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即将出征,壮志凌云(1 / 2)
华灯初上时分。
白衣侍女再一次抬眸,度量着东华公主极其不善的神色,与斜倚在软榻上“死皮赖脸”的伊阳君,一声不屑地冷哼从鼻尖挤出,正想说两句挤兑的话让伊阳没脸,就见公主站了起来,扶上侍婢的手:“屋子里闷得很,我要去园子里逛逛,让人在湖心亭子里摆茶。”
白衣正想跟上,却被东华阻止,看了她一眼:“侍候好邑君。”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什么意思?邑君看不上那两个滕妾,公主又对他很是不满,竟然是要让白衣“侍候”是要让她做邑君的侍妾?
在西梁,唯三姓王族才能享有白衣侍女,这些女子本身多为贵族出身的闺秀,不过也是看着尊贵而已,因为贵族嫡系嫡女还是极少甘于被人差遣的,大多是庶支,普通贵族不能纳妾,但不代表着没有庶子,不过庶子完全没有地位罢了,庶出子女在本家其实就相当于下人,有的简直比管事还不如。
庶女当中有姿容出色者,大都选为色供,命运就是成为三姓侍妾,一生一世都难有出头之日。
相比而言,选为白衣侍女更是一条出路,她们自幼接受文教武训,当服役期满,很有可能被婚配小贵族子弟,也有一部份被选为后宫,虽然不是正后,王宫妃嫔到底与普通侍妾不同,也算尊荣。
这位白衣侍女原本隶属庆氏,她连澜江公的嫡长子都看不上,不甘委身侍妾,又怎能看上深受澜江公忌防的伊阳君?
于是不过多久,伊阳君就被白衣气得暴跳如雷,一巴掌赏了下去,然后满面焦躁地去hua园里找他的正妻东华公主发牢骚去了。
湖心亭里,安瑾斜倚着贵妃椅,听着乐女们隔水弹奏的渺渺琴音,却是愁眉不展。
她已经从燕子楼掌柜口里听说了旖景被掳的事,确定当日所见的那位不是什么倩盼,而是她的嫂嫂。
掌柜说世子已经在想办法,之所以瞒着她,也是料定大君会对她严密盯防,不会让她单独接触旖景。
可是安瑾想起那日情形,心中大是不安。
以嫂嫂的性情,怎会自称倩盼,她不应当甘心被大君胁迫才是,动手泼茶的行为也不像嫂嫂能做出,再有,嫂嫂看她就好像打量一个陌生人,若说是在吉玉面前装模作样,当吉玉离开后,嫂嫂为何不与她相认,而是紧随着离开?
掌柜转告世子的嘱咐,让安瑾暂时按兵不动,切莫插手。
安瑾实在难以心安,恨不能再去一趟大君府找旖景问个清楚,但她也知道这是无用功,嫂嫂当日那番作为,显然是出了她不能预料的意外。
安瑾只能修书一封寄回锦阳,想打听长兄究竟有什么安排。
她也明白这事关系重要,一个疏忽,也许就会造成不能挽回的后果,嫂嫂正月被掳,眼下已经是四月下旬,这么长的时间……倘若是普通贵族,只要本家不追究,无视外头的闲言碎语,谁也不能以“失贞”之嫌逼迫停妻另娶,好比当年黄陶之妻江氏那桩事,只要黄陶能抗得住家族的压力,江氏就不会被弃。
但是长兄不同,是宗室,关系皇族声誉,天家若要追究,自然比普通家族来得更加雷霆万钧,不是除族就能了结的事。
若是先帝在位,凭着他对苏、楚两府的信重,或许会把这事转寰过来,但眼下的大隆帝君对两府甚是忌惮,势必不肯轻易放过。
安瑾想起那日大君的威胁之言,重重叹了口气。
这事她甚至隐瞒了身边的婢女,这些人都是出自大隆皇宫,对她虽说忠诚,难保不会是当今太皇太后与太后之耳目,眼下安瑾不知太皇太后对此事的态度,当然不可能泄漏。
她看见伊阳满面沉肃地从桥廊上走来,略微坐正了身子,挥手遣退侍女。
只有两人相处时,伊阳立即缓和了神色,当然没有提刚才那位白衣侍女如何放肆。
安瑾仍旧有些心不在焉,她还没有拿定主意,不知应不应当把旖景的事情告诉伊阳。
“有心事?”伊阳关切道。
他们在湖心亭,好处就是四面敞风,说话不用担心隔墙有耳,可坏处就是不能防人眼睛,所以伊阳君的举止不能表现得太过亲近,他与公主越是不和,庆氏宗家才越会放心,不至做出暗害公主之事。
明明琴瑟和谐的夫妇,却要扮成矛盾重重,伊阳君表示对这样的生活状态十分不满,但尽管他内心焦灼,在面对安瑾时依然忍不住眼睛里的柔情似水。
安瑾避开目光,托起茶盏,缓缓地品了一口,这才颔首:“吉玉在大君府受辱,只怕不肯罢休,翁爹与叔父不敢找我麻烦,怕是会为难你吧。”
安瑾原本是想打听一番庆氏接下来有何作为,她担心吉玉会对嫂嫂不利,虽有大君维护,庆氏不敢用强,但倘若这事张扬到宫里……西梁王与王后可是意在让大君与金元联姻,是否容得下大君府如此张扬的“宠妾”?倘若王宫追究下来,大君也难保全。
“放心,这事本就是吉玉张狂,冒犯大君,居然被一个侍妾侮辱,张扬出去没脸的是她,庆氏还想与大君联姻,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不过就是责备我几句罢了,我早就习以为常。”伊阳君不以为然,唇角的笑容却温柔无比:“不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