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子弟(阎卫不知道那块毯子的珍贵...)(2 / 2)
这个赌,陈美兰单纯的,只是想打击一下顾霄这种脾气。
因为奶粉,她保证自己肯定能做得起来。
既然阎肇执意不愿去谈工作,陈美兰也乐得让他陪自己一会儿,主要是去见识一下她崭新的奶粉厂,也就此,让顾霄回房了。
坐公安部给阎肇派的红旗车去奶粉厂,光是外貌,如今已经幻然一新了,外部砖墙整体砸掉,换成了刷成白色的铁栏杆,一眼就可以看到里面。
首都,寸土寸金的位置,迎门就是一面大型广告牌,上面是一对薛鸣放于全国,千挑万选来的双胞胎,笑咧咧的,正在喝奶粉。
办公大楼还是老楼,但外立面整体用白色大理石贴过,焕然一新。
绕过办公大楼,就是研发中心,研发中心的后面,才是大型的生产车间。
车经过的时候,一帮年青女孩子边走边聊,正要往研发中心去。
“这不是军工厂嘛,她们也是退伍的女孩子?”阎肇问说。
陈美兰解释说:“她们是我从全国各地招来的,护理专业的女孩子,正在培训营养学,将来,她们会到全国各地的大型商超里面,去做销售人员。”
阎肇不懂销售,而且一直以来,以为搞销售就得喝酒,于是说:“这种小女孩,让她们出去喝酒,怕不合适吧?”
“奶粉销售跟酒有什么关系,她们去的是商场和超市,接触的是买奶粉的婴儿家长,她们学习营养学,就是为了跟家长们讲解婴儿的膳食,营养搭配,以及奶粉的食用,喂养,各方面的知识的。”陈美兰笑着说。
阎肇皱起了眉头:“终端销售,为什么要学营养学,讲护理?”
“因为奶销和衣服是完全不同的产业,必须有专业的护理师直接跟消费者对话,全国各地,我目前先打算派二百号左右的销售人员,她们懂营养学,懂医疗护理,也懂得销售技巧,由她们直接跟消费者对话,我们还要上电视打广告,竖立品牌形象,品牌效应加现场推销,还要加一些软文广告,三管齐下的进行推销。我们的奶粉虽然定价高,但是只要宣传到位,科普得当,就能卖起来。”陈美兰说。
阎肇不懂这些,只点点头。
但也下意识觉得,一旦有专业的护理人员跟他讲奶粉知识,讲奶粉的营养学科,他是愿意选择价格更高的奶粉的,因为孩子,是人们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
于孩子,人们只愿意给他们更好的。
而人们现在最缺的,不是奶粉,而是如何分辩好奶粉和坏奶粉,以及,理解奶粉的营养和功效。
于奶粉厂的销售工作,阎肇在外国的时候,就一直忧心忡忡,也在想,阎西山能不能搞得定奶粉厂,搞不定,则陈美兰要赔钱,但要搞得定,又怕阎西山搞功高盖主的那一套。
生意场上,彼此约束,制肘,又一个离不了一个,他怕阎西山在能力强了之后,要跟胡小华似的,耍滑头,又要跟美兰较劲儿
这些事,光是想想就让人烦不胜烦。
因为生意不像案子,有了任务,破了,抓人就行。
可就在今天,他突然发现,不论胡小华还是阎西山,亦或现在这帮年青的女孩子们,于陈美兰来说,都是一种进步。
生意场上,陈美兰一直在进步,而且是先市场一步而进步。
顾霄估计又要输了,因为这种品牌加科普式的,新型的销售方式。
阎肇完全没有听过,于销售市场,它很可能将是另一次革新。
不论胡小华还是阎西山,他们都不可能制肘陈美兰,因为她一直在革新自己的销售方式,她会用很多人,也一直在培养后备力量,这让她离了任何人,都可以快速的找到替代方式。
站在车间门口,阎肇抱臂,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于是说:“陈美兰,我并不认可吕靖宇的为人,但如果吕靖宇能当一辈子首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因为他娶了你。”
阎肇发现,没有陈美兰,吕靖宇就不可能当首富。
一开始是这么认为的,现在,愈发坚信这一点了。
陈美兰笑了一下,没理这男人。
“那我呢,要没娶你,我会在哪儿,在干嘛?”直戳戳的,阎肇又问。
陈美兰说:“你啊,另娶了个温柔贤惠的老婆……”
“不可能,陈美兰,要不是你,我不会娶任何人。”阎肇简促的说。
他在对第一段婚姻付出了最诚挚的情感后,本已经对婚姻失望,也不认为自己配得上另一段婚姻,要不是因为她叫陈美兰,即使周雪琴逼着,阎肇也不会去陈家村的。
他去的时候就知道她是阎西山的前妻,知道她结婚的那天,只吃了一碗炒面,还知道她曾经端着一块蛋糕,哭哭啼啼,边走边吃,回了娘家。
所以她过生日,阎肇就给她买了个栗子蛋糕。
因为那个蛋糕,他印象特别深刻。
没有陈美兰的话,阎肇不会再结婚的。
这一点,饶是陈美兰再说的天花乱坠,阎肇也坚信自己。
俩人先到人事科,查了一圈,找到了周雪琴在人事科留的照片,翻到了她的档案,但是等陈美兰找到车间主任的时候,就发现周雪琴并不在,请了病假了。
当然,她还没搞定小狼,阎肇就回来了。
这时候没有孩子从中打亲情牌,阎肇会帮她吗?
