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1 / 2)
仙神与妖兽缔结血契乃是常见之事, 血契一成,妖兽便为神力束缚,再不会轻易祸乱人间。
江羽遥此世生而为人, 自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与两个如此强大的凶兽缔结血契, 这若换做是其他仙神,只怕是对这上古遗留的力量求之不得, 她却终究选择了放她们自由。
可她并不在乎这样的力量,也不想渐漓与月灼往后千年万年,皆为她一人做牛做狗、万死不辞。
她想要的很简单, 只要这两只凶兽真心向善,往后愿用那强大的力量守护这个脆弱的人间,她便心满意足了。
三日后, 结契阵法已成, 渐漓与月灼在大家的见证之下与江羽遥结下了血契, 拥有了扶桑之力的夫诸,终于不再与祸斗相互伤害。
亦秋见了,不由得感叹一声——真好啊!
茫茫三界中,从不曾为世间所容, 更未被宿命善待的她们,终于浑浑噩噩熬过了上万年的孤独,又于两千多年的过错与错过之中释然所有, 得以真正抱拥那个能有彼此相伴的未来。
熏池说,月灼此生造下不少杀孽, 必定要以余生赎罪,可如今的她还无法像渐漓那样, 很好的掌控自己那股可怕的力量。他想将月灼先带回敖岸山, 待到教会她如何控制力量, 再让她随着渐漓一同离开,行过人间的山山水水,以力量将其守护,为曾经的过往一一赎罪。
而他,应也会在受完天界责罚之后,独自去做同样的事情吧。
不过渐漓的身子还是太过虚弱,一时半会儿不便赶路,他便同月灼一起,陪着渐漓暂时留在了那片山林。
幽砚本也想直接离开,洛溟渊却小声提醒了一句:“朝云师姐可能正在赶来的路上,如果我们恰好与她错过……”
要是在回去的路上与其错过,那朝云就又白跑一趟了呀。
为了不让朝云白跑一趟,大家也选择了在这片山林里多歇两日。
说起来,洛溟渊和江羽遥至今仍不知朝云的真实身份,亦秋犹豫了许久,考虑到朝云确实一直默默守护着他们二人,也十分努力地想要阻止翳鸟,最后还是用三言两语将事情敷衍了过去,暂时没有将朝云与翳鸟的那点前尘,以及她和幽砚心中的那些猜测给透露出来。
夕阳西斜之时,幽砚又在一旁闭目养神。
亦秋在边上哼哼唧唧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便干脆站起身来,拍了拍沾上泥土的衣裙,无比八卦地寻到江羽遥的面前。
江羽遥本在溪边托腮而坐,一双漂亮的眼睛正望着溪水愣愣出神,此刻见亦秋忽然坐到了自己身旁,连忙回过神来,目光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那躲闪的小眼神,就跟上课开小差被班主任抓包了似的。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没什么啊……”
“没什么啊?”亦秋想了想,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你应知道的,夫诸与祸斗这两只上古凶兽到底有多强大,若能将她们同时收服,并带在身侧,这三界便再难有人伤你分毫,你亦可从此不惧天下妖魔,更别说一只在背后疯狂搞小动作的翳鸟了……你为什么要放弃这样的机会啊?”
江羽遥沉思片刻,认真说道:“她们应是自由的,或者说……世间生灵,都应是生来便该拥有自由的。”
夫诸也好,祸斗也罢,在遇上熏池之前,世间都不曾给予她们任何善意。
这茫茫浮世亏待了她们太多,她不想再束缚她们了。
“仙麓门一事也不追究了?”亦秋说着,小声嘟囔道,“虽说没有伤及谁的性命,可损失着实不小呀。”
“熏池仙上说了,那日仙麓门的所有损失他都会一一赔偿的,我既不是凡人,他便赖不掉了。”江羽遥说着,忽而扬了扬唇角,不自觉垂下了眼睫,面色微微泛起红晕,压低声音问道,“亦秋,我听你们说,金乌与扶桑之间有着一段前缘,我是扶桑,那我师弟他……真是你们口中的三足金乌吗?”
江羽遥说着,似是害怕被人听见了一般,下意识朝远处忙着拾柴生火烧饭的洛溟渊望了一眼。
亦秋不禁扬起眉眼,道:“金乌栖于扶桑数千年,他与扶桑更有天定之缘,注定是要在一起的,不过嘛……”
“不过?”江羽遥一下紧张了起来。
亦秋屈膝、歪头,单手托住下巴,假作思考了片刻,道:“那小猪蹄子,可不是三足金乌。”
那一瞬,江羽遥不由得蹙起了眉心,眼底忽而满是抗拒,似正想说点什么,便见亦秋在一旁捂嘴偷笑了起来。
“你,你笑什么……”
“他不是三足金乌了!”亦秋右手轻轻掩住了半边脸,凑至江羽遥的耳畔,用气声说道,“当年后羿射落九日后,冲到碧海断了他一足,你的命定情郎已经没有三足啦。”
“你!好啊,你嘲弄我……”江羽遥一时哭笑不得,用力推攘了亦秋两三下把,一时在亦秋止不住的笑声中烧红了脸颊,“别笑了!你别笑了!”
“好好好,不笑了!”亦秋说着,忙用双手捂住了口鼻,却架不住眼底笑意太过浓烈,根本遮掩不住。
江羽遥一时羞愤地将头扭到了旁侧,紧锁着眉心不再说话,脸颊上的红晕却是已经染至了耳根。
亦秋忍不住追问道:“对了,你的鸳鸯送出去了吗?”
江羽遥低头道:“送,送了啊。我也不会做什么荷包香囊,绣好便直接送了。”
“手绢也不错啊!”亦秋瞬间八卦了起来,“诶,那小猪蹄子收到以后,有什么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