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一章 多方携手,关健一子(1 / 2)
中秋节的次日,三顺就捎入话来,三皇子邀约旖景碰面。
妖孽十分体贴地建议,地点与时间由旖景寻个方便。
三皇子胸有成竹,这次不会遭到拒绝,可是他左等右等,却等来了一个全不在预料的答复——有请三殿下,方便时可至国公府。
当闻皇子府的亲信递进话来,三皇子正审完一应疑犯,亲眼看着他们签字画押,才步出死牢,甚觉此年八月的秋阳,尚且分外灼目。
他似乎在眼花燎乱里,清晰地看见了少女狡黠的笑容。
还真是,总有出乎他的意料的举动。
三皇子抬脚阔步,嘱咐着备下车马——即刻前往卫国公府。
车轮轧轧,回响在宫廷寂寞的甬道,三皇子斜靠车壁,眸光闪烁——当听见这个答复时,他便洞悉了旖景的打算,居然为了避开与他单独碰面的机会,选择对长辈们“直言不讳”,如此也好,对他未必不是另外一种机会。
唇角轻斜,三皇子神情悠然,仿佛并非才从死牢里出来,而是在怡红街刚刚饮完花酒。
而国公府中,旖景已经对大长公主合盘托出了此事详细,称自己为了“避嫌”,不欲与三皇子私下会面,请祖母作主。
大长公主并非固守成规的家长,也不认为闺阁女子天生只能拘于后宅,又听了一回事情始末,倒觉得旖景行事甚是稳妥,便没有责备她插手政事,只是对三皇子“痛改前非”一事觉得有些突然,当闻三皇子前来,着人先请来了远瑛堂,似乎打趣:“三郎果真知事了?懂得为君上分忧?”
三皇子笑容尽敛,肃言回禀,无非是身为皇子,早些年行止荒谬,引得君父长辈挂心,闹出了不少风波,满心愧疚,当日求娶旖辰不得,才如梦初醒云云。又说起旧年在汤泉宫中,与旖景曾有闲谈,情知五妹妹聪慧,非普通闺阁比得,这一回要想成事,少不得请她暗中相助,脱口全是赞扬的话。
“原本不该瞒着姑祖母,可因为旧年的荒谬之行,我却担心姑祖母对我尚有成见……”最后三皇子满面羞愧。
反而让大长公主有些过意不去,只好不提旧事,让人唤了旖景前来。
当着大长公主的面,旖景却也没对三皇子冷嘲热讽,有礼有节地将中秋宫宴上的事儿仔细交待了,态度十分谦逊:“我竭尽所能,也只能做到这些,希望不曾坏了殿下之筹谋。”
“五妹妹谦逊了。”三皇子也是“妖孽”尽敛,仿若谦谦君子一般:“委实已经大有收获,依这情形,卓氏韦氏两府娘子应当会与五妹妹更多来往,探听南浙一案的底细,再有世人皆知圣上对卫国公极为信重,说不定我今日登门拜访,这会子已经传扬去贵族们的耳目之中。”
当天子下令让三皇子审理此案,他便成了“焦点所在”,一言一行当然会引起关注,青天白日下前来卫国公府,自然瞒不得人。
旖景保持沉默。
大长公主便问:“三郎接下来意欲如何?”
“两相党羽各有计较,相信会认为我来贵府是与卫国公商讨案情。”三皇子说道:“彭御史押送回京的一应疑犯已经供认不讳,接下来我便会向圣上请旨,前往南浙彻查此案,这事情瞒不得人,相信韦、卓两府娘子会借故与五妹妹来往,询问此事。”
“三郎此行,是欲给金相一党施压,便也让他们明白,卫国公府是站在对立的立场?”大长公主又问。
“南浙勋贵,多数与老国公或有旧情,故而我来贵府请教甚合情理,但眼下情形,国公府尚不好与金相对立,意在故布迷局,故而要烦劳五妹妹,言辞间还是得云遮雾绕。”三皇子说道。
“是否透露出圣上并不欲针对金相,而意在打击南浙污吏?”旖景极快会意。
“正是如此,五妹妹聪慧,当知如何让人信之不疑。”
要知关于政事,若是卫国公或者苏轲等人“泄露”,无疑会引起那些老谋深算的“狐狸”怀疑,为官者若口风不紧,如何能得天子信重?但若是家中女眷偶尔“言谈不慎”,只要掌握得当,往往会让人信以为真。
世人都晓大长公主并非普通女流,卫国公与之商议政事也在情理之中,旖景作为公主的“掌上明珠”,听闻几句议论并非全无可能,当然其中还要留意技巧,是是而非,才能引人入瓮。
只是由此一来,三皇子接连数日,频频登门,当真与卫国公“密谋”合作,看在一应贵族眼中,自是别有深意。
而对于三皇子来说,便是顺理成章地与卫国公府结为同盟,这也是意料之外的又一收获。
而在太子、皇后跟前,三皇子自有交待——关于南浙情形,他不甚了了,唯有向卫国公与大长公主请教一二,以保此行顺利。
中秋过后的第五日,在一众贵族心怀忐忑的关注下,天子正式下诏——经拷问审讯,郑乃宁遇刺身亡一案大有隐情,江州新任知州与宁海知府有重大嫌疑,着三皇子颢西往南浙严审此案,并封尚方剑,按法诛奸贼。
群臣大哗——皇子持御剑,可见天子对南浙时局之重视。
八月二十二,在骁骑铁卫的护持下,三皇子持剑南行。
而对于贵族女眷们来说,正到了赏秋闲游的好时候。
不出所料的是,尚书府的邀帖率先递来了卫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