当然不会,所以她现在是躲起来,又去想新的办法了。
□□,假住址,假名字,只要周雪琴不在车间,这么大的城市,也难找到她,更何况即使找到了,阎肇也没法逼她还钱的。
陈美兰也只是小任性一下,毕竟顾霄的事情更大。
于是她说:“你也别陪我上班了,回去跟顾霄谈工作吧,工作要紧。”
“顾霄的事情?不用着急,晾晾他再说。”阎肇却说:“今天,我必须陪你上一天班。”
“这么厉害,我在心里,什么时候这么重要了?”陈美兰惊讶坏了。
阎肇脸红了,但没说话。
顾霄的事情,虽说他自己原来不愿意跟华国公安方面合作,但是公安部一直把它当成一个要案,是作为任务,在让阎肇他们找证据的。
往华国倾销毒垃圾,不但新加坡的股东们参于其中了,而且华国方面,也有几个为了财不要命的人,在沿海一带打着生物工程公司的旗号,一直在悄悄接手毒垃圾,他们不但接收毒垃圾,还是往新马泰输送劳工的蛇头。
以及,在国内搞高利贷,进行各种国际货物的走私。
搞这种非法生意,赚的当然是大钱,一本万利。
国家富起来了,各种各样,鱼龙混杂的人也纷纷涌现。
当然,下面肯定也有些当官的,跟他们勾结在一起,官商勾结,进行谋利。
这回阎肇回来,就是要接手公安部缉察组的工作,专门处理这件事的。
几个港口,国之大门,如果在国家没发现的情况下,有人悄悄运点垃圾进来,或者会在几年后才暴露出来。但是既然阎肇早就知道,当然就会盯着。
趁着他在国外执行公务的便利,也会于两边收集情报。
犯罪分子都有谁,他也早就摸清楚了。
而明天的晚宴,见面会上,阎肇就会跟领导们汇报这件事。
顾霄有那么一大笔的外汇,而国家目前奇缺的,就是外汇,要是他愿意把它存在华国的银行,早一天,就有一天的好处。
所以部里的领导们也特别操心这件事,甚至把顾霄奉为上宾。
但阎肇于此很是不愤,他就是想晾晾顾霄。
至少要让走了一年弯路的顾霄急一急,他才能正视,并尊重华国公安。
而今天,他唯一的任务就是陪陈美兰上班。
只可惜阎大公安有空,陈大厂长没空,从一进厂,她就得开会,跑车间,布置任务,忙的四脚朝天。
阎肇属于两年未归,而且头顶还悬着周雪琴那杆大铡刀。
今天晚上,按理,他和陈美兰还能在宾馆再住一夜的,为了荞皮枕头,就不得不好好表现。
自作主张,在陈美兰的办公室里替她收拾卫生,泡茶,整理书籍,档案。
不过陈美兰还交待了阎肇一件事,让他去趟阎佩衡单位,给阎佩衡带句话,就说,那小毯子在自己手里,让阎佩衡别问阎卫夫妻要了。
小毯子,阎肇当然知道,就是苏文留下来的那块小毯子。
但是,曾经,阎佩衡是把它送给了阎卫的,怎么会在陈美兰手里?
阎肇还想再问,陈美兰忙,已经走了。
给他爹带话,倒不用去他爹单位,打个电话就行,而陈美兰的办公桌上,就有电话。这不,阎肇正准备要打电话,真巧,今天齐松露带着贝贝来厂里拿奶粉,俩人倒是碰上了。
“阎局,你居然回来了,怎么不回家啊?”齐松露问。
阎肇目光落在齐松露怀里的小女孩身上:“这是贝贝,长这么大了?”
小女孩,长得跟圆圆挺像,因为营养好,小脸蛋儿胖嘟嘟的。
阎肇走的时候她才出生,现在已经会说话了,看到阎肇,因为皮肤黑,给吓哭了,团在她妈妈怀里:“妈妈,叔叔黑。”
得,自黑爸,黑爹之后,阎肇又荣升黑叔了。
“回家呗,中午我做饭,孩子们都在呢,你就不想他们?”齐松露又说。
阎肇简促的说:“忙。”顿了顿,又说:“我想和美兰单独呆两天。”
说着,他的耳朵又红透了。
过来人了,齐松露理解,不过她不知道阎肇能在贵宾楼开得起房间,于是连忙说:“对了,咱爸因为把小红楼给了圆圆,分配遗产嘛,让陈老板给我们买了一套房,房子是二手的,装修过,要不你们先去住着,住几天?”
