正是许多人最想问的问题。
他们在一片寂静中,看见景予拿起话筒,微微笑了笑,毫不闪躲地说:“是。”
……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呜咽。
影厅里断续响起了抽纸声。
不容媒体插话,一个观众迅速举手站起来,眼睛红红地说:“景予老师,听说李导不再拍电影了,他还会出现吗?他会露面吗?”
景予短暂地怔了一下,看向场下。
那个人依旧身板笔直,安静地看着他。
像是接受到他的问题,李泯顿了顿,在漫长的沉静之后,轻轻点了一下头。
一瞬间,景予的笑容大起来。
“这个问题不该问我。”他直视着台下,眼中一点点璀璨生光。
在观众们的怔愣中,有人从第一排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身形高大,穿了一身冷峻严谨的黑。
他背着人们走到景予身边,宽阔的肩线顺着往下是窄而有力的腰肢,还有挺拔的长腿,光是背影就让人挪不开目光。
而他本人好像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吸引力,侧身在桌前站定,安安静静的。
单是眉眼已经超乎寻常。
已经有人心中冒出大胆的猜想,在不可思议和震撼中,心跳得飞快,浑身都在发抖。
不会吧……不会吧……该不会是……难道真的是?
那个从未在公众视野中出现的人,此刻也神秘疏冷得让人不敢窥探。
他和景予对上了目光,只是轻轻掠过去了一眼。
但好像突然就拥有了无限的安定。
良久的静默中,低沉的声音没有通过扩音器,也终于传进了忐忑难耐的人们的耳膜。
……
“我是李泯。”他慢慢拉下口罩,轻轻颔首,“初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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