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今来果熟到我尝(1 / 2)
分明是整座天公台本该四面八方皆是震荡,龙抬头滚地,颠山倒海,但在这一十八枚石柱通体金光镇压之下,除这天公台周遭,并无别地生出什么乱象来,甚至竟不曾招惹得青泥口百姓前来观瞧热闹,不过整座天公台内,却是风雷大起。
先是由老道张太平一手堪称绝艳至极的水阴雷开道,紧随而来的便是早已蠢蠢欲动,按捺不得手段的夏景奕,与掌中那枚极狭长的佩剑,闯荡南北,剑不离身,早已是变为夏景奕本命飞剑,同性命交于一处,相比起云仲那柄才得来不久的四夫子,如何说来灵智都要高上许多,随夏景奕心思微动,这柄自凡胎而化的飞剑当即冲天直起,隐入天外由老道唤来的雷云之中。
夏景奕所修,向来不见得是什么开合时节,最是声势浩大的剑气,当年土楼当中初定下天下十人时节,夏景奕掌中这柄剑,素来就有黄蜂尾后针这等说法,并未追寻那等未曾涉足剑道,只以为声势最为至关紧要的外行眼中的阳关道,而是另辟蹊径,压上无穷心血精力,精修剑招,尤以毒辣刁钻称最,继剑招之后,剑气犹胜之。
至于那位从始至终都未正经出手的账房,安稳盘坐于石虎额头,却是自然无人小觑,镇住这等三境剑客的飞剑,无压于凭自身本事境界,强行耗住这剑客一臂,且观其神情,尚有余力,谁人都算计不得,这位看似脾气甚好的账房,倘如是当真放手施为,究竟何等高明。
于是相比起眼前这几位高手,如今势单力薄,且修为尚遭那老道封住大半的云仲,如何看来都是有些寒酸。
老道并未托大,只是只言片语的空隙,招手便又是唤来这么两三道浓密云雾,其中金丝流转,紧跟还未散尽的水阴雷瀑,瞬息而至,又有万千金线洒落,初到云仲身前,便使得其身形晃了又晃,勉强凭赤龙所剩不多的内气,才能勉强撑住身形。
经方才步映清舍命递招过后,云仲原本已是被那方虚境困束得严丝合缝的内气,终究是缓缓流转,不过眼瞧现如今,老道同夏景奕分明是不愿等到这内气尽数复原,自然也不可凭三境对敌,而只得是被逼无奈,依赤龙微末内气勉强抵挡,更是因那头石虎周身墨色倾泻,虽说是云仲已在暗地里费力勾动四夫子剑,而迟迟未能挣脱石虎镇压,虽说是剑身鸣颤,然依旧不能如愿脱困。
老道这手雷,瞧其形貌,大抵是属那等锐金之流,相较方才水阴雷,征伐气更甚,单是相距一丈,登时便觉肌体尽绽,而本应当无形无拘滚雷,此时已是在身前扯开条堪称凶相毕露的罗网来,有刀剑枪戈森森震响,缓缓压来,果真更强过金戈铁马,神仙难避。这等杀伐气浓盛至极的手段,对上现如今如何瞧来都是外强中干,表里不一的云仲,无疑最是取巧,而偏偏这等取巧其后,却是有这位张太平强绝修为支撑,任是取巧或是以势压人,皆是要压得云仲难以招架。
更休要说这缠绕锐金的漫天滚雷其中,尚有夏景奕飞剑藏于暗处,所求便是一击功成。
环环相扣,断绝生机。
青泥口拢共五位三境之上的修行道高手,联手所布下的这场杀局,自然是力图隔绝生路,将云仲困杀其中,固然是步映清于至关紧要时节将这场杀局略微掀开一角,但仍是杯水车薪。
而立在百丈滚金雷前的云仲,却并没有去看向夏景奕,也不曾望向那位在层层叠叠雷云气势加身过后,真有一线仙家气度的张太平,更也没望向那头如山岳一般宽庞的石虎身上,连四夫子剑鸣,一时都是微弱下来,到头来静静悬到石虎四足下,安稳悬停。
五雷其中攻伐气最重,肃杀气极浓的锐金雷,倘如是对上肉体凡胎,一对双拳,大概谁人都觉得,乃是强弓穿缟,大抵是要迎锋而破,而此时既已是走投无路,倒也不妨一试。.Ь.
当
年过采仙滩时,曾有这么位瞧来相当敦实的武生,曾是凭双拳强撼已距四境不远的吴大剑仙,虽是拳峰见骨,而始终不减其势,一似洪水决口大岳倒砸,一似猛虎脱困,奔行下山,学艺不精,只效其形,得来二三两神韵,尽添己身。而当年仍在湖潮阁间,终日听风抬起无数刀颤剑鸣声时,相隔不愿处,有这么个相当好玩的老头,六岁学内家拳,十二岁出外访道,及冠入三境,遍访名宗,得来一身顶顶霸道的拳劲拳术,穿林打叶,气劲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