“爸让美兰给你们买了房子,还是因为遗产分配?”阎肇愣了一下。
“是啊,我倒没什么,但阎卫一直不咋高兴,咱们这种关系,我就跟你直说了,他一直觉得老人家分遗产,咱爸对你们偏心了点,所以这两年情绪一直不大好,我们也一直没上首都。但是,爸把小红楼给了圆圆,谈好了的,让陈老板给我们买个60平的的房子做补偿,陈老板给我们买了个九十平米的,在三环内呢,阎局,你可得对陈老板好一点,同是儿媳妇,揣着良心说,她比我豁达太多了。”齐松露说。
“咱爸给的那块毯子呢,在哪儿?”阎肇再问齐松露。
“你是说那块旧毯子吧,阎卫没要啊,让陈老板收着了。”齐松露说。
阎肇转身出门,走了。
齐松露觉得这人怕不是有毛病吧,话说一截儿,怎么就转身走了?
好在阎肇一出门,贝贝就不哭了。
得,齐松露已经拿到奶粉了,忙着给孩子冲奶粉,也走了。
……
阎肇走的很疾,也是于此刻,才明白为什么陈美兰特意叮嘱。
让他跟他爸讲一下,关于那块小毯子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难以摆到台面上言说的事情。
阎佩衡给圆圆自己最珍爱的小红楼,当然是因为阎星和苏文,因为那是他曾经想跟苏文一起生活的地方,他要给自己最疼爱的孩子,那一份不算遗产。
至于高层,那才是阎佩衡唯一的遗产。
但他才六十岁,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分配遗产。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提过分遗产的事。
但疼他女孩儿,阎卫生了闺女,他心里特别开心。而他曾经,把小红楼给了圆圆,那时还没有贝贝,而那块小毯子,是跟小红楼一样珍贵的东西,所以贝贝出生后,他才会把它给她。
最近几天,顾霄准备要跟慈善总会谈关于自己的遗产,以及成立基金的事吧。
事实上,早在他还在301住院的时候,阎佩衡就猜透了顾霄的心思,落叶归根,他活着的时候,可以满世界做生意,可以讨厌自己的国家,反感自己的国家,即使有事,也愿意去求助别国。但他若要死,定会落叶归根,财产,也肯定会捐给自己的故土。
因为这是他自己的国家。
即使当初他深爱南洋,但绝不允许南洋人在自己的国土上倾倒垃圾。
那是一个中华儿女的坚持,和他最后的底线。
现在,是顾霄在两年半后的第一次归国。
明天,他和阎佩衡就要见面了。
也是在明天,顾霄就会和领导们谈,自己要在慈善总会成立基金的事。
而那块毯子,在见过顾霄后,确定顾霄的心意后,阎佩衡应该会告诉阎卫,让他送给顾霄的。
两年前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当时顾霄还在病中,还没提要把财产捐献给国家。
于阎佩衡来说,他希望儿女都能懂他,懂他的苦心,他把跟顾霄合好的机会交给阎卫,也是对阎卫的器重,他始终希望自己几个儿子都懂自己,也跟得上自己的脚步。
但阎卫不理解,不懂,就要生气,就要闹。
而陈美兰,知道阎卫理解不了,索性就收了毯子,给了房子。
阎佩衡是,你必须猜我的意思,懂我的心思,来理解我,配合我。
而在陈美兰这儿,是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其实这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阎卫不知道那块毯子的珍贵,他需要的只是一套房子而已。
否则他就不上首都,两年不让老爷子见孩子,他就要抱怨,而这种抱怨让阎佩衡听到,就又要被气的吐血,因为直到现在,顾霄才要谈遗产,在此之前,一切都是阎佩衡自己的假设。
他只是对顾霄寄予期望,他又不能明说什么。
家里头,就又要闹的不得安生。
现在,只要阎肇给阎佩衡打个电话,告诉他毯子在陈美兰手里。
阎佩衡就不会再问阎卫要毯子了。
而阎卫夫妻,也会因为得了房子而开开心心,高高兴兴,让阎佩衡见孙女。
险些闹到乌鸡瞪眼的家务事,也就此消弥了。
皆大欢喜的后面,绕了这么长的一串曲折,那串曲折,是陈美兰消弥的。
阎肇迅速下了楼梯,往生产车间走去。
陈美兰也刚从车间出来,穿着厚厚的白大褂,戴着大大的口罩。
边走,边在跟一帮女同志说着什么。
阎肇在门外迎上陈美兰,定目望着。
这个女人呐,她给了阎卫想要的东西。
又跟顾霄用他最想要的东西打了个赌,而那个赌的赌注,就是那块小毯子,但陈美兰的奶粉厂经营的这么好,赚钱势在必得,所以顾霄将必输无疑。
就不知道将来,顾霄该怎么从陈美兰手中拿走那块毯子了。
而这个女人,这个总是用些可爱的小心思,把人弄的哭笑不得又忍俊不禁的女人,是阎肇的爱人,他的妻子。
他突然就笑了,陈美兰身边一帮女同志,全给吓了一跳。
有俩女同志给这个黑脸的,凶神恶煞的男人一笑,直接吓的,差点栽倒在地。