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诸子弑母?人伦悲剧(2 / 2)
祖母亡故,族中来人,做为晚辈与主人的不开门恭迎,反而缩头缩脑地窥视,岂不大有可疑?
谢夫人还在车里坐着,听见二太爷中气十足地斥责,心里已经忍不住孤疑。
待去了内宅,竟只见几个尚未及笄的女孩儿,都是惊慌失措的模样。
年氏居住的正院静寂无声,白幡倒是挂了上去,却没见着人影。
依据礼俗,大殓入棺得死后三日,因此这时年氏虽经小殓,尚且还在她往日起居的卧房停床,未移于厅堂。
年氏是长辈,谢夫人等自然要行哭奠之礼,那几个年氏的亲孙女却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帏帐内年氏身上盖着锦衾,谢夫人竟瞧见她头上带着hua冠,额上却围着青墨貂鼠昭君套。
虽说贵妇过世时都要盛殓,有品阶者甚至凤冠霞帔,年氏因三太爷被剥了虚封的品阶,身上没有诰命,以hua冠为戴符合礼俗,不过再围着昭君套岂不可疑?
世人皆知昭君套得露出发髻,哪有人顶佩hua冠额围帽套?
谢夫人孤疑更胜一分,又一眼瞄见年氏的面容十分狰狞,背上窜上一股凉意,只顾着哭奠不敢再细看。
请出厅堂落坐,才有仆妇奉上茶水,谢夫人一眼看去只觉眼生,除了年氏陪房詹妈妈是个熟脸。
说起事发经过,詹妈妈满面悲痛,还是那番“心口疼”“昨晚就吃不下饭”“半夜时看人还没有大礙只说睡不安稳”的套话。
谢夫人找不到什么蹊跷,却总觉得不太踏实,又问了其他仆妇。
那几个却面面相觑。
詹妈妈看在眼里着急,只好承认这些都不是年氏房里贴身侍候的,今日从别处调来。
也就是说,往常贴身照顾的人只有詹妈妈留在此处。
谢夫人越发觉得诡异。
不过多久,又有个婆子慌里慌张进来,禀报着年家来了人,门房不敢放他们进来。
詹妈妈脸都白了,不断偷觊谢夫人的脸色,却与谢夫人质问的目光遇了个正着。
“年家是三婶的娘家,怎能拒之门外。”谢夫人肃色责问。
詹妈妈两只膝盖竟打起颤来,好容易才给出个解释:“太爷与几位老爷、太太都不在家,临走前嘱咐了没准备齐全,不好迎人吊唁……在家的只有几个小郎君与小娘子,怕做不得主……”
谢夫人蹙眉,不好责备三太爷不顾举丧反而领着一家去王府闹事的荒谬行为,却做起了主,指点着把灵堂丧棚都布置起来,让詹妈妈集合府里的仆妇,将琐碎事务安排给管事们,让仆妇们各司其职,才符合礼矩。
这么一来,沉寂的谢府才忙碌起来,有了几分操办丧事的样子。
年家来的是三老太太的侄子一家,男子自然在前院,女眷们进来哭奠。
谢夫人却使终没看见年氏从前贴身侍候的那几个熟人。
这些话自然是世子到场后,谢夫人借着布置灵堂的便利,堂而皇之去了前院,私下知会的世子。
“你安排的耳目不是詹妈妈吧?”旖景这时问道。
“詹氏是三老太太的陪房,最是忠心,难以收买,我当然不会打她主意,可是她嫁的人却是镇国公府的家奴,有个嫂子,最爱贪图小利,极易笼络。”虞沨浅笑:“三太爷分家后,杨氏得了嘱咐,求着詹氏跟去了侍候,当了内库管事妈妈也算得重,谋着肥缺,她有心与詹氏保持亲近,詹氏有什么话也不瞒她。”
世子侃侃而谈。
原来这位杨氏一大早上听说年氏“生生气死”也唬了一跳,正欲递出消息,就听说三太爷下令闭门落栓,阖府戒严,不让仆妇出门,连年氏居住的福寿堂都不让人出入,杨氏想找詹氏打听一二都找不到门路。
还好谢夫人的来到,打了一帮没头苍蝇般乱转的孙女们个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大伯母发号施令,扰乱了祖父的安排,却不敢阻止。
除了那个十分彪悍的嫡长孙女瞪着眼睛反驳了句:“大伯母这是狗拿耗子,怎么能做我家的主?”却被谢夫人端起架子斥责回去,谢大表妹孤掌难鸣,虽焦灼不已也无可奈何。
杨氏这才有了机会接近詹氏,却见她面无人色颤颤兢兢,追问之下,手足无措的詹氏这才对嫂子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